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防禦機製
“我的問題的確是,你怎麽了?你不是該休息嗎?而且你這一臉的愧疚,是怎麽回事?白悠悠剛剛扭頭看你,你幹嘛那麽緊張?你怕她進來揍你?”母先明用一種‘你少糊弄我’的表情回他。
“呀,跟醫生做朋友最糟糕了。”李蕭言有些頹喪地說道,然後關掉了電腦,起身打算走人。
“你確定你要走?你可能不知道,她是跆拳道黑帶。”母先明很尋常地說道:“你最好過去跟她解釋一下,不然……”
“不然你會揍我,還會跟我絕交,還不會付我薪水,我都知道。”李蕭言將電腦放回自己的櫃子裏,然後頹然地走了出去。
“呀,你想不想吃蹺腳牛肉?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店,那家的牛肉,特別好吃。”李蕭言走過去,對著依舊呈雕像狀態的劉信函說道。
但是雕像沒有任何的反應。
“呀,她給你搬了躺椅,你要不要躺一下?”李蕭言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不對,她幹嘛擺這裏啊?這是大門口,病人進進出出的,他們身上的病菌,很容易傳染給你的,我們去她書店躺著休息一下,如何?”
雕像終於動了動,但是雕像隻是抬腳,往左邊巷子走去。
“誒……你幹嘛走啊?呀,白老板,快來幫忙,他竟然動了!”李蕭言對著書店喊道。
白悠悠走了出來,發現劉信函麵色十分僵硬地往巷子走去,李蕭言在他旁邊哇啦哇啦地叫。
“有什麽問題?”白悠悠問道:“現在是他的下班時間啊,他回家去,有什麽問題?”
“不是你……你這個時候幹嘛跟我抬杠啊?你看看他的表情,你看看,你能放心他這副表情回家?”李蕭言一麵說,一麵指著劉信函的臉,瘋狂地提醒白悠悠。
“哦,對,他怎麽這副表情?”白悠悠困惑地問道,伸出手,在劉信函的臉上晃悠,但是劉信函並不搭理她,走進了巷子。
“讓他去吧……”白悠悠轉身,卻被李蕭言拉住,拚命跟她搖頭道:“他這種狀況不太適合一個人呆著,必須你在場,或者我們在場,真的!”
白悠悠看著李蕭言那難得緊張的表情,便轉身,抓住劉信函。
劉信函像機器人一樣看著白悠悠,雖然看著她的臉,但是像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
這家夥,定然是遇到了什麽事,魔障了!
她拉起他的手,就往書店走去。
白悠悠硬拉著劉信函走到書店裏,李蕭言忙幫著將躺椅擺好,強迫劉信函坐在上麵,但是那劉信函反應有些激烈,死活不肯趟上去,還推開他,他忙穩住了身形,那劉信函衝出去,被門口的母先明攔住,伸手向他噴了一陣香水,然後劉信函呆了呆,瞬間安靜了下來。
白悠悠一聞便知,那是他最初給她的香水。
後來她早就知道了,那是鎮定劑,雖然他自己說,這個香水,有殺菌消毒的作用。
這也證明了,他確實很早就知道,她的人格問題。
劉信函安靜了下來,但是依舊往外走去。
“去診所吧,他們很擔心,必然會跟著你。”母先明迅速說道。
劉信函頓了頓,表情有些痛苦。
“她可以不在場。”母先明見狀,迅速說道,然後看向白悠悠:“你在書店,不要過來。”
白悠悠點點頭。
李蕭言十分驚訝,看著白悠悠的服從,像看哥外星人,得到白悠悠的白眼和冰冷的一句話:“之後,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
李蕭言一身冷汗,他有些難過——他明明是心理醫生,心理素質卻這般不穩定,實在是……愧對自己的專業,等下,他真的要去吃蹺腳牛肉來彌補自己快要崩潰的內心。
“母,你要不要轉行做心理醫生?你看看你,多穩啊,太適合做我們的工作了!”李蕭言看見母先明將劉信函帶到自己的房間,給他測量體溫血壓心率等,站在門口感歎地說道。
“無論是什麽事,即便是你要去火星,你也需要先睡一覺,若是睡不著,這個藥吃下去,之後我們再談。若是你不信我,我們一起去醫院,找你信任的醫生,如何?”母先明聲音十分平靜地問劉信函。
劉信函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馬屁你留著在她麵前拍吧,我這裏,就省省吧!求生欲這麽強烈,趕緊想想怎麽解決吧!”母先明翻了個白眼,徑直出門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今天診所的人少,所以護士們已經在收拾台麵,整理藥物了。
“你們下班吧,我們來整理。”李蕭言對著護士們說道。
護士們一聽,自然高興,但是基於責任,還是有些猶豫。
“走吧,今天情況特殊,抱歉了。”李蕭言微笑著對護士們說道。
護士們下班之後,就剩房間裏的劉信函,他們倆三個人。
“要讓她過來嗎?”母先明問道。
“她過來的話,可能會刺激到裏麵那位。”李蕭言正色說道:“今天跟他見了那家夥,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在幹嘛。
或者,我在幹嘛,你應該大概知道。
那廝直接跟他提白……擊碎了他的防禦心理。
他可能本來就有這個心結,所以我當場就看見他被擊碎的樣子,忙開口,但是已經來不及挽救了,他就一路崩潰到現在。
我以為是短暫的,沒想到持續了這麽久,而且還出現了身體僵硬,強攻擊性……沒辦法……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接下來,聽從我的指揮,可以嗎?”
“可以。”母先明說道,站起來,走到隔壁,對著白悠悠。
“兩幅畫放診所裏,明天要貨。我這兩天,關門。”白悠悠率先說道。
“他是出現了應激反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母先明解釋道。
“沒關係,我存的錢,夠我喝幾天的粥,去忙吧。”白悠悠說完,將那兩幅畫連同畫架子遞給了母先明。
母先明沒有接畫,而是伸手,抱住了她。
他這一抱,讓白悠悠呆了呆。
“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不用愧疚。”母先明在她耳邊說道:“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會有這樣的情緒,你也有,我也有。
所以你麵對我的媽媽,毫不回避的模樣,我至今認定,那是你會永遠站在我的身邊的標誌。”
“我沒事,也沒有愧疚,隻是擔心,我不想成為始作俑者。”白悠悠十分安靜地說道:“而且,你應該相信我,有些時候,並不需要你的安慰。
我是成人,不是孩子。”
母先明聞言,心裏泛起酸澀,他伸手,拍拍她的後腦勺:“我知道,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母先明說完,放開了她,然後微笑著接過她的畫,回到診所。
“看來,她大概知道了什麽狀況。”李蕭言看著母先明將兩幅畫放好,喃喃自語道:“若是那家夥能願意見她,說不定……”
“別想著偷懶,自己做的孽,自己好好收場吧!”母先明瞪他一眼。
“好,我知道。”李蕭言翻了個白眼,有些泄氣道:“但是,拜托,他是律師勒!他的心裏防禦得多強啊!”
“會找你的人,不就是這類心裏防禦十分強大的人嗎?”母先明冷哼一聲說道。
“哎喲,你快給我點個蹺腳牛肉的外賣,我才能恢複正常。”李蕭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