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談（2）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林一聽著李白的吟念不禁怔住了，同樣望著漫天的星辰，不自覺地開口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林一等了半天，卻沒聽到李白再繼續往下吟誦，剛想坐起身子轉頭，耳邊卻傳來了微微的鼾聲，林一停止了起身的動作，想了想，莞爾一笑，又趟回了樹杈上，輕輕閉上了眼睛呢喃：“結發受長生啊。”
時值孟秋，晚風並不寒人。林一和李白就在湖邊的歪脖柳樹上睡了一夜，不過來往的行人卻並沒有過多的注意他倆。
一來大唐國泰民安，並不施行宵禁。二來因為瓊漿城特有的民風，醉在大街上過夜的人比比皆是。就連打更的遇見了也渾不在意，繞著走過去再不輕不重地敲一下銅鑼，有氣無力地喊上一句：“天幹物燥，小心燭火，提防盜賊。三更嘍。”
李白和林一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的，隻不過他倆醒來的原因不同。林一是單純的餓醒了，李白卻是因為花船上早起的姑娘開始在船板上洗漱、塗粉，一時間鶯鶯燕燕、吵吵鬧鬧，把李白叫醒的。
林一起來的時候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肚子對趴在自己肚皮上的啾啾咂咂嘴道：“餓了，吃飯去。”啾啾睡眼惺忪地叫喚了兩聲，表示同意。
李白則是趕緊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殘葉，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隔著大老遠地和花船上的姑娘打了個招呼，卻因為距離太遠沒人回應。李白氣急敗壞地把手放進嘴裏，氣運丹田，狠狠地吹了個口哨，這個口哨倒是中氣十足、嘹亮十足，把林一和睡眼惺忪的啾啾都嚇了一跳。
花船上的姑娘自然也聽到了這聲口哨，尋聲望來，卻見岸邊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正手持折扇衝這麵揮手，模樣雖然隻能隱約可見，但是依稀很是俊俏，姑娘們頓時來了興趣，一起湊到了船板邊，衝著李白揮起了手中的絲帕，嘰嘰喳喳地讓李白上來坐坐。遠遠看去，五彩的手帕揮舞，再配上鶯聲燕語的脆鳴，李白高興地眉飛色舞，站在湖邊哈哈大笑。
林一和啾啾同時垂下了頭，任命地歎了口氣，李白正一麵衝著花船上的姑娘作揖、一麵得意洋洋，就被感覺臉都丟盡了的林一拽著耳朵給拖走了。林一一邊走還一邊納悶，昨天晚上還悲悲切切的情緒，怎麽一到早上就躁動得這麽不正常。
對於林一粗魯地打斷自己和諸位“姐姐妹妹”一大清早交流感情的行為，李白表達了心中強烈的氣憤和不滿，用李白的原話說就是：“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大清早你就敗壞人家的性質，講不講道德？”林一一口咬掉半個手掌大的饅頭，翻著白眼又喝了口稀粥，桌子上啾啾低著頭認真啄著自己盤子裏的魚。
不過李白終究還是不敢給林一得罪得太死，畢竟心裏還惦記著自己的醉竹酒，生怕自己再給林一惹惱了，姐姐妹妹的感情沒交流好，酒又沒了，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不過好在林一為人實在，既然答應了李白，便不會出爾反爾，在粥鋪吃完早餐之後，林一擦著嘴問李白：“瓊漿城府認識吧？”李白眼睛一亮，直接扔掉了手裏還沒吃下去的饅頭，站起身子點頭哈腰道：“認識認識，來，走您了。”說著，李白如同宮裏的公公一樣，攙著林一的胳膊就往前走，這可把林一膈應壞了，在桌子上扔下早飯錢，就甩開李白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
李白渾不在意，跟在後麵小跑著吆喝：“哎呀，小一子，走錯了，這邊這邊。”林一咬牙，悶著頭朝著李白指著的方向走去。
就在林一和李白往瓊漿城府，也就是杜府走去的時候。杜婷婷和吳柔也才剛剛起床梳洗完事，兩個人情同親姐妹，又是好長時間沒見，自然就連睡覺都膩在一起說些閨秘話。
兩個人差不多同時起身，杜婷婷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白嫩如藕的雙臂暴露在空氣中，末了還隔著被子在吳柔的胸前抓了一把，叫道：“小柔兒，太陽曬屁股了。”
在杜婷婷醒了的時候，吳柔就已經睜開眼了，不過沒想到杜婷婷會來個突然襲擊，飽滿的酥胸被杜婷婷抓了個正著。雖然兩個人好得如同一個人一樣，但是吳柔還是“啊”地一聲羞紅了臉，把手伸進被子裏去抓杜婷婷腰間的軟肉：“死婷婷，讓你一天發浪。”
杜婷婷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腰間這二兩細肉，被吳柔拿住了命門，杜婷婷隻能驚呼著求饒。吳柔的羞憤未止，哪裏會理會杜婷婷的討饒，一時間又是臂波被浪，兩具姣好的酮體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嬉鬧了一陣，兩個人都微微喘息著停手，杜婷婷揉著腰間被吳柔抓撓不輕的細肉悲憤道：“小柔兒你不地道，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你以前下手可沒這麽狠。”吳柔聞言柳眉一挑，手指活動道：“你說什麽？新人舊人？”
杜婷婷見風使舵，立馬換上一幅討好的笑臉賠不是：“哎呦，姐姐這不是亂說麽。那個呆小子叫什麽？林一是不是？難道我家柔妹妹心裏沒有人家？”吳柔氣急，素手伸進被子裏狠狠地掐了杜婷婷一下，杜婷婷一聲尖叫，吳柔翻了個白眼起身道：“懶得和你多說。”
杜婷婷見吳柔都起身下床了，自己在床上躺著也沒意思，反正隻有自己和吳柔在屋子裏，也不怕傷風敗俗，杜婷婷隻穿著個褻衣就蹦下了床，來到鏡子前接過吳柔手裏的梳子給吳柔梳頭發，嘴裏碎碎念道：“我說小柔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吧？過了今年就十九了吧？該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你說上你家門提親的青年才俊有多少，有幾個吳叔叔都滿意了，你怎麽偏偏端上架子搖頭了？”
吳柔衝著鏡子裏的杜婷婷瞪了一眼，哼道：“你還在我麵前說我老大不小？你呢，可比我大十個月，馬上就雙十了，不也沒尋個如意郎君？”頓了頓，吳柔的語氣柔和了下來，憐惜地看著杜婷婷，輕聲道：“還在等他呢？”
杜婷婷的給吳柔梳頭的手停了一瞬，接著脖子一梗，手上的動作又繼續，杜婷婷脆聲道：“等，幹嘛不等。雲宗閣的親傳弟子做相公，給你你不等啊。”
“哎。”吳柔微微垂下眼皮，小心翼翼輕聲道：“婷婷，他們是修仙的人，咱們呢，還有幾個雙十？”杜婷婷渾不在意地說道：“等到老娘二十五歲的時候，他還不來提親，我就去雲宗閣問個究竟。”吳柔歎息了一聲，作為閨中好友，她自然知道杜婷婷的生辰八字，也知道杜婷婷離二十歲隻有五年六零七天個月。
杜婷婷給吳柔理順了長發，盤了個漂漂亮亮的頭型，姐妹倆一起梳洗著裝，杜婷婷望著如花一般的吳柔，感歎道：“小柔兒，你的夫君要不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可真配不上你。”
吳柔笑，牽著杜婷婷的手挪愉道：“英雄也比不上神仙，你的情郎可是神仙啊。”杜婷婷聞言挑了挑嘴角，眼神中雖然有些忐忑，但是還是倔強地露出了一臉得意的樣子。
吳柔心疼地抱住杜婷婷，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李伯的聲音：“兩位小姐可起來了？門外有一位叫林一的公子求見，怕是就是吳小姐前些日子囑托老朽注意的那位公子，已經被老爺請去大廳敘話了。”
“知道了李伯，辛苦了。”杜婷婷聞言來了精神，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翻了翻，手指捅了捅吳柔，挪愉道：“哎，你家那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