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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藍鯉有悔

  天色漸漸暗下我才將每個樂孔的指法的位置練熟,高僧睜開眼睛點點頭道:“不錯熟練掌握每個樂孔的指法,才能更快的曲子。”


  我甚為納悶高僧閉目凝神竟然似親眼所見我練習一般,高僧像是察覺出我的疑惑便道:“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吧,明日有時間再來這竹林中練習。”


  我點點頭將偃月流華塞在腰間就往回走,剛出了竹林見清平正駕馭著腳下的火焰在空中飛行,我喊道:“臭蜻蜓你這練得是那一招?”


  清平被我一說轉移了注意晃晃悠悠的摔在地上捂著屁股:“這是第二招‘騰焰飛芒’”見我笑道前仰後合他沒好氣的道:“你沒見我正練得專注嗎?想謀害我何必用這陰招。”


  “對你小人自然要用陰招啦。”我故意配合著他道,他慢慢站起身來問我:“你的《落霞曲》練習的怎麽樣了?”


  “剛剛入門吧。”我倒是顯得輕鬆的說著,接著說道:”不如我用‘含霜履雪’,你用‘騰焰飛芒’比比誰快。”


  清平聞言似來了興致道:“好啊,比就比。”


  我倆各自施展道術,他的腳下依舊出了火團,而我腳下卻出現了飄雪,由於我本就會禦風而飛,清平自然是我的腳下敗將。


  我匆匆回了房中見躺在床上的冉露沒了蹤跡,便在坊內四處尋找,問到水兒,水兒卻說:“我中午去你房中就沒有見到藍鯉的人影。


  我急忙出了流雲坊,隨著泡泡來到浣花溪底找尋冉露,見浣花洞中的牆壁上掛著一畫,畫上一位身著彩衣的女子在花叢間作舞,而她身旁卻做著一僧人盤膝打坐,我上前仔細打量那畫,作舞的夫人是浣花夫人,那僧人像極了今日在佛肚竹林中遇到的高僧。


  因心中又記掛起冉露,所以我在畫前也未過多逗留,就匆匆去了百花潭,剛來到百花潭邊,聽到身後的竹林中有嬰孩啼哭,轉身之際卻見冉露正懷抱著嬰孩四下張望的從竹林中出來。


  我翻身跳到她的跟前,更是嚇了她一跳,此刻我真的有些生氣,氣她不珍愛自己,更不珍惜他人,捎帶嚴肅的說:“你為了一己之仇,白白的害了那麽多嬰孩的性命,難道你不怕因果循環,有朝一日這些嬰孩來找你尋仇?”


  我見冉露被我問得站在原地就不做聲,任憑懷中的嬰孩掙紮啼哭,接著放緩的語氣道:“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抱走嬰孩的家人嗎,他們心中無數次的譴責你,你將永無寧日,妹妹,你該醒醒了。”


  “我,我,我顧不了那麽多了。”冉露吞吞吐吐的說著,我聽了她的話,上前拉著她的胳膊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帶著冉露來到了王員外院中,此刻冉露懷中的嬰孩哭累了睡著了,王員外和他的兒子(之前被冉露偷走的女嬰的父親)在院中酗酒,女嬰父親留著的淚和著酒一口飲下道:“寶貝,這是你丟失的第三天,你過得好嗎,餓了誰喂,哭了誰哄?”


  “她還那麽小就沒了,該死的魚妖,毀了我們一家人。”王員外也哭著說道。


  我望了望冉露悄悄拉她進了房中,王員外的夫人跪在觀音像前說道:“菩薩,我捫心自問我們王家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怎麽會飛來如此橫禍,兒子成婚多年膝下才有這一女,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顯顯神通救救我家孫女。”


  此刻的冉露臉上顯出矛盾之色,其實她內心不壞,隻是太過執著仇恨,我又拉著她來到臥房,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抱著一個枕頭卷縮在牆角,眼角淚水都打濕了兩側的頭發,可見多麽的悲痛欲絕,那女子朝著懷中的枕頭自言自語:“寶貝乖,寶貝不哭,娘親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娘親會好好保護你,你是娘親的好寶貝。”


  我見冉露眼中泛著晶瑩便說道:“你不僅僅帶走的是嬰孩,更帶走了嬰孩的父母和家人的心。”


  “姐姐,我真的錯了嗎?”冉露說話間眼中的淚水滑下麵龐,我拉著她的手道:”你真的錯了,你這樣就算真的報了仇,從此也將自己推向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那我該怎麽辦?”冉露有些泣不成聲,我望著她懷中熟睡的嬰孩道:“眼下先將這嬰孩給送還回去,再去彌補你之前發下的過錯。”


  冉露點點頭我便隨她來到她懷中嬰孩的院外,,那是一戶並不富裕的農戶家,孩子是家中的希望,失去了孩子就是失去了希望,嬰孩的娘親在院中哭訴自己如何大意才被魚妖乘虛而入,無盡的譴責著自己,左鄰右舍的人都聚集在院中安撫著這無助的嬰孩父母。


  這一次為等我言語,冉露就從蘭指間幻出一枚泡泡,泡泡包裹著嬰孩,緩緩的飄會自己院中,落在地上,泡泡破碎之際嬰孩啼哭了起來,仿佛是見到親人的喜極而泣,家人的心靈感應永遠是那麽的超乎想象。


  嬰孩的父母上前抱著孩子親了又親,忙又跪在地上叩謝觀音大士將嬰孩救回。


  看道這裏我和冉露都笑著落下了眼中的淚水,我拉著她的手兩人飛走,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冉露如釋重負一般。


  當我們進了流雲坊中,見浣花夫人正坐在桌邊一手托腮憂思著什麽,我近前問道:“浣花夫人,何事令你如此憂心?”


  “她終究還是不肯見我。”浣花夫人從口中懊惱的說出這話,而我腦中卻在快速這搜索著,浣花夫人口中的他是誰,半天腦中閃過浣花溪底洞中的牆壁上畫,便試著問道:“難道浣花夫人口中的他是位高僧?”


  “你怎麽知曉他時高僧?”浣花夫人似乎回了神問道,冉露便道:“想必是沁雪姐姐去浣花溪底尋我,才發現洞中掛著的畫吧。”


  我點頭稱是接著說道:“其實我今日見到的高僧與畫上的僧人極其相似。”


  “他一般不輕易視人,你怎麽可能見到他?”浣花夫人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我便說道:“就是今日,我本想在百花潭附近的竹林中練習吹奏《落霞曲》,可能是我吹的太過雜亂驚擾到他的清修了吧,他還不吝指導了我些許。”


  “看來他心底深處還是難以忘卻他的授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浣花夫人剛說完,我與冉露聽得到是一頭霧水,我心想難道浣花夫人與高僧還有些許瓜葛嗎,冉露卻似來了興致的問道:“不知浣花夫人與高僧有何源緣,說來聽聽。”


  浣花夫人深深地陷入沉思,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從浣花夫人的自述中得知,原本浣花夫人是浣花溪畔一戶尋常人家,那日在浣花溪邊洗滌衣物,見一身披袈裟滿身汙泥的僧人,蹲在她不遠處擦拭著身上的汙泥。


  “高僧你這是如何弄得渾身汙泥?”浣花夫人問道,僧人見問便說道:“近日下雨,山路太過濕滑,一腳沒踩穩滾下了山坡。”


  “你在這等等”浣花夫人匆匆起身回家取了一件爹爹穿過的衣服上前遞給僧人道:“換上這個吧,把你的僧袍脫下來我幫你洗洗。”


  “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們出家之人如何能隨便穿俗家衣物,更不敢勞煩女施主為我洗衣物。”僧人顯得緊張又尷尬的說著,浣花夫人笑道:“這又何妨?前些年我爹爹病重,也是多虧了一位僧人施診送藥才使我爹爹撿回了性命,因此我心中一直對僧人有感激之情,你們出家人不是老說施恩莫忘報嗎,今日能有幸為僧人洗滌衣物,也算是了卻我多年來對僧人的感激之情。”


  浣花夫人說著將手中的衣服塞到僧人手中,便回去繼續洗自己的衣服,不多時僧人換上衣服走了過來,浣花夫人上前拿過僧人的僧袍和袈裟在水中嫻熟的擺弄,僧人卻蹲在一旁一直注視著浣花夫人的洗滌過程。


  浣花夫人剛洗完衣服,天又下起了大雨,浣花夫人引著僧人回了家中,浣花夫人的父母對僧人也極為熱情,雖然是粗茶淡飯,但也不曾怠慢過僧人,這雨一下,接連四五日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僧人也就隻得暫住在此地。


  僧人酷愛音律,借宿這幾日不斷向浣花夫人講解各種樂器,浣花夫人正值芳華妙齡,加之僧人白淨俊美,便對僧人心生了愛慕之情。


  白天與僧人形影不離,夜晚偷偷的畫了一幅畫,畫中一女子在花間舞,一僧人吹奏這笛子伴樂,她想以此畫傳情,好容易鼓起勇氣將畫送給了僧人,僧人看了畫什麽也沒說,隻是借了浣花夫人的畫筆個紙張,回了房中。


  第二日,僧人收拾了行囊向眾人辭行,臨行時送了浣花夫人一幅畫,畫中依舊是一女子在花間舞,而僧人卻在一旁盤膝坐禪。


  浣花夫人望著僧人離去的背影,後來幾日像是丟了魂魄似得鬱鬱寡歡,在一個無月的黑夜跳下浣花溪,從此便玉殞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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