第三十四章 緊張
陸安綾眼中的疑惑跟不信被凱特盡數收入眼底，男人搖搖頭，板著臉說：“我沒有必要騙你，告訴你這些也隻是為了讓你做好心理準備。”“D.O從不輕易收徒，我也不會為你說好話，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陸安綾已經緊張了兩天了，隻要一閑下來，滿腦子就都是凱特的那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被凱特這樣特意點出來，還是難以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安綾，你就別緊張了，這麽緊張下去也沒用啊。”
拍拍陸安綾的後背，關嵐卿心中也有些埋怨凱特，閑的沒事兒嚇唬安綾做什麽，本來安綾就一直擔心D.O會不會喜歡她，能不能願意收她做徒弟，結果凱特還說那樣的話。
“我，我也知道啊，但我就是緊張嘛。”
陸安綾皺著鼻子，她也不想這樣啊，就是停不下來，腦子裏一直在胡思亂想。
“你真是，想那麽多也沒什麽用，見D.O先生的準備都做好了嗎？”敲敲陸安綾的腦袋，“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還不如整理一下要帶去的作品，給D.O先生看看。”
“我哪有什麽作品啊，這都是以前胡亂畫的。”
陸安綾拿著手中大大的素描本，一時有些發愁。她大學學的就不是繪畫，結婚之後也要上班，隻有偶爾才有時間把自己最愛的繪畫撿起來，畫上這麽一兩張。
也不全都是設計，能算得上是設計作品的最多就六七張，就連陸安綾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D.O先生見了肯定也要笑死的。
“我覺得安綾每一張都畫的特別好，有你自己的感覺。D.O先生是個優秀的設計師，不會看不出你的價值的。”
反正在關嵐卿眼裏陸安綾就是怎麽都好，現在誇起來也完全沒有底線。
“而且你沒有經過那些刻板的教育，在這些設計大師的眼裏，說不定這樣才更好呢？你不要這麽不自信，我也見過很多大品牌的設計，都不如你有靈性的。”
什麽有靈性啊，倒不如說是路子野。
陸安綾撇撇嘴，這樣的話都能被關嵐卿說得這麽好聽，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被關嵐卿的話安撫了下來。
也對，至少自己跟那些設計學生也不太一樣，還算是……有特色？
完了，越說越覺得沒底，陸安綾吐吐舌頭，又翻了翻自己的作品集，把那張前幾天草草完成的白百合禮服也夾了進去，雖然還不算是完全的成品，隻能湊個數了吧。
“嵐卿啊，你說D.O先生之前那麽多名校畢業的設計師都沒有看上，怎麽可能選擇我啊。”陸安綾咬咬牙，“你說怎麽辦啊，我現在對自己越來越沒自信了。”
“不用擔心，”關嵐卿溫聲說，“就算是不行的話也沒有關係的，我會給你聯係德國最好的設計學院，讓你好好學習你想學的東西。”
“嗯。”
陸安綾勾勾唇角，“不過還是想努力試試，畢竟D.O先生真的是我最喜歡的設計大師了，要是能得到他的教導，我會覺得非常開心。”
也會更想學設計。
知道陸安綾對D.O先生的喜愛和崇拜，關嵐卿咬咬嘴唇，摸了摸她的頭，出來之後又給凱特打了個電話。
“怎麽了，嵐卿？”
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一板一眼，關嵐卿無奈，“雖然很不好說出口，但我還是想問問你，D.O先生怎麽才能更容易接受安綾呢？”
“……果然還是為了陸小姐的事。”
凱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嵐卿，你對她真的很用心。但是這件事我無法保證，這麽多年，不管多麽優秀的設計師D.O都沒有考慮過，說實話，我不覺得陸小姐的實力比他們強。”
“凱特，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關嵐卿苦笑，“就沒有任何辦法嘛？在不讓你為難的情況下。”
“恐怕沒有。”
凱特搖頭，“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去跟D.O說一下，我的話雖然沒什麽用，但是D.O也會聽進去一些的。就算不能收她當徒弟，也可以讓她在旁邊學習。”
“那就不用了。”
關嵐卿還是拒絕了凱特，“會讓你為難的話那就不用了，你跟D.O先生的關係不還是不冷不熱的麽，還是算了，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你為難。”
“嗯。你還沒有為了女人放棄兄弟，我真是太感動了。”
就算是故意說這樣誇張的話，凱特的語氣還是不帶什麽波瀾，關嵐卿隻覺得腦子有點疼：“我還不至於不顧兄弟好吧，反正你盡力就好了，行吧？安綾，她是真的很喜歡D.O先生，至少讓D.O先生對她印象好一點吧。”
“我會盡力的。”
凱特點點頭，關嵐卿覺得安心了些，他想了想問。
“對了凱特，你說之前D.O先生還收過一個徒弟？但是那位徒弟確實是沒有在設計界出名，而且之後D.O先生再也沒有收過什麽徒弟，是出了什麽事情嘛？”
“當然，如果不好說的話，你也可以不回答。”
想到凱特跟D.O先生之間複雜的關係，關嵐卿連忙補了一句。
“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其實，之前D.O收的徒弟後來死了，所以他再也不收徒弟了。”凱特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關嵐卿卻能聽出他聲音中的顫動。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我也想告訴你這件事，所以說陸小姐的希望真的渺茫，你可以告訴她，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憑我對D.O的了解，他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了。”
凱特說道，那邊關嵐卿沉默了半晌，靜靜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先不告訴安綾吧，讓她抱有一些希望吧。”
“隨你。”
放下電話，關嵐卿看著陸安綾的房門，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陸安綾這麽緊張地準備這件不可能的事情，關嵐卿有些心疼，卻又不忍心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算了，不如還是現在先給陸安綾聯係個好一點的設計學院吧，要是萬一……就好好安慰安慰她，然後送她去學習吧。
陸安綾自然不知道關嵐卿心中已經打起了這樣的主意，她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希望可以試一試的。畢竟如果沒有希望，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抱著這樣盲目的自信，陸安綾把東西都放好，等著兩天後與D.O先生的會麵了。
兩天後，陸安綾還是穿著當時去見凱特的裙子上了關嵐卿的車。
“嗯，安綾這個樣子簡潔大方，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凱特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關嵐卿安撫陸安綾，他搖了搖頭：“待會兒見到D.O先生，不要太緊張，D.O先生喜歡大方些的女孩子。”
“嗯嗯。”
陸安綾一邊點著頭，一邊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關嵐卿拍拍她的肩膀，搖了搖頭：“沒關係的，隻是去見見D.O先生，要是他不願意收你也沒有關係，不要太急迫了。”
“嗯。”
陸安綾還是完全沒有緩過勁兒來，隻是條件反射地點著頭，關嵐卿無奈地搖頭，跟坐在前麵的凱特對視一眼，凱特看了看陸安綾，也搖了搖頭。
聳了聳肩，其實關嵐卿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安慰也沒什麽用處，隻是什麽都不說的話，他實在怕懷裏這個小丫頭會緊張的窒息。
“D.O不是個溫和的人，但也不算不好相處。你不用太擔心。你要是一會兒見到他還在發抖的話，那幹脆今天不要安排你們見麵了，因為你不會有任何收獲的。”
凱特說的話，陸安綾好歹能聽進去一點，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對著凱特抿唇笑笑：“謝謝你了凱特。”
“要謝就謝嵐卿吧。”
凱特搖搖頭，陸安綾對關嵐卿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一直都很感謝嵐卿的，要不是嵐卿幫我的話，我現在根本就不會有呆在這裏的機會。多虧了嵐卿，我才能跟D.O先生見這一麵。”
“我應該做的而已，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我當然要幫你的。”
看著陸安綾的眼神中帶著絲絲溫柔，裏麵夾雜著的愛意令人心驚，凱特看了都微微皺眉，再看一眼毫無知覺得陸安綾，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心是真的挺大的，都這麽明顯了，居然還能一點兒都沒發現。
“嗯，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樣吧，決定了，今天不管成了還是不成，我都要請你們吃飯！”陸安綾揚起小小的拳頭說道。
看著一秒鍾就恢複了元氣的女人，凱特有些不理解，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就多謝了。”
“哈哈，凱特你可有口福了，我們安綾做飯可好吃了，今天就讓你試試手藝。”
對於關嵐卿這種炫耀的語氣，凱特也懶得理他，隻是多看了一眼陸安綾，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會做飯嗎？聽上去做的還不錯……有點意外。
陸安綾看上去是那種帶點兒女孩兒氣的女人，感覺會有些稚嫩，不過沒想到居然是那麽居家的人。
也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