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算賬
天真的墨香雪。
秋天本以為收拾了七哥之後,墨香雪的事兒就算完了,可墨香雪並不那麽想。
墨香雪覺著父親欠了別人的錢,她就該把錢還上,隻有還上了錢,她才能過上平靜安定的生活。
所以,她才準備了兩萬塊錢,想要把這兩萬塊錢還給七哥。
但墨香雪一個人又不敢去,她在天海市又沒什麽親戚朋友,所以她隻好請求秋天。
若是秋天不答應她,墨香雪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好在,秋天答應了她。
“你真的陪我去嗎?”墨香雪眨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真的。”秋天抬手看了一眼手腕,道:“不過,今天不行了,晚上我還要去接葉總,明天吧,明天下課,咱們再過去。”
“哦……”墨香雪低下了頭,答應一聲。
過了一會兒,墨香雪又抬起了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吸引到了秋天的注意力。
“嗯?有事兒?”秋天笑著問道。
墨香雪點點頭,又搖搖頭,過了又五分鍾,墨香雪才抿著嘴說道:“秋天,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你可以回答,當然,你要是覺著,覺著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什麽問題?”
墨香雪想了想,說道:“你,你和葉總,到底是什麽關係啊?我們都看到你從葉總的車上下來,還有,她們,她們都說你被,你被葉總給.……”
“都說我被葉總給包養了是吧。”秋天接過了話茬。
“呃……”墨香雪不再說話,表示默認。
秋天苦笑不得,他看著墨香雪,指著自己的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墨老師,你瞅瞅我這張臉,黑的跟鍋底兒似的,有一點小白臉的樣子嗎?”
墨香雪抬起眼角,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這張臉,說不上帥氣,但是非常堅毅,如果用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很man,很有男人氣概,秋天的樣子,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這是墨香雪平生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的臉貼的那麽近,她甚至能感覺到秋天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
莫想些心裏一癢,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嗚,其實,這不是我說的,是幼兒園的老師她們傳的,她們說你被葉總給包養了……”
“保鏢。”
“什麽?”墨香雪一愣,忙抬頭。
秋天攤開手,摸摸鼻尖,無奈道:“我說,我是葉總的保鏢,她最近生意上出了點事,需要有人保護她的安全,她就請我做她的保鏢。”
“保鏢.……”
墨香雪籲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什麽?”秋天沒聽清墨香雪的話,下意識的問道。
墨香雪俏臉微紅,忙擺手,“沒沒沒,我沒說什麽,我說的是挺好,挺好,你能給葉總當保鏢挺好,多賺點錢,也能早點有錢把秋雅的眼睛治好。”
提到秋雅,墨香雪急忙順著這個話題,忙道:“聽說秋雅送往國外治療眼睛了,不知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小雅啊,挺好的。”
距離秋雅送去葬花穀不知不覺過去了小半個月。
這段時間,秋天隨身攜帶的溫火神丹也是越來越少,隨著溫火神丹的減少,秋天距離再次見到小雅的日子也就越來越近,也就代表,他距離死亡的時日也是越來越近。
鬼大師說過,他的藥隻能延緩寒毒發作的時間,待溫火神丹服用完之後,秋天還是一樣得嗝屁。
趁著他還能有幾日活頭,趕緊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把能幫的人都幫了。
……
秋天和墨香雪聊了幾句,約好第二天一起出發,之後,便起身離開。
秋天跟羅師傅打了個招呼,正想起身,門外忽然走進一個麵容絕美的女人。
女人臉色有些黯淡,似是有些勞累,眼眶都泛著一絲黑色。
白千茴?她怎麽在這兒?
白千茴也看到了秋天,她淡淡的給秋天打了個招呼,找了個地方坐下,便要了碗陽春麵。
原來,她是來吃麵的。
從那天秋天帶她來這兒吃了一次麵之後,白千茴就喜歡上了羅師傅做的麵的味道。
秋天和白千茴寒暄幾句,他見白千茴精神不是很好,沒有多少聊天的性質,他便擺手和白千茴告別,然後拉著墨香雪走出了麵館,坐上了電動車。
電動車上,墨香雪坐在後座上,自覺攔起了秋天的腰。
她貼在他的後背上,吹著溫和的春風,感受著另外一種別致的溫暖。
晚上,秋天把墨香雪送回家之後,又跑到紫薇大廈,把葉紫薇和小葉子接回了翡翠別墅。
葉紫薇這幾天一直忙於公司的事務,幾乎不休不眠,回到家裏,她稍微洗漱洗漱,便抱著小葉子回房間睡覺去了。
秋天走進房間,檢查了一番監控錄像,確定一切正常,秋天放鬆下來,洗了個澡,呼呼大睡。
第二天,傍晚,六點。
夕陽西沉,當最後一絲陽光收進雲彩的時候,墨香雪走向了秋天。
她斜挎著一個背包,包裏放著兩萬塊錢。
“走吧。”秋天騎上電動車,載著墨香雪,加起電門,迎風便走。
墨香雪靠在秋天背上,這才說道:“我給你指路。”
“不用。”
“不用?”墨香雪納悶。
秋天笑了笑,說道:“這條路,我閉著眼都能找到。”
城東區,柳園,東大街。
那個地方,五年前,秋天常去。
那裏的一草一木,秋天太熟悉了。
時隔五年,秋天回到天海市,他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會去柳園東大街把當年的賬一並算了,秋天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他居然是帶著一個女孩兒,以還賬的理由去的。
是啊。
有些賬,是該還了。
欠了的東西,總要還,該拿的東西,秋天也一定會拿回來。
電動車風馳電掣,加足了馬力,速度飛快。
柳園東大街,街口。
一個年輕男人,一個年輕女人。
男人把電動車停在路邊,停好了,上了鎖,這才拉著身邊一個神色驚慌的女人大步走進了柳園大街。
西街,到處都是瘋狂扭動的人,到處都是喝醉的人,到處都是穿著暴露,露著白花花大腿的女人。
躁動的音樂鼓動著秋天的耳膜,秋天置身在人群之中,看著周圍麻木歡笑的人,忽然感到了一絲悲哀。
從他們的身上,秋天好像看到了自己,他看了看自己,卻又發現自己和他們又有少許的不同。
“秋天,咱,咱們去哪兒啊!”墨香雪趴在秋天的耳邊,大聲的詢問道。
“跟我走。”秋天拉著墨香雪的小手,大步往前走。
穿過人群,繞過燈光,一個廢舊的停車場映入秋天眼簾。
多麽熟悉的地方。
五年了,一切都還是那般樣子,一切都沒變樣。
唯一變了的,是修理廠外的兩棵大柳樹,現在隻剩下了一顆,另外一顆,早就被人砍掉了,現在隻剩了一個光禿禿的木樁子。
木樁子上,大馬金刀的坐著個男人。
男人身穿大皮衣,脖子上掛著個金鏈子,腦袋上的一個創可貼格外的醒目,男人扛著個棒球棍,用一雙陰鷙的眼睛來來回回走動的人。
來來往往行進的人,看著皮衣男人,總要點頭哈腰的,喊一聲鬼哥好。
鬼哥是鼠爺手下的一條看門狗,在鼠爺的手下,稍微有點實力,在柳園這一片,也算是一號人物。
當然,在秋天的時代,鬼哥還不知道在哪兒混呢,秋天並不認識鬼哥。
秋天拉著墨香雪冒著汗水的小手,大步走上前。
鬼哥斜眼看到了秋天,他嘴裏叼著一根煙,一步三晃的走到秋天跟前,嘴巴一咧,滿嘴噴著白煙,“小子,麵生啊,第一次來玩?”
秋天看了鬼哥一眼,嘴角一彎,淡淡笑了一聲,“我找鼠爺。”
鬼哥神色一愣,吐掉煙,退後半步,凝神打量著秋天,“你找鼠爺什麽事?”
“找他還賬。”秋天笑的燦爛。
鬼哥瞥了一眼秋天身後拉著的小美妞兒,又看了一眼那個帆布包,皺眉道:“還什麽賬?”
“兩個賬。”
“賭賬?”
“算是吧。”秋天聳聳肩,一笑,說道。
來還賭賬的人很多,凡是欠了鼠爺錢的人,都會千方百計的籌錢來還賬。
鬼哥跟隨鼠爺那麽長時間,見慣了這些賭徒的子女來還賬的事兒,所以鬼哥看到秋天和墨香雪,也沒感覺多少意外,隻是哦了一聲,冷冷的說道:“等著,我給你叫人去,還賭賬這點破事還勞煩不到鼠爺他老人家。”
鬼哥扭身,想要去找七哥。
在鼠爺手下,管賭賬的都是七哥,這種小事理應找七哥。
鬼哥剛要走,胳膊卻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給捏住了。
“靠!”鬼哥轉身,眼神不善的看著秋天,怒道:“你幹什麽?給我鬆開!”
秋天鬆開了鬼哥,卻笑著說道:“你不用找別人,我隻找鼠爺,別人,管不了我跟鼠爺的事。”
聽到這兒,鬼哥神色一緊,臉色稍變,他盯著秋天,上下看了一圈,這才沉聲道:“你到底是誰?你找鼠爺到底什麽事?”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找鼠爺,算賬,既算今天的賬,又算之前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