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星空
“哼,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咬了咬牙後,劉思思繞到身後給他解開了繩子,一瞬間,李開陽的身子不受控製的直直的朝著地麵倒了下去。劉思思完全沒有料到這小子居然真的睡的這麽死,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他給抱在了懷裏。
然而這預料之外的一抱,卻是讓劉思思沒有抱對地方,李開陽的腦袋居然臉朝前的直接埋在了她的胸前。
劉思思的臉上迅速燒起一片緋紅,正當她準備發出怒斥,揪起李開陽的領子好好教訓一頓時,她的動作卻是忽然愣住了。
握著領子的右手手背正好貼在李開陽脖頸的肌膚上,這時她才發現,李開陽的身子出奇的燙,整個人就像是個火爐一樣。
“……喂,你小子不是發燒了吧?”
劉思思狐疑的將他放平在地上,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的很厲害。她是個醫生,一摸就知道這個體溫至少也得有40度,情況十分的異常。
為了進一步檢查,劉思思也是去把大燈給打開了,這才借著光亮發現李開陽此刻渾身都燒得一片通紅,這也是讓劉思思的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看著不順眼不順眼,出了事她也是有責任的,要是讓於曉知道了也不好,更重要的是,就算她不願意承認,目前李開陽對他們來說就是有著重要的作用。危機在前,必須要團結起來才行。
“該死的,這小子看著瘦巴巴的,怎麽還這麽沉。”
劉思思想直接把李開陽給扛起來丟到床上去,但是沒想到他抬起來要比想象的更沉,於是隻好吃力的一點點將人拖了上去。
不過較為慶幸的是,劉思思在上船的時候備的藥品還算豐富,目前雖然還不知道李開陽忽然突發高燒的原因是什麽,但至少可以先給他做降熱處理。
接近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劉思思才是弄好了一切,按照她的預料,再過半個小時等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李開陽也就應該會退燒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劉思思目光複雜的注視著此刻靜靜酣睡的李開陽,心中有著也是有些不太平。
今晚,她敢直接和李開陽攤牌,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自然是因為她早就已經對李開陽的真實身份背景有過詳細的調查。隻是,在得到李開陽的資料的時候,她是來回反複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個從不知名的貧困山村走出來的平凡無奇的青年,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居然會和孟家幫,甚至鍾天明這種人產生關聯。如果把一切都歸結於巧合的話也未免太蹊蹺,可如果說李開陽是憑實力走到了這一步,又讓她覺得沒有絲毫的頭緒。
“……算了,等明天再說好了,等這小子醒了必須要找機會好好問一問。”
咬了咬銀牙,劉思思也沒有打算再深究下去,走到了另一張床上之後,很快劉思思也漸漸陷入了沉睡之中。
當她走到甲板之後,放眼望去是一片漆黑而寧靜的海麵,鹹澀的海風徐徐拂過她的麵龐,吹動那一頭柔順而幹練的中分短發。
時間已是深夜,本歌舞升平的會堂也好,熱鬧喧囂的甲板也罷,此刻都已經陷入沉睡之中,隻有遙遠的,如同一顆墜落的流行一般閃爍的燈塔在遠方散發著微弱的光澤。
當她抬頭望去,一雙美麗的淡藍色的眸中,漸漸開始出現了光芒,似是新奇,似是驚喜。
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如此明亮的夜空了呢?記得很小的時候,小到她的記憶徹底模糊的時候,這漫天的夜空總會在她入睡的前一刻燦爛的閃耀,在她的腦海之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於是,幾乎每個做夢的夜晚,她都會夢到這樣在黑夜中驕傲的散發著光芒的滿天繁星的夜空。
從小開始,她從來都未體會過尋常人家女孩的幸福。
有時和同學聊天時,她也會試著假想,或許這些和她上著同一個學校的孩子,在感到寂寞,又或者孤單的夜晚,隻要她們哭泣,又或者輕輕的呼喚,就會有溫柔的父母前來包裹她們嬌小的身軀,保護著她們,耐心的等待著她們漸漸陷入睡眠。
這是否是一種幸福呢?對於武藏千佳,一個生於武道世家的,武藏家家主武藏正明唯一的掌上明珠來說,答案是肯定的。
自打她四歲起,就再也沒有體會過所謂一般人的幸福。每天都有逼迫她突破極限的殘酷訓練等待著她,入睡後睜眼的另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不值得期待的。
畢竟她也是女孩子,因而曾經也對生活,愛情,親情有過期待。或許和性別無關,這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會去期待,本能般渴望的事物。
隻是對她來說,再多的渴望也無法換來絲毫的溫暖,隻不過會加劇明天必定會到來的殘酷而已。
但不可否認,武藏千佳也是個性格堅韌的女孩子,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樣撒潑打滾,哭鬧著反抗的時光,對她來說被極度的濃縮,從四歲開始訓練,過了三年,當她長到七歲的時候,就已經“丟失”了一般人的感覺。
殘酷的,逼迫她突破極限的每日訓練不再讓她感到心力交瘁,她漸漸的開始適應,也學著接受一切她以前覺得不合理的事物。
這個過程並不太平,對她來說也充滿了坎坷,但無論如何,最終她在七歲那年做到了。
但這對武藏千佳來說,並不是一個日積月累般的,理所當然的結果。在七歲那一年,她的父親遭遇了殺害,以至於整個家族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在父親被殺害之後,家族具體遇到了什麽問題,又都經曆了怎樣的變化,這個說實話武藏千佳自己也其實不太清楚。已經模糊的幼年回憶中,殘留在她腦海之中的,隻是反複不斷的在全國各地奔波逃離。
直到11歲之前的四年時間,對她來說似乎每一天都過的仿佛是偷來的一樣,當然,哪怕是在這個時期,她的每日訓練也並沒有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