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光熹元年的洛陽城
葉羽見狀，也不由說道。
“那我也陪你一起去吧。”
“在皇宮苟了大半月，居然還沒出宮逛逛，有些說不過去。”
“你讓人給我準備一身郎中官服，換完就出發。”
“還有，我的身高是七尺七寸半，挑一身八尺的送入我的房間。”
說完，他就匆匆去偏殿衝熱水澡。
何姬心頭一喜，知道他開始嚐試融入大漢，就連忙吩咐貂蟬官們進屋侍奉。
半小時後，葉羽出現在何太後麵前。
隻見他身高一米八四，麵龐棱角分明，身姿挺拔，器宇軒昂。
兩眼深邃，眉宇間透露自己著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光芒萬丈。
一襲黑袍罩在身上，這才稍微收斂霸氣外露的氣勢。
雙臂虯結有力，似乎蘊含無窮的爆炸之力，上百斤的重物輕鬆舉起。
他頭發太短，隻好戴上假發，讓貂蟬官給自己梳好頭發，才扣上進賢冠。
何姬笑著躬身一禮，這才問道。
“主上，您是要與我乘坐同一輛馬車去大將軍府嗎？”
葉羽搖搖頭，繼續道。
“我是郎中，跟太後乘坐同一輛車就是逾製。”
“再讓人準備一輛馬車，我手持符節出宮就行。”
何姬拗不過，也隻好照做。
很快，兩輛青州產的四輪馬車依次從南門、東門出發。
何太後走正門，葉羽走偏門。
北宮守衛都換成何進的心腹，安全無憂。
宮內的中常侍等大宦官多被送到靈帝墓前，負責看守陵寢，打掃灰塵。
整個皇宮也隻留下少量小黃門、三署的郎中在辦公。
葉羽裝不成宦官，隻能換上一身郎中服在外行走。
到了東門青龍闕，羽林衛守將攔下馬車，打開車門就要查看，卻見一塊明晃晃的金製符節映入眼簾。
他連忙向馬車夫拱手，命人放行。
“九哥，你怎麽不查看車駕，直接放行呢？”
旁邊的同澤小聲問道。
“崔四，有些事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省的都不知道怎麽掉的腦袋。”
說完，劉九郎伸手做砍刀狀，照著他的脖子一劃，崔浩連忙縮起身子，引得眾人哈哈一笑。
劉九郎瞪了他們一眼，吩咐提高警惕，別讓校尉抓住把柄，給弄上小鞋穿。
大將軍的府邸位於北宮的東南方向，和司徒府、太尉府連在一起。
馬車就沿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在禦手的駕駛下緩步前行，兩側的柳樹、槐樹不斷後退。
洛陽街道的寬度超過十米，其它車馬行人都可輕易避到一旁去。所過之處，宅院連綿，朱樓夾道，房與房間均植有樹木，且橫縱間距規劃合理，使人一點不感到擠塞雜亂的壓迫感。
豪宅前的大門都擺投了鎮門的石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祿、麒麟、辟邪等傳說中的神異猛獸，隨處可見。
形形式式，都是肥壯健美、張口吐舌、挺身昂，神態生動之極。
洛陽始建周代，周公旦經常到這裏來會見諸侯，處理天下政務，便成為當時的政治文化重鎮。
周平王東遷，經濟文化更加興盛。
數百年後，光武中興，這才有了與關中長安遙相對應的資格。
洛陽城南控龍門，北依邙山，東臨虎牢，西憑函穀，是重要的軍事重地。
洛陽分為內外城，外城多數居住著官員富豪的佃戶，為城內富商官員提供糧食。
內城南北長九裏，東西寬六裏，形態成長方形結構，故又稱為“九六之城。”
內城東西向的中軸線上有條天子專用道路，稱為禦道，兩旁有高約一公尺半的長牆圍住。
南宮位於禦道以南，皇帝和官員們都在這裏辦公。
東南方向設有司徒府、司空府和太尉府，三公九卿居住在此。
南宮西側依次是南市、馬市，屬於平民居住及中小商店的活躍區。
馬市以北的區域是金市，住著一些無官職的禦用商人和有錢世豪，也是洛陽城僅有的百姓居住區。
據說那裏的地皮很貴，價值千金，如果漢靈帝有眼光，就會開發洛陽房地產。
通過賣地賺個盆滿缽滿，比賣官鬻爵強多了。
北宮位於禦道以南，供皇帝、皇族及其親眷居住。
北宮有四個大門，分別是朱雀(南)、蒼龍(東)、白虎(西)、玄武(北)四個大門。
為了皇帝每天來往於兩宮的安全性，在兩宮之間建有上下兩層的複道，上層便是皇帝的專用通道。
葉羽就是從東門出發，在永安宮門前向南折，穿過文武百官居住的步廣禮、永和裏，來到南宮東南側的大將軍府。
一路上，看到茶樓、布坊、藥鋪、客棧、書店裏的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等停下車，看到何太後的車輦早就駛進後院。
上門拜訪大將軍的官吏、士人見到，也都退避三舍。
府內，大將軍聽聞小妹上門，就急忙上前迎接。
蔡邕、王允、盧植、劉虞、鄭泰、王粲、陳琳、曹操、袁紹、袁術等人也跟在身後，分別向太後行禮。
雙方禮畢，何進就引著小妹進主廳。
剛一進門，就看見正廳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沙盤。
山川河流，城郭關卡，樹林農田，盡在其中。
“兄長，這座沙盤是哪裏的？我看著很像洛陽周邊的地貌。”
何太後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前段時間玩了《三國誌13》，對整個大漢的地理也有了幾分熟悉，兩者對比之下，就覺得很像洛陽地形。
何進一拱手，這才笑著解釋說。
“太後眼光銳利，此物正是司隸地形，涵蓋了河南、河內、河東、弘農、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七部。”
“去年，黃巾餘孽郭太等聚眾10餘萬於河西白波穀，攻陷太原郡，上個月，韓暹、胡才、李樂等賊南下河東，大有席卷司隸之勢。”
“南單於子於夫羅部有胡騎七千，滯留在大漢，就與白波一起寇略太原，致使邊民遭難。”
“如今，他也跟著白波賊來到河東，四處擄掠，蒲縣、北屈、皮氏、永安、楊縣、平陽、臨汾、絳邑、聞喜、安邑、綺氏、汾陰、解縣、河北等14縣豪強深受其害。”
“河東衛氏、崔氏、裴氏、竇氏紛紛上書，請求朝廷出兵平叛。”
說著，他又向蔡邕、王允、盧植、劉虞等諸位點點頭，繼續說道。
“今日，我召集諸公正是為了商量白波賊寇略河東之事。”
“按照我的計劃，此事交給孟德親率西園典軍、護軍、三河騎士共一萬五千人渡過黃河，匯合並州刺史麾下張遼的三千騎兵，一起出箕關，趕赴河東平叛。”
蔡邕、王允、盧植、劉虞聽後，捋著胡須微微頷首。
鄭泰、王粲、陳琳、袁紹、袁術等人也竊竊私語，互相討論大將軍的計劃。
曹操則比較尷尬，他事先並不知道這個消息，隻好向諸位好友努力做出幹笑的表情。
何太後思索了一會兒，方才問道。
“兄長，人員方麵如何安排？進入河東的山路崎嶇，運輸不便，這兩萬人馬撒進去，錢糧耗費多少？破賊耗時多少？流民如何安置？”
何進聞言，起身接過侍者捧上的一根拇指粗木棒，踱步走到巨大的沙盤前，指著黃河北麵一縱一橫的兩座山脈說道。
“太後請看，河東郡東有縱向的王屋山脈，南有橫向的中條山脈，兩者垂直交匯於箕關。”
接著，他右手拿起韓、胡、李、於四支小藍旗，依次插在河東郡與太原郡交界的永安縣上，再次向諸人介紹。
“白波賊是從河東北麵，沿著汾水南下。”
“永安、楊縣、平陽、臨汾、絳邑、聞喜、安邑已經陷落，豪強們退入塢堡，才避免被賊寇屠戮。”
說完，他把這些紅色旗幟沿著汾水依次插在臨近縣城上，又把兩支藍山旗幟插在解縣、河北縣頭上。
“現在，整個河東盆地隻剩下解縣、河北兩地縣令據城而守。”
“白波賊、於夫羅正在四處打家劫舍，兵力分散。”
說到這裏，大將軍又拿起指揮棒，命人將三支寫著“曹、張、鮑”字的紅旗插在東側的箕關上，這才繼續解釋道。
“此次，由西園典軍校尉曹操做主帥，西園護軍校尉鮑鴻做副將，黃門侍郎荀攸任軍師祭酒，守宮令荀彧任主簿，並州鐵騎張遼部做偏將，河內太守王匡提供民夫。”
“隻要孟德從箕關出發，在山路中穿行一百裏到達絳邑，就可進入河東盆地。”
何大將軍頓了頓，環視眾人一圈，神秘一笑，又命人拿起兩支寫著“蓋、楊”字的紅旗插在河東郡西南方向的長安城上，這才解釋道。
“我已經讓皇甫嵩派一萬南軍從長安出發，經風陵渡浮橋，過河支援解縣、河北縣。”
“等孟德的主力出現在絳邑，就可帶著地方宗族武裝，南北夾擊白波賊。”
說完，這才把指揮棒交給副手，坐回妹妹的右下首。
何太後眉目微挑，把目光轉到曹操身上。
“孟德將軍，你需要多久才能平定河東白波賊？”
曹操連忙起來，向太後躬身一禮。
“啟稟太後，若賊散於四野，我可率騎兵逐個擊破，耗時不過三月。”
“若賊逃入深山，想將其徹底剿除，至少一年有餘。”
何姬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她又對哥哥何進說道。
“兄長，若剿匪遷延時日太長，必定耗費錢糧無數，這會對朝廷財政構成極大威脅。”
“哀家意見是，隻誅首惡，餘者赦免，以剿為主，恩威並濟。”
“今日，聽聞太尉劉虞帶回了幽州別駕劉備，他手下有兩員大將，一個名叫關羽，河東解縣人，一個叫作張飛，涿郡涿縣人，都有萬夫之勇，可在萬軍中取敵將首級。”
“六年前，正是他們率領五千布騎在青州大破黃巾十五萬，才解了臨淄之圍。”
“兄長，不若也讓他們參加平叛，可否？”
何進聞言，不由點頭。
何太後見狀，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
“三軍用命，有功必賞，我再拿出十個亭候、三個鄉候的名額，以做犒賞。”
“諸君且聽仔細，誰要是能斬獲韓暹、胡才、李樂等白波賊首，封亭候；斬獲郭太、於夫羅賊首，封鄉候。”
“誰要是收複一座縣城不丟失，亦封亭候；收複一半以上縣城不丟失，亦封鄉候。”
說完，便看到曹操、袁紹、袁術等人眼冒綠光。
何太後心中大定，對大將軍繼續叮囑道。
“兄長，等白波賊平定，你再派出特使，撫慰地方，令其恢複生產。”
“即便殘寇流竄山林，無法征討，兄長也可簽署特赦令，赦免他們的罪行，安排他們下山種田。”
“這樣的話，朝廷的就能省下很多花費，用這筆錢來招撫流民，建立學堂，興修水利，休養生息。”
“諸君，你們覺得如何？”
何進、蔡邕、王允、盧植、劉虞、鄭泰、王粲、陳琳、曹操、袁紹、袁術等人再次站起來，齊齊拱手施禮。
“太後英明，吾等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