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道門求鱗
小道士回頭指著我道:“她,她,她是魚妖的姐姐,我這就去稟告師父。”
我見小道童往裏跑去,妙法等人走到我跟前,想來是認出了我道:“你不是昨夜給我們指路的姑娘嗎?”見我點點頭難以置信的接著道:“你是魚妖?開什麽玩笑,我們腰間的‘探妖鈴’都沒反應,你怎麽可能是魚妖,還是魚妖的姐姐。”
幾人像是以為我精神異常亂說胡話似得各個笑的前仰後合。
我見到幾人的表情反倒納悶了,誰願意無緣無故的說自己是妖精。
這時,小道童引著青羊宮的宮主普陽道人出門指著我倒:“師父,就是她要替她妹妹求回鱗片。”
普陽道人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明顯的流露出詫異的神情,半天才施展道法開了天眼,見我的真身是一條金鯉才喝道:“魚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快說你們盜取的嬰孩呢?”
“隻要道長肯將我妹妹的鱗片歸還,我定會想法將嬰孩完璧歸趙。”我依舊跪在地上說道,普陽道人冷笑了一聲說道:“相求鱗片?鱗片就放在三清殿的供桌上,有本事你自己進去拿吧。”
“道長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小女子就得罪了。”我說著一躍起身,翻身進了青羊宮大門,普陽道人順勢也翻身入門,手中拋出些許銅線,銅錢豎著插在地上成一條直線,擋在我的麵前。
我並未在意繼續往前飛,當觸及銅錢出,頓時發出一條帶有朱雀的光牆,我撞擊在光牆上仿佛是直接撞在鐵壁上,渾身酸痛的落在地上。
剛轉身卻見身後和左右分別出現玄武、青龍和白虎三道光牆,我被困在這正方形中,想離去暫時時不可能的,我揉了揉手臂,雙手合十從掌中幻出一個泡泡,泡泡越變越大,可當泡泡的四周內切於正方形時,就算我用盡全力,泡泡像是被限製住了再也不能大一分。
我見狀縱身進了泡泡,想借助泡泡上升之力出這陣法,可是泡泡每上升一寸,泡泡也隨之上升一寸,待泡泡在太陽的威力下破碎之後,我隻好平衡身體落回陣中。
普陽道人見我狼狽不堪,便笑著說道:“想逃出我的‘四象金剛牆’真是做夢。”
我又環視著四麵光牆,施展靈力從蘭指間彈出六處雪刃,想用雪刃的威力擊碎光牆,可是我的希望再一次破碎,當雪刃觸及到光牆,不但沒有擊碎反而被反射回來,我急忙閃開,當雪刃觸及到身後的光牆時,雪刃又被反了回來,這一次我沒有那麽幸虧被雪刃劃傷了左肩,見雪刃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急忙又手又彈出一枚雪刃,兩處雪刃撞擊才接觸了自己的危機,我捂著滲出血的左肩累的坐在地上。
我額頭上直冒冷汗,慶幸自己剛才隻彈出一枚雪刃,要是發的多了,恐怕自己此刻要一命嗚呼了。
“怎麽樣魚妖被自己的法術所傷,滋味如何啊?我勸你還是白費氣力,乖乖的待在這裏做誘餌,等你同夥前來搭救,我再將你們一同處決。”普陽道人越發興奮的說著。
而我此刻懊悔自己太過大意,因為自己的魯莽不但求不到鱗片緩解冉露妹妹的痛,更因此耽誤了救韻娘的計劃,正當我不知所措時,院中閃過一個人影上了青羊宮的屋頂上,似睡羅漢般悠閑的甩下手中的魚竿。
我見魚鉤錘在麵前像鉤掛銅錢,普陽道人有些急了忙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青羊宮撒野。”
“道長布陣捉妖,我隻為釣魚。”我聽出了說話的聲音如此熟悉,猛一抬頭原來是清平,我心中暗罵道:“臭蜻蜓,不救我就算了,還來打趣我。”
清平嫻熟的在四麵光牆下的銅錢中各釣走一枚,如同魚上鉤一般收了魚鉤,普陽道人見狀揮起浮塵就朝清平而去,清平將魚竿邊丟給普陽道人便朝我喊:“還不快跑。”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縱身一躍竟然如此輕鬆的就出了陣中,剛想飛身,腿上卻被普陽道人的浮塵纏住,摔在地上,妙法等人紛紛拔劍將我圍了起來,那架勢要是我敢亂動,瞬間就被刺的千瘡百孔,我急忙朝清平喊道:“你還是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怎知清平竟然翻身落到我跟前舉著雙手以示投降之意對普陽道人說道:“道長,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自相殘殺。”
“放屁!我青羊宮怎會與你們這些妖同流合汙。”普陽道人吹胡瞪眼的說。
怎知清平微笑著像是要用笑融化普陽道人,說道:“道長您可看清楚了,我可是堂堂峨眉山純陽觀靜淵道人的徒弟,怎麽會是妖呢?”
普陽道人或許依舊看不出清平有什麽不妥,便再次用天眼查視清平之後問道:“你真是靜淵道兄的徒弟?”
“如假包換還能有假?”清平剛說完,普陽道人接著說道:“貧道自知靜淵道兄的品性,他怎麽容許自己的徒弟與妖為舞。”
“道長有所不知,他是師父親自飼養的金鯉。”清平指著我說道,接著又道:“自幼就對她施咒去除妖邪之氣,隻是想關鍵時刻用她去親近妖邪,博取妖邪信任,可以裏應外合,如此便可輕鬆將妖邪除去。”
清平見普陽道人略顯猶豫便忙問:“難道道長就不奇怪為何她身上麽有一絲妖邪之氣?”
“是啊師父,我們與魚妖接觸過幾次,探妖鈴確實對她沒有反應。”一旁的妙法也說道。普陽道人像是打消了疑慮說道:“靜淵道兄的為人我自然是相信,那你們此次來我青羊宮是何用意?”
還未等我開口,清平就搶在前頭道:“聽聞鎮上魚妖作祟,所以想來降妖,為博取魚妖信任,所以想來此地求取藍色鱗片,日後擇取時機引藍鯉入局再將其捕獲,這樣總比你們漫無目的的四處搜尋要實用的多。”
普陽道人思忖片刻說道:“貧道看在靜淵道兄的份上就相信你們一次,希望你們能說道做到。”接著令妙法去三清殿去取藍色鱗片。
清平見我仍被其他道士圍攻著便朝普陽道人笑了笑,普陽道人會意便令眾弟子收了劍退到一旁,清平忙上前將我扶起。
此時妙法將包有藍色鱗片的小布袋遞給清平之後,清平謝過普陽道人就拉著我出了青羊宮。
在回流雲坊的途中,我接過裝有藍色鱗片的小布袋,想著剛才清平對普陽道人說的話便問道:“為什麽剛開始認識你,你冷麵如霜,而此刻你反而機敏油滑,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你喜歡哪樣的我?”清平似乎沒加思考的脫口而反問我,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個拒人千裏,一個與人自熟,這天壤之別的性格竟然出自同一個人身上,未免讓人捉摸不透便說道:“誰敢喜歡你,一個喜歡上道士的人,注定了一生孤獨。”
我說完就急步前行,隻聽身後的清平喊道:“喂喂喂,剛剛才救你脫離虎口,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啦。”
回了流雲坊我便匆匆回了自己房中,見冉露躺在床上因疼痛雙臂緊抱著自己始終沒有睡沉,便將小布袋中的鱗片倒在桌子上,施展靈力,使每一片鱗片重新回到冉露的身上,或許是因為冉露疼痛緩和,雙臂自由伸展的睡著。
我見冉露已經睡熟,怕練習《落霞曲》驚擾她休息,便記起百花潭不遠處的那片佛肚竹林,不多時我已進了竹林,這裏清幽無人,竹風陣陣正是練習吹奏偃月流華的絕佳聖地,於是便坐在地上擇了粗壯的竹子靠著,取出曲譜吹奏起來。
可是盡管我專注精力的吹奏了一個時辰,還是一如既往的吹出嘈雜之音,我將偃月流華隨便往腿上一放,雙手捂著臉灰心的自言道:“梅沁雪,你也太笨了,就你這悟性等到救出韻娘,怕是溟海也被鵬鳥攪得天翻地覆了。”
正當我在自嘲的時候,身後有人說著“你這樣帶有壓力的吹奏,一年半載能吹熟就已經很不錯了。”我聞聲回首見一高僧正笑望著我。
我連忙拿著偃月流華起身難為情的說道:“不知大師在竹林中,我吹奏的雜聲吵到大師清修,實在是我唐突了。”
怎知那高僧並未生氣反而和氣的笑道:“我們坐禪是入佛的第一步,你如何能驚擾到我,隻是老衲聽姑娘吹奏的樂音甚為急躁,想來是一心求成,如此反倒滯留不前,其實吹樂與坐禪一樣,心念如一才能得心應手。”
高僧見我正在認真的聆聽他說的話,便繼續說道:“你別老用眼去看樂器上的氣孔,用心和手指去感受,每一個氣孔的音澀,一句一句的練習,練到熟時再與前麵融合,這樣才能氣定神閑一氣嗬成。”
“多謝大師提點。”我會意的點點頭說完,坐在剛才的位置取出偃月流華嚐試起每一個氣孔的音調,而高僧也坐在地上繼續的打起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