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蛇炸藥
“……”衛皮遊罵了一連串激烈的髒話，全是關於撂倒對方的媽媽之類的，還幾次想衝上去揍劉孝遠，但被衝上來的眾人給拉住了。
不得已之下，衛皮遊隻能站在原地恨恨地罵道：
“
在自己叔叔的團隊裏，
吃裏扒外，很屌是吧？
呀，小子，你TM既然站了出來，能不能靠譜一點？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啊？！
她是不是有三個屁股，六個胸部啊？
你要不要數清楚她胸部和屁股的數量再考慮將你那純情的富家少爺春心放她身上，
否則你的死相，不會比外麵飄過來的幾具屍體好看！
”
劉孝遠沒有搭理他，他不太能聽見衛皮遊的憤怒咆哮，惡毒的詛咒，他隻是迅速轉身走下樓梯，跟兩個徒弟交代了一下，後小跑地從對側樓梯出了廠房，正碰見白悠悠背著包包上山。
“悠悠，我陪你上山。”劉孝遠很歡欣地走到她的身旁，仿佛兩人一起經曆了方才的事，已經產生了可以一起聊天的友誼：
“他們做的線纜接頭，真的是糟糕透了！我也不懂，叔叔為何要用他們兩人！
將來做高壓測試，必然會出現很多的問題，拖延工期，還很可能造成大的災難！
很久之前，就出過一次高壓事故，但好像是施工隊的一個小子不知道狀況，往裏麵扔了死老鼠造成電壓不均衡和異常放電，但我個人覺得，跟他們做的線頭粗糙程度有很大的關係。
我暗中提醒過叔叔，但是又不好說得太明顯，畢竟是叔叔用了很多年的舊人，說三道四很傷叔叔的麵子……”
白悠悠是去見負責爆破的母姓工程師，也就是那個送她花露水的斯文男生母先明的父親。
來這裏，母工超乎尋常的信任，是她總尋機會往山上跑的理由。
等下泄洪池的山體爆破，非同一般，且上方升降機的開關正好壞了，她正好被派去檢修。
劉孝遠見她沒有讓他滾蛋，所以繼續說道：“本來我覺得他們私下動的手腳，你向上麵報告就好，不用跟他正麵衝突。
但不惜將自己的手臂劃傷，為了整你，太沒底線了。
你回擊得很漂亮！
隻是你這樣掀底式的回擊，他們必然更懷恨在心，會想出更激烈的陷阱來對付你……”
白悠悠扭頭，看見這喋喋不休的家夥已經站在半山腰的地方，雖然額頭上已經在冒汗，但是並不氣喘。
——至少，這家夥的身體不是清晨那束心形玫瑰，雖然突兀，但並不是完全嬌嫩無用。
且她看過他工作，盤車的精準程度，超過同組的老師傅，比如那位曹師傅。
她的凝視，讓劉孝遠閉上了嘴巴——不知是什麽力量驅使他，一直跟她講話，可能是某個開關被打開了？
但她的凝視，又立刻關上了那個開關。
他看著她的臉，覺得自己心跳依舊平穩，可是分明緊了起來，焦慮起來，喜悅起來，繁複起來——跟從前大不相同。
他靜靜感受著自己的陌生的心境，確定那感受是真實的，綿長又激烈地。所以同時，他更確定了一件事：他喜歡這個女人，是真實的。
不是因為青春年少，不是為了脫下褲子，不是因為這深山寂寞，不是因為她可能有六個胸部，三個屁股。
他無法跟別人訴說緣由，但他此刻十分清楚，就是喜歡這個女人。
白悠悠走向高大的劉孝遠，突然伸出右腳，一腳踹向他的左腿。
坦白說，他不認為她會傷害他，因為她的眼裏並沒有殺氣。
但那淩厲的力道確實讓他做好了被踢斷小腿的準備，電光石火間，他心潮澎湃：啊，我究竟是陷在什麽狀況裏？
她覺得我話太多？所以想踹我？
就這樣被她踹嗎？她會不會覺得我就站在原地，任她踹很窩囊？
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他飛快地扭頭，看見一條碧綠的東西被踢開，在空中劃過，‘啪’的一聲掛在了他身後的大樹枝上，然後那碧綠的東西像繩子一樣搖晃了兩下，變了模樣，滴溜溜地繞過樹枝，往密林處溜去，瞬間消失了蹤影。
那是一條成年的竹葉青，剛剛應該就在他腳邊。
…………
廣播響起警報聲：山體爆破，山體爆破，山體爆破，趕緊躲避。
然後不斷循環。
所有的人都趕緊躲到房舍裏，以免被可能飛濺下來的石頭砸到。
“那個女人會山體爆破？”黃千效是劉孝遠的室友，開口問坐在他身旁的韓啟波。
“會，聽說放炸藥的精細程度讓母工讚不絕口，天天嚷著讓她做關門弟子，為這件事，還親自拿一盒上好的普洱去給蕭工，我是不知道蕭工的答案，反正那女人很常去山上。”
蕭工的助手小葉接話道。
“哇，長得已經夠恐怖，還會這麽個恐怖的手藝……”黃千效翻了個驚恐的白眼：“誒，這爆炸聲有點過於巨大了吧？
這次的炸藥，是那女人放的嗎？
會不會是因為衛師兄剛剛跟她吵架，所以火氣大，下手過重啊？”
衛皮遊沒有接話，隻是看了一眼表情比他更陰沉的曹師傅。
他們都坐在餐廳裏，餐廳牢固的牆壁能夠保護他們不被可能因為爆破掉落在這邊的石塊的襲擊。
他們並不知道，那女人會爆破，若是知道，必然不會用方才的手段對付她了。
——會爆破，起碼膽子不尋常，血腥的抓傷，要去警察局的恐嚇，在那女人麵前，可能隻是兒戲吧？
難怪她從頭到尾都沒什麽表情，若是活潑一點，大概會當場笑出來。
韓啟波眼尾掃過那兩人的慫樣，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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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悠，你去給小韓幫忙。”總工程師蕭工在吃飯的時候，開口道：“他的工作太繁雜，後期收尾會拖延整體，目前他老板也沒辦法安排其他人員的補進，剛好你閑著，就好好去幫忙，禮貌一點，知道嗎？”
“我不是很懂二次……”白悠悠立刻推諉，但是蕭工立刻打斷道：“所以讓你學。光懂一次算什麽專業的學生啊？
不要天天想著往母工那裏跑，炸藥這件事，學到你這種程度也差不多了，我們公司一直跟母工這類優秀的爆破工程師合作，就是為了少去不必要的麻煩，你棣屬於我們公司的，沒必要太精通別的，
相反二次才是重點，也是公司未來會大力投入資金的項目，且也是你正式簽約的主標準之一。
剩下的記錄工作，以及雷管的限製數量等跟管理方的溝通，交給小葉去做。”
白悠悠沒有回嘴——這蕭工決定了的事情，通常不會更改——她剛剛，已經是挑戰他的底線了。
坐在她身旁的小葉臉色卻很難看，他實在不想天天爬高山，去跟那恐怖的老頭相處，還得聞炸藥味。
而且，同樣是實習生，他也想學二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