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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懷念昔日師生情(6)

  第九十七章在家鄉勞動的三年裏(十五)(6)


  懷念昔日師生情


  我和我的那個高中同學,剛剛才急急忙忙地煮好了中餐。此時,那幫小“插青”們,便像一窩蜂似地收工回來了。


  正當他們剛剛一踏進到了門口的時候,其中走在最前麵的那個拉二胡的小“插青”陳建清,甚至連自己所帶工具、笠帽、汗巾,一時之間都還未放置好,便心直口快地高聲嚷道:


  “王同誌呀,你們今天所煮的蕃茹、芋頭可真香呀!剛才在屋外的老遠處,便已經聽聞到了。真是有手勢啊!要是在往常輪值到了我們煮的時候,要不是生公不熟,那就是水大多了,變成幾乎一點香味都沒有……”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頓時之間,便馬上想上前伸手將鍋裏的鑊蓋打開來。此時,我的那個高中同學見狀,便眼明手快地馬上過來進行製止道:

  “建清,這才剛剛熄火不久,那能夠這麽快就想啟開鍋蓋啦。如此心急嘴饞那能吃得了熱豆腐啊。等待過了十分鍾左右時間以後,方能啟鍋蓋的啊……”


  此時,我的那個高中同學便趁熱打鐵地告訴那幫小“插青”們,是有關煮蕃茹、芋頭的一些要領和秘訣:


  “大家都給我聽好啊,大凡是煮蕃茹、芋頭的時候,一來,是得要放合適的水量,多了和大少都不行;二來,是要火候也要適當,過大或過小了也都不好;三來,是要在聽聞到了鍋內有香氣冒出的時候,就得要慢慢地放細火候。最後,就是熄了火也要待過了十多分鍾左右的時間,方才能夠開啟鍋蓋的……”


  正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語重心長地告誡這幫小“插青”們:

  “我是在前些時候,利用輪值做中餐的機會,到隔離屋去虛心請教村子上的一些大嫂大媽之後,通過自己反複實踐過幾次,最終才總算學會的……”


  此時,我便在心裏暗暗地忖想起來:

  “這幫未脫乳的小‘插青’們,不僅得要學會幹農活爭工分。就是在今後如何給自己做飯,都還得要逐漸地虛心學習請教,才能夠進行獨立自主地生活哩。唉,如此這般大的年紀,就得要離開父母親人,來到這偏僻的山區農村來,怎麽能不讓父母家人百般揪心和掛慮啊……”


  那幫小“插青”們,他們聽了我的那個高中同學說的一番以後,便個個都全然低頭無語了。於是,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各做各事。


  其中,那個叫做駱菊英的女知青,卻自動走到水缸旁邊一看,發現水缸裏沒有水了。於是,便二話沒說,就從牆上拿下挑水的扁擔,左鉤右鉤就鉤起兩個水桶,一聲不響地主動到村邊挑水去了。


  此時,在那兩個男小“插青”的房間裏,不時便傳出了一陣陣二胡和簫的那不大和諧的樂器聲……


  到了吃午餐的時候,那幫小“插青”們,便大家一塊地圍坐在小小客廳內的飯桌四周,正在歡天喜地般的歡聚一堂。並且,還一邊有說有笑地正在吃著盛在篩子上的這些在農村當中,所司空見慣的芋頭和蕃茹。


  雖然,從表麵上看起來,這種中餐也許難比得上現代人在餐桌上的大魚大肉那樣地豐盛。可是,那幫小“插青”他們一旦吃起來了以後,個個便都顯得是吃得如此地香甜和可口。


  頓時之間,我便想起,這也許是他們過去在城裏的時候,所從未品嚐過如此平常的美餐。或許,也未必一定有過這種如此香甜和可口的體會。


  你可要知道,大凡是經曆過上個世紀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們,都定然會有如此地深刻體會的。那就是,每當經過一天的辛勤勞動歸來以後,大凡是有能進口的食物,盡管它的品位是多麽地低下和普通。但是,他們一旦吃起來的時候,都定然會有一番不同的異常感受的。


  這也許便是,在當今的現代人群之中,盡管可能每餐都還是杯盤狼藉。但是,他們可絕對不可能和這幫小“插青”們這代人那樣,具有如此的深深體驗和感受啊……


  當時,我和這幫小“插青”們一起吃完了中午餐後,也許,這時隊裏已經進入到了農閑的季節了。因此,在當中午過後,社員們大多都在家裏進行短暫的午間休息,或利用這段時間做做私活,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房間中的這幫小“插青”們,其實也沒有什麽私活可幹。一時之間,便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躺倒在床鋪上進行閉目養神而已。於是,我便走到陳建清的床鋪上,也躺下來休息了片刻……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鍾左右,隊長才呼喚社員們出隊工去。我和我的那個高中同學,仍舊留在家裏進行負責做做晚餐。


  此時,我的那個高中同學便叫我到她的房間去,和我一起繼續翻閱未曾看過的第三本相冊。這第三本相冊,大多都是一些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前後,自己和其他同學老師以及朋友的合照或別人所贈送的照片。


  當然,也有一些是平時的工作和生活照片,以及與他家族中的親人們的合影。其中,給我印象特別深刻的,就是我在高中年代的時候,那個英俊瀟灑的俄語老師所照的那些我從來未見過,且又保存得如此完整無損的珍貴照片。


  頓時之間,讓我先睹為快地看了一遍之後,不禁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思和懷想……


  你可要知道,這位俄語老師他給我留下的印象,是尤為深刻難忘。


  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在平日與學生一塊和睦相處之中,總是在舉止言談上,顯得是那樣的和藹可親;他在為人師表上,又總是溫文爾雅與笑容可躬;還有,他那娓娓而談的風雅形態,都不由得令我歎為觀止……


  正像一位女作家林


  子,曾經在一篇專門描寫這位俄語老師和他愛人的散文《小布爾喬亞》當中,所描述她在幼年時候,對於給她深深的印記中,所記述的一樣:

  “……他才華橫溢,英俊倜儻,高高的個子走出來總像個電影演員。女的是個兒科醫生,眉目秀雅,性情溫存,一頭往上卷的短發,使她看上去像個可愛的洋娃娃。他們的衣著永遠整潔漂亮,他們的舉止永遠溫文爾雅,見到人,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是大人還是小孩,都一樣帶著溫和文雅的微笑彬彬有禮地問好。


  夫妻倆非常恩愛,出雙入對,不是騎著自行車到郊外遊玩,就是手拉手在校園裏散步。他們走在校園裏那些鋪滿青草鮮花的小徑上,親密地手挽著手,愛情像春天裏明媚的陽光,蕩漾在他們的眼波。讓每個走過他們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們吸引而感動。


  他們那個小小的家,整潔雅致,花色洋氣的窗簾和門簾在微風裏飄蕩,散發著幽幽的香味,窗簾下,還擺著一部留聲機。夏天裏那些涼風習習的夜晚,我們躲在開著紫薇花的窗下,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那些神秘美妙的音樂,心裏頭也開出一朵朵美麗動人的花朵……”


  現在,眼前這些小小的照片當中,又把我們帶回到了那個令人難忘的火紅的高中年代。


  此時,其實我的那位高中同學,心情似乎顯得要比我更加尤其激動。她不時在興味盎然地滔滔不絕對我深情的訴說起,一些幾乎快將要遺忘了的一件件的往事……


  然而,她所說的這些娓娓動聽的小故事,那又是我從來都沒有聽人對我進行訴說,且又是我前所未曾知道的……


  此時,隻見她敏捷的打開相冊,很快便翻開到其中的一頁。然後,便與我一邊看;一邊跟我滔滔不絕地訴說起那些以往的故事:

  “……我還深深地記得,一貫以來,他簡直就像長兄似的關愛著我。使到我這個從小就失去了父母雙親疼愛的可憐孤兒,在內心裏,好像感到了一種從來未有過如此溫暖的關愛和體貼,從而受到深深地感動。


  “我記得,還在學校讀書時,看見我喜愛紮辮子。於是,就曾給過一大紮五花十色的橡膠圈我使用;他喜歡在下了課休息時,常常和我們一起,在教室前麵的空地上,無拘無束地一塊打羽毛球;他喜歡照相,還送了不少照片給我。其中,有些還是他在外省的一間師範讀書時所拍照的呢;他也喜歡小雞兒,於是,我姐姐就特地為他買了兩個小雞給我送給他喂養,從而使他感到特別地開心……”


  此時,當她正說到這裏的時候,卻像是旁若無人一般。似乎還是在口不停頓地喃喃自言自語地說著說著。我也若無其事一般地在她的旁邊,靜悄悄地隻聽不說。於是,幹脆就讓她盡情去發泄,也許是久存心靈深處的秘密和那一片真情。


  接下來,似乎就簡直像河堤缺口一樣,再也按捺不住繼續把一些極其令人感動的故事,全然都一股腦兒地告訴給我知道。於是,聽著聽著,我不禁悄然的看見,她的那雙眼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已經開始有了兩顆晶瑩的淚珠,正想滴淌下來了……


  “我記得,那是1959年9月的下旬,我因為生病,不得不住進學校衛生室進行治療。當他知道了以後,便帶著班上的一些同學,親自一塊到來學校衛生室探望我。


  “還有一個假期,他因公外出學習,臨走時,還一再吩咐我和班中的一個女同學一起,搬到他的房間居住,以幫他看家。可見,他對我簡直就像是長兄對待弟妹那樣地信任。


  “1961年9月,我到縣城的幼兒園工作時,每當傍晚時分,他總是會常來我園和一些小朋友們一起興味盎然地玩耍。當時,他看見我一時還沒有大床的蚊帳,就要給錢我去購買。但是,我隻能從內心上表示謝意,而婉言謝絕了……


  “他還經常教會我不少為人處世的哲理。甚至教我如何對待同學、同誌和朋友。我記得,當年曾有個考上了大學的同班同學,在給我寫的求愛信。我都坦然地遞給他看。他甚至當場就對我說,他根本上不懂得寫戀愛信時,我們都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們夫婦每次外出回來時,往往都不會忘記給我買一些我最為喜愛的東西。我記得,他們倆就曾給我買過手帕及兩個木製的紅色小花瓶。一直至今,這兩個木製的紅色小花瓶還在我的箱子內。過去在縣城的時候,我常常擺放在我的書桌上,還不忘記插上一枝鮮花。我每當看到了它,就有一種睹物懷人之感。於是,自然而然就會懷想起他們倆來……”


  當正說到這裏時,她放停了片刻,馬上就從箱子內,拿出這兩個嬌小玲瓏木製的紅色小花瓶子,擺放在我的麵前。我便隨即精心考究和欣賞了片刻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放進箱子內珍藏起來。


  “我記得,在1961年的寒假,我還到過鄰近的一個縣城去接過師母。因為,當時他要開會不能前往。此時,因為師母正在省城的一間醫學院讀書,且已懷孕了。當晚,我們就一塊住在鄰近縣城的招待所裏,還和她同睡一床。當時,她還拿出餅幹和我一塊吃呢。要知道,這些餅幹在當年來說,可是一種罕見的稀有食品。因為,此時正逢國家三年困難時期。


  “有一次,我曾經到過他的家裏包餃子。在我切韭菜時,他就手把手地教我,並說要盡可能切得越細越好。


  “那是在1962年春,1965年元旦和1966年春節期間,我都多次進到學校和他倆一起照有一些像片……”


  當她說完了後,便迅速地分別翻開相冊,一一地向我進行耐心細致的講解。那一張照片是在那年拍照的,甚至還能把拍攝的時間和地點,都準確無誤地對我說得一清二楚。


  聽她一邊不停地在說,一邊還在臉上,似乎流露出一種無限感慨和自豪的神態。似乎是在讓我和她一起分享,那種受到他人的關愛,所令人感動的真實情感。以及她對他們那情真意切的思念……


  正是:


  上山下鄉豈怕累,勞動生活都學會;


  懷念昔日師生情,時光瞬逝永不歸。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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