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9章 不可自拔
謝元渺的目光一怔，顧樂安的心也隨之收緊，在她緊緊的盯視下，他開口道：「知道。」
他竟然真的知道。顧樂安的心，忽然就空了，「那為何不告訴我？」
從小玉的口中探知，從前的那個顧樂安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這次相逢他也沒說出她公主的身份，明顯是想要對她隱瞞。
謝元渺目光沉沉，似是嘆了口氣，「你失蹤兩年，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放不下北疆，所以在我與北疆開戰時，為了逃避這些，才選擇離開我走了。」
他抿了抿唇，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臉上，「我不想告訴你這些，也是不想你為這些事糾結。」
顧樂安眉頭緊鎖，咬了咬唇，把心一橫，問道：「那你究竟是何時知道的？」
謝元渺忽而有些不安，他慢慢打量她的神色，沒有去問她為何忽而知道自己是公主的事，而是想先打消她的疑慮，「在把你接入府中不久，便從北疆刺客口中得知了此事。」
顧樂安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那時他便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告訴她。
她黯然的垂下眸，「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一開始就存了利用的心了么。
這個是指她在尚書府時，他知道她是北疆公主，卻沒有戳破她的身份。
他卻伸手托起她纖細的下巴，對上她的視線，「那時你說自己失憶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偽裝的，是想從我這騙取情報，所以也陪著你演戲，可後來……」
不等他再說，顧樂安突然打斷了他，即便他的話沒說完，可她也知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不過是後來相處中，兩人慢慢的喜歡上了對方……
可這些，如今她都不相信了……
這讓她怎麼信他，他兩次都瞞下了，這次要不是秦千毓揭破，只怕她會一直被其蒙在鼓裡。
不在看他茫然失措的眼神，她冷冷的打落他執在她下巴上的手，「我累了。」
謝元渺目光一黯，猶豫良久，慢慢起身，「那我明日再來看你。」
顧樂安冷冷的嗯了一聲，不再看他，謝元渺滿是失落的離開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顧樂安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她要煉製真言蠱。
他瞞她的事，她可以不計較，但是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對她動了真感情，如果他真的對她動了真感情，那秦千毓說的話就是假的，他既然知道她中劍的事，那他便有一半的可能是真兇，聽她說失憶，才想將此事扣在謝元渺身上，目的是想離間她兩。
可若謝元渺沒有對她動真感情，那一切也就無須多問了。
腦中不期然浮現出謝元渺為了有借口去宋府探查，而對宋漣漣施展美男計的場景，她的心口便是一痛，在想到府里的那些鶯鶯燕燕，她忽然沒了信心。
若是謝元渺真的只是利用她怎麼辦……
顧樂安不斷在心裡問著這個問題，久久過去，卻依然沒有問出一個答案。
謝元渺一早去上朝了，顧樂安便關起房門練起真言蠱來。
皇宮裡
謝元渺下了朝，便私下去找皇上，讓他收回成命，把賞賜給他的女人帶走。
聽到謝元渺在埋怨他，瞞著他往他府里塞人，皇上就愣住了，「將軍府空置這麼久，愛卿身邊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朕不是替你著急么！」
謝元渺拜下的身子不起，沉聲道：「請皇上收回旨意，卑職無意成婚。」
皇上就怒了，「你滿京城看看，似愛卿這個年紀的，那個沒有個三妻四妾的。皇后親選的宮女，難道就沒有一個入愛卿的眼么？
說著他忽而頓住，「不是愛卿真的有隱疾吧？……」
謝元渺一張俊臉全黑下來。
皇上面上一驚，知機的略過此事不提，又轉而談起北疆一事，心裡卻想著不行，得找個醫官好好給他看看才是。
這一談又是好幾個時辰，謝元渺惦念著顧樂安的事，只能不在提宮女的事，才得以脫身。
待謝元渺回到將軍府時，顧樂安也正好將真言蠱煉製出來。
將軍府門口
永言一直在府門口候著，一見到謝元渺出現，便趕緊上前稟報。
「暗樓傳來消息，說有個叫蘇璽的一直在打聽顧姑娘的消息。」永言一邊打量謝元渺的神色，一邊道：「該不會就是教顧姑娘武功的那人吧？」
謝元渺眸光一暗，「封鎖消息，不要叫此人找到將軍府。」
永言一怔，反應過來，忙趕緊應下，「是。」
謝元渺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趕去見顧樂安。
顧樂安正在屋內想著心事，聽到小玉說謝元渺來了，坐在椅子上也沒動。他進門后，目光在她身上頓了頓，才坐在一旁。
顧樂安抬眸看他，驚訝的發現他面上也很是憔悴，想起他自受傷后，也沒能好好休息一下，心就不由軟了下來，抬手揮退小玉，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
謝元渺目光一直投在她眉宇間，見此眸間閃過欣喜，端起茶一飲而盡。
顧樂安靜靜的看著，心裡卻在暗暗算著蠱毒發作的時間。
謝元渺放下空杯，一時也未說話，似也在想著心事。
不想沒等她問，他率先開口了，「樂安，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便如同我初時也不信任你那般。可在我得知你是北疆公主時，你可知我心裡在想什麼？」
他定定的看著她，顧樂安靜靜的望回他。
放在桌上的手，忽而被他握住，他似乎被壓抑的太久，不想再掙扎，向她傾吐起來。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不要在那麼喜歡你，可不可以不要被你的笑容所迷，不要讓自己就這麼放下防備，不要讓一個北疆公主佔據我的心，因為這註定是一場悲劇。」
他頓了頓，「就像你說的那個梁祝戀，只不過是兩個仇視家族，都沒能有個圓滿結局，而橫在我們之間的是國讎家恨，又該如何收場……」
顧樂安也沉默下來，他們以前的時光，她雖已忘卻，但卻也能明白那時他的掙扎。
「可是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能躲避著你是北疆公主的事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淪陷，不可自拔的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