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佛主小氣
白悠悠瞪著那母先明的背影，這廝說完，直接就走了，完全不帶她。
她在這裏包藥，好歹算個臨時工吧？他就這麽把她給扔這裏了？
劉孝遠向她走來。
白悠悠想轉身走掉，不想跟他說話。但是又覺得那樣很小氣，所以十分糾結。
“悠悠。”劉孝遠喚她的名字，走到她身邊：“我聽說，工地出了事故，你……還好嗎？抱歉，我並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才……”
劉孝遠看著她，從上到下，小心翼翼地，眼神裏都是難過，甚至他的身姿，都是擔憂的。
這熟悉的表情和身體語言，她十分熟悉，而通過這些，她也知道，母先明方才的話，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確的。
“我給你一筆錢吧，希望你務必收下。”劉孝遠又尷尬又執著地將手裏的包包遞給她：“當初，我父親出事，是你墊付的錢，並且你現在還在還錢……
這些，我也是後來聽波波說的。
抱歉，我那個時候，連累你了，我實在是不知道……”
“劉孝遠，不要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白悠悠打斷他的話，用很平靜的語調：“你還過他錢了，你也必然知道，他也不會要我的錢。
所以，你我之間，並不存在錢上麵的虧欠。
我勒，自認識他以來，從未見過他小氣的樣子。
但是勒，我若繼續跟你在這裏說話，他大概會小氣了。
雖然人可以小氣，但是我不想他那麽小氣。”
白悠悠說完，看著那張俊朗的麵孔，過往像過往，如今像如今，但都跟她沒有什麽關係了。
這樣一想，那早出現的心思也就十分清晰了，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你果然……喜歡他嗎？”劉孝遠站在原地，莫名地發問。
白悠悠回頭，平靜地說道：“雖然跟你無關，但是我也願意回答，是的，我喜歡他。且這喜歡，十分排他。所以你，不要再用這樣子的理由找我了。
我們之間，不要急於過往而相見。
若是未來，有別的事，或者跟魏燕有關係的事，我們可以討論。”
白悠悠說完，轉身走進診所。
那劉孝遠站在原地，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空了一截，而且並沒有東西填進來。
他並不憤恨自己的命運突變，即便自己好好地活在過去的氛圍裏，也極有可能，跟她是這樣的結局。
這，大概是他喜歡她的理由吧！
但是，他既然已經結婚，無論是什麽樣的理由，用這樣的理由，雖然他看來很合理，來見白悠悠，確實不合適。
這樣想著，他回到自己車上，給魏燕打電話。
“你進來，是有事嗎？”母先明扭頭，看著在他身後晃悠的白悠悠。
“那個，母醫生啊，我在你這裏打工，你覺得我的工作能力怎麽樣啊？”白悠悠問他。
母先明轉頭，擦拭自己的聽診器：“不怎麽樣。”
“我現在能記下所有的中藥名，聞氣味，都能辨認大半。”白悠悠轉到他麵前，坐在病人的座位上，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大半？我八歲閉著眼睛就能辨認那些藥材了，你這還特意說出來，是想得到個啥樣評價？”母先明看著自己的聽診器，並不看她。
“沒有什麽評價，我隻是想說，我很努力啊！”白悠悠瞄一眼他麵前的病例，皺眉說道：“哎，既然你看不上，那我還是會工地上班好了！
起碼那裏的上司，不會跟我說他小時候多厲害！”白悠悠起身，往外走去。
“我忘了告訴你，你已經辭職了。”母先明將聽診器戴在脖子上，慢悠悠地說道。
“什麽？”白悠悠扭頭，瞪著那個家夥：“你們不經過我的允許，讓我辭職了？你們知道不知道，那個工作得來有多艱難，你們真是……”
“大概她不想你回去那裏工作吧！”母先明說道：“而且，你也並沒有提前告訴你那個人格，說不可以隨便改變你的工作啊！
她就喜歡跟安護士學中藥，而且你自己也並不討厭，不是嗎？”
“母醫生……”白悠悠扭頭，再回到母先明麵前，看著那雙清澈但是略有情緒的眼睛說道：“原來你喜歡跟小孩子玩，那我沒辦法了！
我先去睡一覺，想辦法告訴她，並喚醒她吧！”
母先明一聽，忙說道：“啊，不用，謝謝。
雖然你現在的樣子沒那麽好，但是我不想帶著一個八歲左右閱曆的孩子但是住在一個成人的身體裏的女人到處晃悠，那樣陷在洛麗塔罪惡裏的狀況，會逼瘋我的！”
白悠悠聞言，很驚訝地扭頭，但是母先明已經轉頭，看自己的書櫃，裝作整理自己的書籍。
“原來佛主，活在人間，這麽辛苦啊！”白悠悠笑笑，轉身走出了他的問診間。
安護士已經開始準備就緒，看見白悠悠，打招呼道：“悠悠。”
“你好。”白悠悠回答道。
安護士皺眉，她是很喜歡這個白悠悠，但是總覺得她前後的情緒相差太大了，雖然她今天的速度其實更快。
不過，她自己也有情緒相差很大的時間段。
“你會覺得中藥的味道很重嗎？”安護士試著找話題。
“還好。”白悠悠站定，把包藥用的草紙都整理好，扭頭看那些藥材。
“你會一直在這裏幫母醫生嗎？”安護士再問道。
聞言，白悠悠沉吟了一下，然後搖頭道：“不知道，你們這個，需要很專業的知識，雖然中藥不怎麽被現代醫學認可，但是我聽說，用錯了藥，也是會要命的。”
“哦……”安護士聽到這段，也實在不知道如何接話下去，便安靜了，將算盤擺放好。
然後門口的護士喚病人進來就診。
晚上，下班了，兩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白悠悠很安靜，母先明也很安靜。
兩人到了家裏，母先明就坐沙發上看書，白悠悠也從行李箱裏翻出那本《尤利西斯》，開始慢慢閱讀。
白悠悠看著看著，覺得眼皮重了起來，然後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睡在一個人的小腿上的，當然那個人不會是別人，自然是母先明。
她身上蓋著被子。
她努力抬起自己的頭，發現那小腿根本動也沒動，而小腿的主人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相當無奈：“是你自己要睡我腿上，不是我將腿伸到你脖子下麵的哦！哎喲……好麻……”
白悠悠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正好是清晨的六點。
“這個時間點醒了，你是誰啊？”母先明將自己的腿來回地收縮，緩解一下。
白悠悠起身往廁所走去，然後回來，繼續鑽進沙發的被窩裏。
“呀，去床上睡覺，這裏容易滾下去，而且容易感冒。”母先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