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唉聲歎氣青春過24
唉聲歎氣青春過
就這樣,大家彼此之間,正在興致勃勃地說著,說著,……
眨眼之間,己經將近快到了子夜時分。頓時之間,大家似乎都累得快都將要睜不開眼睛而紛紛打起嗬欠了。似乎,此時大家都有些快要頂不住的樣子。
“噢呀,已經很深夜了,應該休息哩。因為明天我們還得要照常上課呢。以後,如果大家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再慢慢地聊談好嗎?免得熬夜大深,而影響了明天的上課呀……”
在當我說完了後,便迅速地放下了自己的蚊帳,又將辦公桌上的竹筍燈吹滅。隨後,大家都躺臥在床上,不多時,老楊便打起呼嚕來了。也許,是因為他白天剛來,過於勞累了。
今天晚上,他一直都是睡得很香。我也是一覺就睡到了天亮時分。
也許,是彼此之間情投意合,我們常常會形影不離地在一塊。因此,課餘飯後,我們都會在一塊下下象棋;高興的時候,談天說地在房間內說說話。雖然,我們之間的棋藝平平。但是,走起來的時候,也可稱得上是到了“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那個境界。
有一天晚飯後,大家又一起在房間裏擺上象棋,又熱火朝天地廝殺起來。雖然,我往往都是勝少負多。但這也無間緊要,隻要大家玩得開心就可以了。
“老楊呀,你們在1959年高中畢業以後,當年就考上了玉林師專數學係有哪些同學呀……”
此時,我一邊好奇地隨便問了楊老師一句;然後,我又一邊隨手拿到了個“馬”,行走了個“日”。
當時,楊老師一聽我說了之後,頓時之間,他便無限感慨地對我說道:
“唉呀!你還不知道嗎?當時,在我們玉林師專數學係中,許多同學高考的錄取分數,都是上本科線的。但是,由於出身成分和社會關係方麵的一些問題,反而使到不少高分的考生,都被錄取到了我們玉林師專去了……”
當我們正在說到,當年這些剌疼心窩而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時之間,對於眼下正在下棋,卻變得沒有多大的心思了。
於是,就幹脆放停下來,大家放開心扉,隨便地說說話兒算了。
“……你可要知道,像我們班的朱光柱、我,以及現在東平高中的龐光輝老師等,都是於1959年7月起,進入玉林師專數學係讀了三年專科課程的。到1962年7月畢業,剛好度過國家三年困難時期。幸好,我們當年這些讀師範院校的學生,國家全部包了在學期間的一切學雜和夥食等費用,甚至還有少量的零花錢用呢……”
正當說到這裏的時候,老楊他似乎是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一般,因而顯得異常的興奮。
但是,我倒反而覺得很自悲。因為,在那三年困難時期,在農村當農民過程中,我幾乎嚐盡了自有生以來的所有苦頭。
頓時之間,我反而羨慕起了這是考上大學去的他們,不管是些什麽類型的學校,他們竟然一樣會有如此好的運氣,瞬間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來。雖然,有的人隻是讀了一個為許多人所瞧不起的小小的師專……
突然之間,我好奇地接著繼續追問下去,似乎顯得有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後來,你們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此時,老楊似乎顯得十分開心的樣子,便幾乎興奮得要手舞足蹈地朗聲對我說道:
“你也是知道的,到了我們大學畢業學期的1962年,當時國家三年困難時期己經過去了。此時,全國政治和經濟的形勢也已經大大好轉起來。人們正在意氣風發地在各自的崗位上,勤勤懇懇,競競業業地工作和勞動。當時的政治大氣候,的確令我們感到歡欣鼓舞和興奮異常……”
當聽到老楊說到這裏的時候,我馬上聯想起,當時,我已經從農村返回到鳳山初中學校,並在學校的學生食堂裏做起了炊事員的工作。
此時,學校也跟全國的各行各業一樣,人們思想境界在提升,做起事情意氣風發,鬥誌昂揚;群眾的物質文化生活,正在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當時,到處都是呈現出這樣的一種大好的局麵。
隨後,老楊又繼續不停地說下去:
“那時候,我們絕大多數同學。都是毫無怨言地服從組織需要,分配到下麵基層的初中或者是中心校去任教的。其中,我被分配到了縣城附近一間小學高年級任教;光柱似乎是分配到寧潭中心校;龐光輝分配到綠珠中心校……”
正當說到這裏的時候,老楊又馬上從衣袋子中,拿出一包香煙。馬上從中抽出兩支,並遞了一支給我。然後,便打著打火機將我的一支點燃,再將自己的一支點著。
就這樣,大家便輕鬆愉快地吞雲吐霧般地抽起煙來……
又待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感慨地繼續往下說道:
“當時,大家對於組織上所分配的工作都是絕對服從,毫無怨言的。也不用‘拉關係,走後門’。到了工作崗位上,大家一般幹得都還算是很順利和開心。可見,那時候的社會風氣,人際關係,都還是挺不錯的……”
正當說到這裏的時候,我似乎隱隱約約地感到,老楊似乎顯得對當時的政治與社會環境倒也是很留戀的。因此,他此時說起話來的時候,我便看得出來,他都是顯得很是開心的樣子。
有詩歎曰:
聊談當年讀大學,困難年代正碰著;
國家關照難關過,工作分配有著落。
有一天,正好是星期六的下午,我們全大隊老師一起,集中到大隊小學五年級教室政治學習。學習仍然是繼續以有關於“批林整風”方麵的內容為主。
大家可要知道,一般情況下,要是沒有專門上麵專門下發的學習文件的時候,便會從《紅旗》雜誌,《人民日報》等報紙中,找出一些有關於“批林整風”內容的批判文章,照本宣科地像和尚誦經地讀上一遍。
當然,這位才新調來的朱光貴校長,他也跟他的前任李昌甫校長一樣。所不同的是,再不像李昌甫校長那樣念林彪語錄了。
在這裏,我得簡單說說我們新調來的朱光貴校長了。
他跟李昌甫校長一樣,中等的身材,清秀的個子,三十多歲的年紀,留著一頭短發。見了人,便笑容可掬地跟你說說話,為人也很熱情好客,喜歡自己動手切些家煙葉,用水煙筒招待來客和自己吸上兩口以解煙癮。
因為,他也是住在原來昌甫校長的房間,我常常肯到他那裏聊聊。
他除了負責全大隊的工作,還具體負責小學高年級的算術教學。因此,才來這兩個多月,他跟李振邦主任還很是合得來的。
但是,有什麽事情,大多都是李振邦主任主動到他房間裏去研究解決。他跟其他老師的關係也很好。
特別是,他也喜愛飲兩杯,自然跟誌輻老師和大隊幹部他們也很是合得來的。因此,有時在晚上下了自修後,想殺個雞煮雞粥做夜宵的話,隻要告訴一聲新來的亞德哥,即嚴世德,就可以很快給你辦好的了。
這次老師政治學習的最後,他又天南地北地結合本大隊學校的實際去說說,就算是一次雷打不動的政治學習結束了。當然,偶爾在有的時候,他也得要傳達一下公社教育組,所召開的校長會議的有關精神。
因此,我對學校領導他們如此的工作作風,也常常深有所感觸:
“如果學校領導能夠跟群眾打成一片,大家幹起工作都很開心的話,就是再苦再累也都覺得全無所謂了……”
有詩讚曰:
新來校長朱光貴,教學領導樣樣會;
團結同誌待人好,工作開心無怕累。
也跟像往常一樣,星期六晚上和星期日通常都是我們學校師生的法定的休息日。此時,全校師生大都回到各自的家裏去了。因此,此時的整個學校往往隻是還有教師食堂的那個工友亞德哥外,其它都幾乎空無一人了。
回到房間裏,頓時之間,我發現老楊仍然是像以往一樣,獨自一個人留在學校裏。
於是,我便好奇地好心好意問了他一句:
“老楊呀,怎麽不回家裏去和老婆孩子他們團聚,團聚啊……”
當我的話音剛落,一時之間,發現他的臉色馬上徒然地就幾乎完全變了。於是,我便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也許,由於是因為我們同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吧,因此,彼此之間,都幾乎到了無所不談的那種地步。於是,我們趁此幾乎空無一人的大好機會,就暢開心扉無所顧忌地聊談了起來……
最後,還是他首先開門見山地對我直言不諱地說道:
“老王呀,實話實說,我還是孤身一人,哪裏有什麽老婆和孩子哩……”
就當他這麽一說,我馬上便聯想到過去在鳳山初中學校時,跟我很是要好的那個從桂林廣西師範學院曆史係畢業的覃書雄老師。
覃書雄老師的情況其實跟老楊幾乎是一個樣的。因此,對於他現在還是獨身一人,我就覺得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也許,我與他是同病相憐的原因所致吧,每當談到這些個人隱私方麵上的問題的時候,說話就特別投機了。
於是,我便將我在個人婚戀上所碰到過的種種坎坷或不幸,全部都毫無保留地告許給了他知道。俗話說得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就是做人的起碼準則。
因此,我對他何不隱瞞地說了這些年以來,在農村進行談婚論嫁問題上,因為出身成分的問題,弄到女方滿意而父母反對的情況比比皆是的時候,他似乎也深有感觸,且表示出一種對我的遭遇無限的同情而無奈。
頓時之間,他還掏心窩般地對我無可奈何地說道:
“老王呀,其實我的情況跟你差不多。但我與你不同的是我還是一個在教師崗位上的大學生。在剛出來工作的頭幾年,不少熱心腸的人曾經不辭辛勞幫我牽線搭橋。但是,都是一些農業戶口的妹子,我便好心謝絕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從他說的口氣當中,似乎流露出一種有些可惜的口氣。此時,他又從衣袋子中,又掏出香煙,大家又吞雲吐霧般地一起抽了起來
“後來,有人介紹了一個附近大隊小學的教師給我,當時對方都有些心動起來了。但是,不久又暴發了那場‘史無前例’運動,頓時之間,我被作為學校中一個被抽出來批判的‘牛鬼蛇神’以後,又成為了泡影而給告吹了……”
頓時之間,我的這個房友,就唉聲歎氣地為這場“史無前例”運動的發生,從而耽擱了自己寶貴的青春年華而怨恨不己地說道:
“唉呀,經過這場‘史無前例’運動這麽一折騰,就是好幾年的時間白白過去了。從此以後,我們的青春時代,就平白無故地給耽擱了……”
說到這裏,他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他是從內心深處在暗示,對於這場“史無前例”運動的極其不滿的一種表現。
正是:
婚戀大事耽擱了,皆因運動被衝掉;
唉聲歎氣青春過,孤身一人方知曉。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