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華之音
“那他讓你盜取的這些嬰孩的目的是什麽?”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冉露慢慢的說道:“為了重生,因為嬰孩之靈可以讓他重塑人身。”
“可惜了那麽多嬰孩都要為了他一己的相貌而被毒害了。”我有些惋惜的說道,接著又問:“既然他讓你湊齊一百名嬰孩才能重塑人身,那被你盜去的嬰孩可都尚在人間?”
“他需要用活嬰之靈,自然不會讓他們死去,現在正由蝦女們細心照顧著。”冉露說著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癱倒在地,我急忙將她扶起關切的問道:“冉露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失了護體鱗片,功力也隨之大減在凡間逗留的時間不能太長。”冉露痛苦的說道,我忙道:“你先回百花潭吧。”
怎知冉露搖搖頭道:“百花潭裏有封印,沁雪姐姐快帶我去浣花溪吧。”
頃刻間我隨著泡泡將冉露帶到了浣花溪畔。
“沁雪姐姐,我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我也不能回頭,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請姐姐諒解。”冉露艱難的說道,我此刻也沒心思再責備她了,隻急切的說道:“你別多說了,趕快回浣花溪吧。”
我望著著藍光消失的冉露,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浣花溪中映出的月影,心中對冉露也不知是該責備還是同情,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回到流雲坊的房中,見浣花夫人正靜靜的坐在桌邊等待著自己。
我詫異的問道:“浣花夫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你剛才去哪裏了?”浣花夫人笑著問我,我邊說邊近前道:“剛才聽見外麵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就出去看了一下,可惜沒有追上那盜嬰之賊。”
浣花夫人示意我坐下,待我做到她的跟前,浣花夫人將自己麵前的一本薄薄幾頁的書推到我的跟前道:“這本殘缺的《流華之音》是偃月流華的樂譜,原本記載了各種樂曲的吹奏指法和曲譜,可現在裏麵隻剩下了這《落霞曲》,若想救出韻娘,務必先現將這《落霞曲》吹熟。”
“為何?”我很是疑惑的問道,浣花夫人見問便道:“峨眉山上月如眉,濯錦江中霞似錦,若想取到這霞似錦,必須要用偃月流華吹奏的《落霞曲》,才可使是自己進入到霞光中,昨日我突然止住了《鎮妖曲》,也是因為見到你攜有偃月流華。”
“若不是昨日浣花夫人手下留情,恐怕我百年的功力早就散盡了。”我帶有些感激之情的說道,接著問道:“這霞似錦真的可以製服百花潭底的蛟龍?”
“霞似錦是霞光中孕育的靈柔之物,而這靈柔之物確實是蛟龍的克星。”浣花夫人說完,我拿起《流華之音》笑著說:“那我的趕緊學習這《落霞曲》,早日救出韻娘。”
浣花夫人笑著點點頭便掩門出去了,我坐在桌邊翻開《流華之音》的第一頁,映入我眼中的竟然有《定魄曲》,我突然記起蚌精婆婆跟她說過,要救活靜淵道長,除了七把古琴齊奏《還魂曲》之外,必須還要用偃月流華吹奏《定魄曲》配合才可。
我歡喜的想翻到《定魄曲》的篇章,可惜《定魄曲》早已遺失了,便又對照目錄看了《清音曲》和《雪舞曲》也都相應遺失了,確實如浣花夫人所說的隻剩下了《落霞曲》。
我索性翻開《落霞曲》,心想還是快些將它吹熟吧,見上麵開篇寫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下麵便畫著偃月流華各個樂孔手指的按法和曲子。
我取出偃月流華對照譜子,輕輕的按指吹了起來,由於剛開始學,手指按孔不準,樂孔也記不住,以至於到天明都還吹的亂七八糟。
“什麽樂譜,吹得我自己都心煩意亂。”我見天已方亮,自己都未入門,便將偃月流華往桌上一扔,倒在身後的床上。
剛閉上眼睛,隻聽外麵水兒敲門道:“沁雪姑娘,浣花夫人喊你下來一同用膳。”
“知道了。”我有些心亂如麻的應著,便起身下樓,剛走下樓梯,見清平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抱怨道:“昨夜是誰吹的驚魂曲,害得我徹夜未眠。”
“睡不著那是你不困,要是實在困了,看你睡得著睡不著。”我本就心亂被清平說的更是暗火自生,朝明清平說完頭也不回便自己先下樓了。
“大清早跟吃了火藥似得,我招惹你了嗎。”清平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說著也下了樓。
浣花夫人見我一臉不悅的坐在桌邊,便對清平道:“那是沁雪姑娘在練習《落霞曲》。”
“什麽《落霞曲》分明就是驚魂曲,我看你還是別吹了,真是驚人心魄,害人難眠啊。”清平說著拿起一個菜餅就吃。
“別聽清平胡說,你剛學能吹成那樣已經是很好的了,隻是別一心求快,欲速不達,關鍵是要心平氣和。”浣花夫人說完,見我心情似有些平複的點點頭,接著問道:“怎麽不見雷威下樓吃飯?”
“他一早就出門了。”水兒在一旁說道。
水兒的話音剛落不久,門外傳進雷威興奮的聲音道:“你們看我在浣花溪邊撿到什麽了?”
眾人聞聲望去,見雷威將手中提著的藍色鯉魚,給眾人觀望,清平第一個站起身來上前搶過來細看,說道:“我平生第一次見到藍色鯉魚,隻是這鯉魚的尾巴小了點,還掉了那麽多鱗片。”
我聽著清平的話,頓時呆了起來,清平將藍鯉放到我的麵前道:“你也是水中之物,不會也沒見過藍色鯉魚吧?”
我像是沒到清平的問話,似瘋了般搶過清平手中的藍色鯉魚匆匆上樓,清平和雷威兩人麵麵相覷,浣花夫人說道:“你們兩個先吃飯吧,我上樓看看。”
我回了房中便隨手掩了門,將藍鯉放在床上,催動靈力,使自己的內丹從口中飛出,內丹圍繞著藍鯉轉了三圈,頓時隨一道藍光,藍鯉魚幻成冉露平躺在床上。
冉露睜開眼睛見我慢慢收回內丹輕聲喚了聲:“沁雪姐姐。”
“別動,安心躺著。”我見冉露掙紮著起身急忙說道,接著又問道:“冉露妹妹,昨夜你不是回了浣花溪了嗎,怎麽還會變成這樣?”
冉露躺在枕頭上挪動著依舊泛白的雙唇說道:“昨夜與你分別,便回了浣花溪底的洞中,原想療傷,不知為何全身酸麻脹痛,顯回了真身。”
“冉露妹妹,你還是放棄仇恨吧,你的心是善良的,要不然你也不會每盜取一個嬰孩而撕掉自己的鱗片,陪我一同尋找伏羲琴的下落吧。”我見冉露痛苦的神情勸說著。
“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沁雪姐姐不用勸我了。”冉露有些激動的拚命搖頭。
“可你這樣我怕你真有什麽不測。”我痛惜的說著,眼中卻閃著晶瑩淚光。
這時,浣花夫人推門進來說道:“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你還是不用在勸她了。”
冉露聞聲側目望著來人,有些驚恐的朝我問道:“她是誰?”
“別怕,這是浣花夫人,浣花溪中的水神。”我剛說完,冉露似舒了口氣道:“難怪浣花溪底有她的畫像。”
浣花夫人一聽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去過我的浣花洞,裏麵真有我的畫像?”
冉露點點頭說道:“前些時日並沒有注意,隻是昨夜偶然發現。”
我見浣花夫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浣花夫人,這畫像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什麽不妥。”浣花夫人急忙說著,接著轉頭邊往房外走便自言道:“難道真是他回來了?”
我見冉露由於撕扯太多鱗片在床上疼的側臥不安,連忙問道將要出走出房門的浣花夫人:“浣花夫人,你可有療之法,緩解我妹妹的疼痛?”
“解鈴還須係鈴人,隻因她竊取嬰孩而內心不安,所以拔下鱗片以示償還,要想讓她不痛,除非拔下的鱗片重新回到身體,否則不光隻會疼痛,甚至有性命之憂。”浣花夫人止步側身望著我說完便轉身離去。
“可是鱗片都被道士帶回了青羊宮,如何才能取回。”我自言著,回眸見冉露疼的眉目緊縮,她的手甚至不知該揉撫哪裏,我便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冉露妹妹取回鱗片。
轉眼間我來到青羊宮外,因想替冉露恕罪而求回鱗片便直接跪在宮外,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道士拿著掃帚出門,見我跪在那裏便上前問道:“姑娘,你一大清早跪在這裏做什麽?”
“我想求見普陽道長,替我妹妹求回鱗片。”我說著,見小道童有些不解的說出“鱗片”二字,接著像是記起什麽似得驚訝的說:“藍色鱗片?你妹妹的鱗片?”
“正是,還請……”還未等我說完,小道士就嚇得丟下掃帚,拔腿就往青羊宮裏跑,正好與妙法撞了個滿懷,妙法倒未生氣,撫摸著他的頭道:“什麽事把你急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