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拳重傷!
“你真是欠收拾了。”太虛院長一步踏出——公良洛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蹦蹦出老遠,看的櫻華月目瞪口呆:原本她以為,公良洛在規避火神炮的時候,展現出的就是他速度的極限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了人在生死關頭迸發的潛能啊!
“這地方怕是都不夠你跑的,要不咱們出去打,給你一個充足的逃跑空間?”太虛院長毫不客氣地開嘲諷:“如果你覺得有這個必要,我可以允許你把整個太虛山脈都當成戰場讓你跑。”
“···”公良洛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權衡了一番,最終忍痛放棄:“算了,還是在這裏打吧。”傭兵很擔心:自己到了外麵,是不是就沒有拿起劍的勇氣了?
這老頭兒的實力說一句出神入化都算是貶低了——隻看這一手將所有的殺氣實質化圍繞在敵人身邊的手段,那就是公良洛現在遠遠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真就連這老頭兒的腳底板都看不到!
這老頭兒對於自身氣息的控製,甚至就連櫻華月這種在諸天星辰都榜上有名的劍聖,也察覺不到絲毫的異常——所有的殺氣都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緊緊包裹著公良洛。那絲絲寒意絕非幻覺,而是殺氣透過皮膚入體帶來的。
講真,公良洛很懷疑:自己一旦到了一個寬敞、有地可逃的地方,究竟還有沒有對著這個老頭兒舉起武器的膽量?
再勇敢的人,若要對一個神明舉起武器,恐怕也需要長長久久的猶豫——還不一定敢動手吧?
向天舞劍,真有小說中描述的那麽容易嗎?!
拚了!公良洛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卻偷偷將自己的舌尖咬出血,借著血腥味的刺激,公良洛手中的刀劃過一個軌跡奇妙的弧線,朝著太虛院長的頭頂狠狠劈了下去!
出手便是殺招,因為麵對這位大能,能拿捏分寸、敢拿捏分寸的人,還沒出生呢!若無殺氣,若缺殺意,你憑什麽對這位堪比神明的男人舉刀?!
“喝啊!”長刀在即將落到院長頭頂的時候,居然神奇地再度加速,以更加迅猛淩厲的勢頭劈下來,櫻華月眼神微動:藏力——這傭兵的劍術始終能帶給自己各種各樣的驚訝呢。
然後讓櫻華月更加驚訝的事情就發生了。
“砰!”一聲巨響,讓琴心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不是公良洛手中的刀劈在了院長大人頭頂的聲音,這是公良洛的身體狠狠砸在了牆壁上的聲音!
在眾人(包括櫻華月)的眼中,公良洛僅僅隻是接近了這位院長大人,手還沒來得及徹底落下,傭兵的身體就倒飛出去,像是破布麻袋一樣撞在了整備廠的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櫻華月瞳孔放大:剛才,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她沒看到院長出手?
櫻華月的雙眼根本就沒有捕捉到太虛院長動手的痕跡!她隻是看到公良洛撲了過去,然後整個人就倒飛了回來,將整備廠那堅硬的牆壁,生生砸出一個人形凹陷!
饒是以雪月劍聖的淡定,此刻也忍不住喉嚨動了動:她可是劍聖,日丸國最年輕的劍聖!可她居然看不到這位太虛院長動手?
“小子,麵對我你還敢手下留情?還玩兒這種不入流的把戲?”太虛院長淡淡道:“你的實力有沒有變強我還沒看出來,但你的膽子變大、腦子變蠢,這我倒是看出來了。”
“……咳咳。”公良洛頗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咳嗽兩聲,吐出一口血沫:“確實,麵對你居然還打算做熱身運動,是我蠢了。”傭兵用袖子隨意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跡:“知錯要改,這我還記得。”
“那就好。”太虛院長靜靜站在原地,等著公良洛一步步走回來,擺好架勢。這位,從頭到尾,就沒有哪怕一絲想要主動出擊的念頭。
整個世界,沒幾個人能讓他產生這種念頭。
雖然現在外界吹公良洛吹得很厲害,各種好聽的名頭不要錢似的往公良洛身上安,但在他看來,這小子,還差了起碼好幾個星係。
以現在這水準,這小子就是拚上命,怕是也就夠他熱個身。
“呼……”公良洛也很清楚:這位是絕對不會主動攻擊的,自己還沒有讓他主動出手的資格。所以公良洛站在原地,雙手握刀,身上那原本沉凝厚重的氣息,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琴心有些疑惑:“這家夥是怎麽了?怎麽忽然間變得像是死人一樣?”
公良洛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氣息,甚至連生機都收斂了起來。
“哼,這還算像點兒樣子。”院長平靜地看著公良洛身上這種奇特的變化,微微頷首:這小子,比起上次離開的時候,確實有些進步。
“!”公良洛猛然睜開了雙眼,看到這一幕的琴心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公良洛一睜開眼睛,就讓這個空曠的整備廠,多了幾分光亮!
公良洛消失了。
公良洛到處都是。
整片空間,到處都是公良洛的氣息,前一秒還沉凝如頑石的公良洛,此刻的氣息卻散逸於整備廠中,甚至有著散逸於天地間的趨勢!
就好像——這個傭兵,將自己與天地同化,舉手投足之間,都會得到天地的呼應!
“這是……天人合一?!”櫻華月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情緒,竟是難得一見的激動。
天人合一,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這個傭兵竟然已經到了那個層次?
“早著呢,這不過是剛入門罷了。”院長能看懂櫻華月的激動,對著她微微搖頭:“這小子不過是剛剛抓住一點兒線索而已,離真正的天人合一,還差著不止十萬八千裏。”
“……”櫻華月眼神複雜:不說實力,隻論境界,這個傭兵,居然已經在自己之上了?雪月劍聖此刻的心情很有些複雜:作為一個被冠以“劍聖”之名的武者,櫻華月自然會對武道有著十分執著的追求,此刻發現有人已經走在了前麵,不服輸、不甘心,這是天下武者的第一反應。
可在這份不舒服和不甘心之後,櫻華月吃驚地發現,自己心底居然有一絲小小的……高興?自己心裏,難道也在期待著這個傭兵能淩駕於自己之上嗎?
女人喜歡追逐英雄,這世界上,又有多少女人,會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呢?
恐怕就連劍聖,也難以免俗吧?
“……到頭了,還差點兒意思。”太虛院長低聲道。隨著他一句話,公良洛身上的氣息終於不再如同浪濤般瘋狂外散,而是漸漸穩定下來,充斥著這片空間。
“……”公良洛笑了,仿佛是來自於人類心底最深處的喜悅,一個十分自然的笑容擺在他的臉上。傭兵將刀橫過來,輕輕地、隨意一揮——琴心她們就聽到了海浪的咆哮聲!
連綿不斷、滔滔不絕的海浪,咆哮著衝向了太虛院長!
公良洛又動了,這一回,他豎起刀,垂直劈了下來。一記豎劈,就連櫻華月都為之色變:這一刀,就像是一座巨山,壓頂而下!
揮手間山崩海嘯,此刻的公良洛,仿佛成了天地的化身,勢不可擋!
公良洛手中的刀,公良洛本人,連接著天地,一舉一動,都帶有天地之威!
海浪咆哮,巨山傾倒,麵對這等簡直就是天崩地裂的劍術,太虛院長僅僅隻做了兩個動作——握拳,然後揮拳。
一拳揮出,將遮天蔽日的海浪打成了浪花;一拳揮出,將鋪天蓋地的巨山打成了碎石!僅僅隻是單純的揮拳,平凡無奇,就連小孩子都能做到的動作,卻將那翻天覆地的氣勢全部打成了渣——不,連渣都沒剩下。
公良洛那仿佛真的連結了天地的劍術,被人用拳頭,一分不差地給懟了回來。
如果說公良洛代表著天地的威嚴,那麽,這個一頭銀色短發的中年男子,就是真正超越了天地的男人——舉手投足,開天裂地!
“噗!”輕飄飄的兩刀,碰上了輕飄飄的兩拳,片刻的停頓之後,公良洛後退一步,身體微顫,竟是壓製不住自己喉頭的鮮血,狂噴了出來!
如此輕飄飄的撞擊,竟然讓這個身體素質堪比禽獸的公良洛重傷了?!
櫻華月有些看呆了:這已經不是物理層麵的碰撞了,這是另外一個層麵的較量,精、氣、神的較量!
公良洛的劍意和劍神確實已經達到了一種讓櫻華月都要吃驚的地步,可這種甚至勝過劍聖半籌的劍意與劍神,居然被如此樸實無華的攻擊所擊潰,櫻華月甚至都沒辦法想象:明明公良洛真的已經成功模擬出了天地的氣勢,這劍術中蘊含著屬於自然的力量,可卻被毫無花哨的揮拳,將天地砸了個稀巴爛。
揮拳那一刻的太虛院長,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天崩地裂了,那麽這個男人,將會雙手撐起天將它扔回去,然後一腳將開裂的地麵踩回去!
這已經不是什麽剛猛霸道了,這是一種淩駕於天地之威的執著!一種讓天地為之退讓的霸道!
隻要我的拳頭還在,隻要我還能揮拳,天會不會崩,地會不會裂,都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