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淒慘的命運
在父親去世後,是叔叔接過了領導武藏家的大旗,而退居二線的爺爺則負責訓練他們這些武藏家的孩子。爺爺稱他們是武藏家日後的希望,以後是否能振興家族,全都要看他們這些孩子。
類似的教導武藏千佳聽過很多次,但爺爺對她格外的嚴厲,周圍的人都告訴她,這是爺爺深深的愛意,因為她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也是未來能讓整個武藏家族心服口服的,唯一的未來的領導者。
武藏千佳自己的感受倒沒有那麽強烈,她自小開始便沒有什麽野心,也不喜和其他孩子爭搶。武藏千佳很喜歡自己的父親,雖然大多數時候父親是嚴厲的,時而也是充滿鬥誌的,但他在自己真正需要安慰時,也會露出溫柔的一麵。
那並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但對於意識到自己生於一個特殊的環境,這一生不可能過上一般人的生活的武藏千佳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有時父親喝多了,也會紅著眼睛,把她抱在懷中,輕輕呢喃著和她說,她的性格也好,外貌也好,都像極了媽媽。
這時千佳會好奇的和父親詢問起媽媽的事情,因為她自打生下來就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家裏有很多美麗年輕的女人,但是從小陪著她武藏千佳長大的奶媽告訴她,這些女人都不值得信任,無論她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可以對她們產生一絲一毫的信任。
同時,奶媽也會在她糾纏著詢問時,以一種十分溫柔,卻又充滿驕傲的語氣告訴她,她的媽媽比武藏家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美麗,慈祥。
在武藏千佳的記憶力,醉酒的父親每次沉睡前,總會撫摸著她的腦袋,告訴她一定要認真訓練,再累再痛苦也不能放棄。
大部分時候,武藏千佳都很乖巧的答應父親自己會做到,但有一次,武藏千佳選擇了反抗,她第一次有些憤怒的質問父親,為什麽自己天天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後,父親告訴她,因為當年媽媽會死,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不夠強大。
“對不起,千佳……如果爸爸從小開始就像你一樣認真訓練,接受指導,或許……你就不至於生來就沒有了媽媽。爸爸是個失敗者,但千佳……你是爸爸和媽媽的希望,而爸爸能想到的……能讓你在武藏家獲得幸福的辦法,隻有這一種。”
千佳的人生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充滿艱險,雖然千佳是個女孩子,卻要學會披荊斬棘,勇往直前,因為你是武藏家的孩子,更是我武藏正明唯一的女兒。
但是,千佳,不要放棄希望,因為終有一天,你會迎來光明的一天。
“父親,您說的那光明的日子,要是會像這夜空一般美麗就好了呢。”
從14歲起,武藏千佳就隨著一群武藏家的親信搬家到了東京都內,她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到過11區,雖然首都的生活便利,高度發達的城市也要比寧靜的鄉村華麗許多,但實際上武藏千佳並不喜歡這個地方。
以前,她在完成一整日枯燥的訓練後,至少在回屋休息時還能一個人靜靜坐在院子裏看著漫天繁星,思念著父母,尋找著能代表他們的恒星。但到了東京都,包裹著她的隻剩下了一雙雙充滿敬畏和恐懼的眼睛,還有毫無感情的灰白色的白熾燈光。
當爺爺在茶餘飯後談起武藏家的過去時,總會感慨武藏家的風光已經不在,如果想重鑄往日的輝煌,必須要由她站出來,帶領整個武藏家族勇往直前。
說實話,哪怕時至今日,武藏千佳也並不太清楚帶領武藏家族到底怎樣才能做到,她隻是日複一日的按照家族高層的命令去做,僅此而已。
但她沒有再抗拒,哪怕無法真正理解,也將複興家族這句話牢牢的銘記在了腦海之中。
不為別的,隻為有朝一日能為已經離開自己的父親複仇。
當年父親被殺害的時候,幼小的她就躲在床底下,徹底被恐懼包圍的她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可怕的家夥闖入家裏,將親族一個個的殺害。
或許如果不是父親早就有了預感,把她提前藏在了床下,不然的話她說不定也無法活到今天。
於是,父親在離開武藏千佳之前,留在她腦海中的最後一幕,就是直直的瞪著渙散的瞳孔,側著頭躺倒在地麵上的血泊的樣子。
武藏千佳心中所謂的複仇並不是一種非常濃烈的情感,更加類似於一種使命感。父親的離開讓她感傷,可或許是天性也說不定,她時而也會悲傷憤怒,但每當她想到,她的複仇與殺戮將會帶來更多的悲傷,便總會忍不住發出深深的歎息。
為了追求武道的極限,需要鍛煉的不僅僅是肉體,精神上的強韌也是一名真正的武道家必備的素質。盡管不是出自自願,但最終步入了武道,沉浸於其中的武藏千佳,發自內心的尊敬著在時間的長河中,為武道二字奉獻了自身的一切的武道家們。
而幾乎所有武藏千佳尊敬的武道家,在他們的自傳又或者撰寫的書本之中,都傳達著一種極為深刻,富有哲學意義的信息。
武道讓人變強,從內而外的成為一名強者,但真正的武道家,絕不應該利用武道欺淩弱者,無謂的殺戮隻會讓更多無辜的靈魂哭泣。
一名強大的武道家,更該是一個充滿仁慈與同情心的人。
正是這種絕大多數偉大的武道家都在試著努力傳達給後人的精神,才讓武藏千佳,發自內心的深深愛上了武道。
雖然周圍的家族的親屬對她的實力讚不絕口,雖然在17歲那年,她便已經擊敗了所有武道家位於強烈的戰士們,但武藏千佳卻從來沒有因這種誇讚而感到喜悅,在她的心中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奈和說不清的複雜心情。
這是一種無法和任何人傾訴的,恐怕隻有她才能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