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大家眼裏的小海螺
蘇疏桐洗漱完，趕緊上微博主頁發送一條微博。
小海螺：親愛的大家們，實在是對不起，我今天實在實在太忙啦，所以沒有直播，也沒顧得上回複大家，我跟大家道個歉。沒直播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我找到工作啦，以後隻要不加班的話，我還是九點到十點直播，如果加班的話，那直播的時間就不固定啦。所以以後大家不要等我直播吧，反正也有轉播嘛！
微博才發送成功，點讚就過千，評論就過百了。
其中有一條評論十分現眼。
歌兒：笑哭我們寵你，你可以隨意任性，不要撒謊說找工作。我們都知道你不喜歡往人群裏湊。
蘇疏桐轉發這條評論：我確實不喜歡湊熱鬧，但如果有一份特別喜歡的工作，我肯定要去啊。畢竟一輩子宅在家裏，你們也不想吧？害羞我說的都是真話，最討厭說謊了。因為隻要說謊的話，就得用另外一個謊言去圓。我才不願意動腦子去圓自己說的話呢。
發完微博，蘇疏桐困的實在睜不開眼了。
手機鎖了屏，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
第二天，微博熱搜就炸了。
熱搜排行榜前十，有關小海螺的就占了前五。
#小海螺找工作了#
#脫宅的小海螺#
#小海螺的直播時間不固定，但不妨礙我們繼續愛呀，？( ′？？？` )比心#
編輯辦公室裏，秋秋看著這些熱搜，忍不住跟旁邊格子間的夏淑吐槽：“夏夏，這個小海螺粉絲基數這麽大，光直播收到的打賞一個月少說也有好幾萬了，一年總收怎麽也得有五十萬吧，是什麽工作，能讓她這麽任性，直播說不播就不播了？”
夏淑想也沒想，直接說：“錢哪有這麽好掙，她說工作你就真認為是去工作？她說自己是富二代，你也信？“
秋秋搖搖頭：“富二代我肯定不信，我跟聽了幾場直播，她每天的日常，也就是購物，吃吃喝喝，或者講講自己碰到的好玩兒的事。那些事兒，跟我們經曆的都差不多。”
夏淑說：“那也許隻是人設，有團隊給她策劃。”
秋秋重重歎了口氣：“我怎麽沒有這樣的團隊。”
“你就是有，也得有個好聲音，也得說話像撒嬌。”夏淑直言。
秋秋再次重重歎了口氣，夏淑這人啥都好，就是說話太直接了，她還是不要給自己添堵了。她轉頭看著自己右側格子間的新編輯：“桐桐，我想做小海螺的書，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這是蘇疏桐第一次經曆親耳聽見別人聊起她主播的事兒，她一時覺得新鮮好玩兒，還沒聽夠呢，又聽秋秋說要給自己出書，這思維太跳躍了，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我覺得小海螺可能完全沒有興趣。”
秋秋頓時陷入沉默，如霜打了的茄子。
“哈哈哈哈……”夏淑一下笑出了聲，說：“桐桐，你真是打擊人的一把好手，秋秋為了想簽小海螺，想了快兩個月了。你一句話把人拍死在沙灘上。”
“這樣啊。”
蘇疏桐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就是小海螺，她確實不想出書啊，她自己幾斤幾兩心裏還是有數的，作家需要有豐富的語言表達能力，還有智慧與生活的沉澱，但是很明顯，她哪一個都沒有啊。可是這些話，她又不能跟秋秋說。
想來想去，她忽然靈光一閃，跟秋秋說：“昨天早上我被聞主任帶著去顧總編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顧總編在讓小絮改漫畫內容，小絮好像不願意改，顧總編還特別嚴肅的說不願意改，就要支付賠償金來著。”
“啊……那個總愛打擦邊球的漫畫家啊。”秋秋的耳朵豎起來了，開始八卦，“這個漫畫家版權可搶手了，也就是我們任副總能簽得下來。前陣子任副總越來越冷豔，我以為她是感情不順，所以心情不好，現在想想，說不定是小絮不願意配合修改，所以她才那樣。”
原來小絮的編輯是任晚啊。那任晚也太厲害了。蘇疏桐在心裏嘀咕著，又聽見夏淑嘖了一聲。她轉頭看向夏淑。
“小絮的漫畫我也看了一些，當時還做了一份出版策劃發到他的微博私信裏，結果人家根本沒理我。”提起這個事兒，夏淑就有點惱火，她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高了幾分，“好歹我也是知書的副主編，在我手裏出版的書，哪一個不是銷量過五萬的，現在圖書市場這麽不景氣，賣個萬八千的都算是不錯的銷量，我賣五萬什麽概念？什麽概念啊！他一個豆腐塊兒都沒發表過的人，跟我拽什麽啊。”
秋秋斜睨了一眼夏淑：“做策劃你是厲害啊，但你厲害，有人家任副總厲害嘛？簽一個逆水行舟，就夠人家一輩子風光了，更何況，人家手裏還有好幾張王牌。”
“哎……”夏淑狠狠歎了口氣，有些不甘，“能像任晚那樣的編輯，全世界能找出來幾個啊。”
“顧總編啊！”蘇疏桐不假思索地回答，“顧總編就比任副總厲害。”
“廢話，不然人家能叫總編？”夏淑雙手撐著下巴，“所以任晚搞不定的小絮，最後被顧總編搞定了。”
呃……
樓好像歪的越來越厲害了。她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啊。蘇疏桐有點苦惱，摸了摸頭，好半天才想到怎麽把話題回歸正軌，她問：“小絮的知名度，跟小海螺比的話，哪個高啊？”
“你不知道小海螺？”秋秋反問。
蘇疏桐揣著明白裝糊塗，搖了搖頭。
夏淑這下也無語了，打開微博熱搜，把手機遞給蘇疏桐：“看看吧。”
蘇疏桐看了看熱搜，嗯……怎麽說呢，她就因為沒直播，竟然就上熱搜了。難道熱搜……很容易上嗎？
“容易上個毛線啊！”秋秋大聲說了一句。
啊……不小心說出心裏話了。蘇疏桐嘿嘿傻笑了兩聲，還解釋：“我不太玩兒微博，這方麵完全不懂。”
秋秋說：“那當紅明星你總該知道吧？”
明星？她都不看電視劇哎，要說歌星的話，她還知道幾個。蘇疏桐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我真是……”秋秋無語了，“你是遠古人嗎？算了算了，我就直接說吧，微博熱搜這個東西，隻要想成名的人，擠破頭都想上一次。小絮雖然有知名度，但熱搜這種天花板級別的頂級流量，小絮還從來一次都沒有上過。”
原來這麽難上啊。
蘇疏桐盯熱搜前五，她可是一晚上就占了前五，人氣也……太好了吧。
緊接著，她聽見夏淑說：“小海螺的人設，是我見過最好的，所以人氣居高不下很正常。”
“人設？”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人設啊啊！
“鄰家小妹，親切，甜美，溫柔，單純。男人喜歡，女人也喜歡。”夏淑總結完後，忽然感慨了一句，“是我想成為、但永遠也成為不了的樣子。”
大家眼裏的小海螺，原來是這樣的嗎？
她也就隻是把每天的日常跟大家分享一下啊，哪裏有什麽人設，大家對她的期待，是不是太高了啊啊 。
不對，不對。
好像又歪樓了……
編輯的思維，都這樣跳躍嗎？
蘇疏桐試圖把話題再拉回來：“任副總是把小絮簽下來了，他的流量的確也能幫助圖書提高不少曝光率，但習慣看電子漫畫的人，又有多少願意去買實體書呢？如果轉化率過低，其實對咱們知書集團來說，也是有一定風險的。”
夏淑的眼裏多了幾分驚訝，問：“你一個新人，怎麽懂這些？做功課了？”
蘇疏桐咧嘴一笑：“對，吃早飯的時候，我專門研究了一下，畢竟小絮是我聽到的第一個知書集團的作家，難免會好奇嘛！”
夏淑最喜歡跟上勁的人打交道，於是跟她多說了一些：“就算有風險，也好過簽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素人作者，現在的人普遍都很浮躁，如果沒有曝光量支持，素人作者的書大概率範圍會淹沒人海。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麽和任副總都想簽小絮的原因。”
“也是我想簽小海螺的原因。”秋秋跟了一句。
蘇疏桐對圖書大環境並不了解，過了很久，她才說：“可是光有知名度，還不夠吧？如果作者不願意配合修改內容，不管是多厲害的編輯，都會頭疼吧。”
這下，兩個女編輯都不吭聲了。
誰都不想碰到帶刺兒的作者，尤其是自帶流量的那一類。因為有了流量，就相當於有了談價格的籌碼，如果編輯做不到顧行舟那種級別，大家隻能忍氣吞聲，隻能妥協。
話題終於轉回來了，蘇疏桐心裏輕輕吐了一口氣，繼續說：“萬一小海螺隻是人設好，但是沒什麽文筆，下了直播，就耍大牌，發脾氣，簽這種人，是不是比不簽還鬧心？”
“應該……不會吧？”秋秋有點猶豫了。
“那可說不準。”蘇疏桐說，“夏夏都說了，小海螺沒準有團隊策劃，人設什麽的，誰說的好啊。”
秋秋看了一眼夏淑，夏淑想了想沒簽到的小絮，開口說：“我覺得現在任副總，一定不會比我好過。”
簽了作者，但跟作者溝通不順利，最後還要顧總編出馬，就算事情解決了，那也不是自己出手解決的，這對每一個立誌成為優秀責編的人來說，心裏都不會好過。秋秋想到這兒，心裏原來那點堅持簽小海螺的想法，又動搖了幾分。
見狀，蘇疏桐又趁機添油加醋：“而且，主播這麽掙錢的事兒，她說不播就不播，這麽任性，萬一你運氣好，把她簽下來了，她一時興起寫寫，忽然覺得沒意思了，就不寫了，你能怎麽辦啊？”
秋秋的臉色徹底不好看了，擺擺手：“算了算了，要是真這樣，還不夠鬧心的。”
目的達到，蘇疏桐的嘴角不由自主揚了幾分。作家什麽的，她可是從來沒有幻想過。秋秋的念頭，還是趁早打消的好。
嗡！
蘇疏桐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喵了一眼屏幕，是聞曉打過來的。她趕緊按下了接聽。
“蘇疏桐，現在來江南樓，地址我馬上發給你。”
“哦，好，我要不要帶……”
嘟！嘟！嘟！
要不要帶什麽東西……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蘇疏桐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聞主任掛電話的速度好快啊。
秋秋笑了：“沒事兒，聞主任嘛！隻要不爆粗口，就已經對我們算是溫柔了。”
蘇疏桐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裏默念了三遍，他很溫柔，很溫柔……
等適應了聞曉之後，才搖了搖手機：“聞主編叫我去江南樓，我先走了。”
秋秋的目光裏頓時充滿了同情：“希望你回來的時候不要哭。”
哭？為啥要哭？蘇疏桐正要問，就聽見夏淑來了一句：“別聽秋秋的，加油幹吧。”
“嗯。”蘇疏桐咧嘴一笑，“我會加油追上你們的。”
說完，她抬頭挺胸朝外走了。
夏淑看著蘇疏桐的背影，忽然來了一句：“好久沒有看到這麽有活力的編輯了。”
秋秋也跟著說了一句：“是啊，關鍵看著還順眼。還會給我們分享小零食。”
說完，秋秋拆開一代小熊餅幹，嚼得嘎嘣脆，好吃！
“你就饞人家的餅幹吧？”
“有什麽關係嘛，話說這個餅幹好好吃，你不吃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