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8章 內鬼
第1897章內鬼
二人換過衣服又抹了些地上的黑灰在臉上,根本看不出來究竟長相如何了,不湊近看就是如假包換的大梁北境軍和下屬的侍衛了。
“配刀你們拿好,若是等下出門遇見了找來的其他士兵和侍衛,千萬不要慌亂,跟著我一路往西邊去不要掉隊就行了。”
呂誌淯又將另外兩個侍衛的配刀交給二人,也不管自己的表妹是否能掌握得了,就如此這般吩咐下去。
他可不是在關鍵時候會憐香惜玉的人。
三人剛出了暗牢,果不其然,很快附近就有成群結隊士兵奔走的聲響。
“不要出聲也不要怕,跟緊我就好了。”呂誌淯轉頭,向後麵緊跟著的令家兄妹二人吩咐。
令文軒令文柔二人也重重地點著頭答應。
三人勾著腰穿過一條回廊,就看見不遠處宇文修為首帶著一隊精英就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趕過來。
三人和他的小隊相隔不過幾丈遠。
呂誌淯和宇文修遙遙相望著。
“居然是你,別來無恙。”宇文修向身後招手,命令自己的隊伍立刻向呂誌淯靠攏。
“看看這東西再說吧。”
呂誌淯瞅準時機,將身上準備好的一塊玉佩扔到對麵。
宇文修下意識雙手接住,看到那玉佩上麵的花紋和彩繩編出的圖騰,果然一愣連三人已經轉身跑走了也沒注意到。
當他再抬頭時,三人已然跑遠了。
“快追!勢必要將呂誌淯拿下,就算是死屍!”難得見到宇文修如此大怒,他身後的精英們也都是十分震驚。
可早有備而來的呂誌淯雖然人數上不是他宇文修的對手,但他早已摸索好線路。
更何況還有胡馳的暗中相助,逃離這裏雖不是易如反掌但也並不算艱難。
“表弟,為何你出入這大將軍府,如同無人之境一般?”
令文軒一直緊緊的拉著妹妹令文柔跟在呂誌淯的身後,等到將軍府外麵之後,他大喘著氣忍不住將心中疑惑問出。
呂誌淯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離了數丈之遠的燈火通明的大將軍府,心中也鬆了口氣。
又看了看已經體力不支的表妹令文柔一眼,拽著他們又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不過腳步放慢了些。
倒不至於讓他們兩個金貴的人累得要死不活。
“還能因為什麽,不過是利用他們自己人去鬥自己人罷了。”呂誌淯說的簡短且隱晦。
倒不是他不願意和自己的表兄表妹分享,而是實在覺得浪費口水罷了。
令文軒被呂誌淯懟的神色一滯口中就要說些什麽,卻被妹妹令文柔拉了拉手頓住了。
從來在南遼都是高高在上的令文軒淪為了大梁的階下囚不算,還要被自己的表弟在這種狼狽的時候用言語回懟。
一直被捧著的人現在突然被這麽對待了,他自然不高興。
可呂誌淯哪裏是會在意別人情緒的人,令文軒越是不高興他就越高興。
“舅父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遼國邊境,隻是不知道在哪個城,你們是去與他會合還是直接下到南遼去?”
呂誌淯解救出令文軒和令文柔兩個草包了,自然要開始鑽研下一步該如何了。
他當然不是要真的將令文軒令文柔二人送回到南遼去,他是在算計他們打心理戰。
令文軒令文柔兄妹二人此時此刻正是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依附著自己,若是現在自己在這種後有追兵前途渺茫的時刻將他們拋下,他們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果然,呂誌淯這番話一說出口,原先還有些不太高興的令文軒立馬放低了身段,笑著和呂誌淯說,“我們是在大梁乃至於遼國上下都是最親近的人,自然要時時刻刻在一起了。”
令文軒既不說要回南遼,也不說不回南遼,而是說著他們兄妹二人要和呂誌淯一直在一起。
令文柔聽著兩人打啞謎有些不解,但經過這麽多事情後她也懂事許多,雖然不解,但也並不詢問,隻乖巧的當個啞巴美人。
“有許多事情你們兄妹二人一直被關在大梁暗牢裏可能不知道,舅父的猛豹軍算是完了,而我們呂家也……”
呂誌淯邊走邊說甩開他們一段距離,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令文軒令文柔對視一眼,都紛紛咬緊牙關還是跟了上去。
其實他們在暗牢裏怎麽可能沒有聽說什麽呢?
雖然不如呂誌淯知道的詳細知道的多,但為了奚落他們遼國的人,大梁的士兵們也會用戰況來侮辱他們兄妹二人。
“表弟,有些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我們遼國人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我相信父親的猛豹軍也一定會卷土重來的。”令文軒眼神中透露著堅硬,話裏話外都是想著如何報複。
這是呂誌淯想要的,但卻還不夠。
“聽說舅父被荊鵬和宇文修,還有叛徒鄭琦等人射殺掉進了河裏,現在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呂誌淯用他們最敬重的父親之死來刺激他們二人。
果然一聽到他們的父親可能死了之後,他們兄妹二人立馬紅了眼眶,再也沒有一點冷靜了。
呂誌淯趁熱打鐵,又趕緊說了些添油加醋的話。
一番洗腦後令文軒和令文柔二人對呂誌淯算是有了些忠心和跟隨的想法,也對大梁之人更加恨之入骨了。
這正是呂誌淯想要的。
這邊他們兄妹二人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不知大將軍府內的事情如何了?
胡馳,可不要讓人小看你啊。
已經離幾人逃跑有一段距離的將軍府內,此時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慶功酒宴而醉醺醺的士兵們,還有本就鬥誌不夠昂揚的新兵們,以及剛被有心之人做了手腳的部分馬匹,竟然算下來沒有多少力量可以立刻去追蹤呂誌淯等人。
荊鵬大怒,用手掌直接劈碎了一張案桌。
“你們瞧,你們都像什麽樣子,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被人下手腳,在我大將軍府內居然出了內鬼了,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哈哈哈!”荊鵬怒極反笑。
他大笑了幾聲後,用手對著單膝跪在地上的胡馳和許普澤等人顫抖的指點著。
好一會兒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許普澤悄悄斜眼看了眼身邊的胡馳,見他臉色如常,許普澤不由得心底發出疑惑。
都這種關頭了,居然還能如此冷靜,這不該是胡馳能達到的高度才對。
“宇文修先鋒已經帶著一隊精英去追蹤了,剩下的騎兵……荊鵬大將軍,您看剩下的這隊人我帶著去堵在清水寨可以嗎?”
整個書房內安靜得幾乎肅殺,隻有胡馳突然開了口。
許普澤直覺不對,但具體哪兒不對似乎也說不上來,這種時候作為先鋒官首先自動請命也沒錯,可按照日常表現來說,胡馳並不是在這種時候能挺身而出的人。
可明顯被呂誌淯和令文柔令文軒等人刺激到的荊鵬,此時也沒了冷靜。
還因著自己命人過來的間隙聽到的閑話,這些種種加之在一起,更讓他喪失了理性。
“宇文修先鋒?你還敢跟我提他!這些時間以來你們都瞞了我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荊鵬怒發衝冠。
兩隻大掌捏的手背青筋凸起離老遠都能看得清楚,十分駭人。
胡馳十分“膽小”的抖了一下,從單膝跪地一下變成雙膝跪地,嘴巴哆哆嗦嗦的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可別人聽不清,許普澤離得最近耳力也不錯,什麽他都聽得清楚。
他聽到了胡馳說的擾亂軍心的話。
“你給我大聲一點,還有什麽事是我現在不能知道的,快說!”荊鵬怒吼出聲,命令胡馳必須要當眾說出。
胡馳抬頭看了一眼荊鵬,眼神中盡是退縮。
他又轉臉看了看四周的伍長級別以上的人,才說話,“其實有些事情不但是我知道,還有些將領也知道,之前攻打清水寨和占領清水寨的時候,之所以宇文修先鋒能做到這麽順暢也是有原因的……”
有些話說一半留一半比全都說了更加有用。
這道理原先胡馳也知道,可經過呂誌淯所寫的來做,他運用的更加自如。
荊鵬果然更加不耐煩,而其他經過那場戰役的將領們也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快說,到底是什麽?”
“是……”
胡馳好像被嚇到了一般趕緊低下頭又重新抬起,看著震怒中的荊鵬開了口,“清水寨中所有的物資運送以及補給的安排,都不單單是由宇文修先鋒一人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