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禁錮

  我愕然一愣：“為什麽？”


  “我們還是太弱了。”他歎口氣，輕柔的幫我按著後背，“妖界根本不把人類當回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隻能任人宰割，我必須要回一趟冥界，借助冥王的力量。”


  我愣了愣，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他：“那你會回來嗎？”


  他隻是看著我，不再言語。


  “冥界？為什麽啊。我們不需要的，你不要去，我可以勤快一點兒，實在不行，我就去求硯生、求司空，再不濟我還有心魔，你別去，我求你了。”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男人隻是默默的擦掉我的眼淚，卻絲毫不鬆口。他跟我說：“別讓我知道你再用心魔的力量，如果你用了，這輩子你就不要再見到我。”


  “我不用了，但你不要走。”閉著眼睛，心髒一陣陣的抽疼，“我會聽話的，不會再發瘋。隻要你不走，我什麽都聽你的。我還有追溯之力，我的追溯之力很厲害的，真的。”


  他看著我，捧著我的下巴，小心翼翼的覆上我的唇：“算我對不起你，我必須走。”


  “那我呢。”我歇斯底裏的衝他咆哮，“那我呢？你回不來了讓我去哪兒找你？難道我要去冥界把冥界翻個底朝天嗎？你已經不要過我一次了，還想不要我第二次嗎。”


  “我沒有不要你。”他認真的看著我，“隻是，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他親掉我臉上的淚珠，不緊不慢的安撫我，“妖界的通道是因為謝清，而謝清是因為你？寶貝兒，他們遭遇的災厄其實你是始作俑者。”


  他就那麽，清清淡淡的揭開了一切真相，然後不顧我鮮血淋漓。


  旁邊的小孩兒爭先恐後的問：“那麽，姑姑，最後他走了嗎？”


  我笑著靠在一顆梧桐樹下，看著天邊雲卷雲舒：“是的，他走了，頭也不回的拋下了他的妻子走了。”


  “那後來呢？妖界和人界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淡淡的笑著：“發生了很多事情。”


  那天晚上，我哭的幾乎要厥過去，卻還是擋不住男人要走的心思。他一遍一遍的說：“這樣做，是為你贖罪。”


  那麽，我又何罪之有呢？


  我牽著他的衣角去睡，醒來之後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餘溫。我淡淡的爬起來，看著窗外的天空，淡藍色的天空上墜滿了白雲，幾棵蔓延到窗邊的樹遮住了我能看到的大片天空，就算這樣，我還是能感覺到，今天是個好天氣。


  妖絲毫沒有詫異男人的突然離去，看著我淡薄的眼神，突然嗤笑一聲：“是了，他就這樣，不管什麽，都比不上他要保護的天下蒼生重要。”


  我看著他，然後笑了：“怎麽辦？我突然對你們的故事，感興趣了。”


  有了冥界的相助，人間太平了很多。那天，天空飄下來點點兒雪花，我抬起頭，裹了裹自己的圍巾，看著不遠處的那場大戰。


  一隻龍妖，還有一隻虎妖，明顯已經元氣大傷了，卻還是硬拚著跟冥界的使者纏鬥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刻我的心顫了顫。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眼前，看到這一幕，嗤之以鼻：“怎麽？動了惻隱之心了嗎？”


  我忙低下頭：“沒有。”


  “沒有就好，否則這樣怎麽對的上你男人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拉著我的手腕，“行了，回家吧！”


  我怔怔的跟隨著他的腳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一看，然後就看到龍妖拚盡全力為虎妖擋了一擊，他眯起眼睛似乎要往我的方向看過來。我忙低下頭，用圍巾擋著自己的臉，快步離開了。


  然後按住自己漲疼的心髒，久久的喘不過氣兒來。


  路上碰到了兩隻擋路的妖怪，妖也隻是眨了眨眼睛，就迅速了消滅了那兩隻妖怪，然後拉著我往家裏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以後要出來的話跟我說一聲，我好保護你。”


  我低下頭：“知道了。”


  他笑，好像很滿意一樣，摸了摸我的頭：“乖女孩兒。”脫掉身上的大衣，我坐在沙發上，妖端來了一杯熱水，“今天的藥你還沒喝呢？”


  我低下頭，忍不住雙手顫抖：“我沒病。”


  “我知道你沒病。”他揉了揉我的頭發，“但是，你總是不聽話。”看了看我的指尖，“你是不是又用追溯之力了？反正要跟我反著來？”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十分溫和。但我還是渾身發抖，盡管這樣，還是十分抗拒他給我的藥。


  “我不要。”


  他驟然捏住我的下頜，把藥丸塞進我的口中：“現在已經容不得你要或不要了。”


  我咳了幾聲，眼淚唰的掉下來。他突然愣了一下，又忙來幫我拍背：“你怎麽了？”


  我扭過頭，看著他，握著他的手：“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不是妖，準確的來說他是妖身體裏的那道妖魂。


  男人走了之後，我一度抑鬱不安。妖的性格也在不知不覺中到達極端，他用藥控製了我，總會說我是褚蕁，也許是那年褚蕁在他眼前決絕跳下城樓的記憶一直折磨著他，他現在變得越來越瘋狂。不會讓我碰任何有棱角的東西，也不會讓我去高處，限製了我出行，還封住了我的靈力。我唯一可以的，就是用追溯之力幫他修複夢境。


  妖體內的妖魂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妖有了極致的行為，他才會出現收拾這個亂攤子。


  我看著他，淚眼朦朦：“我求你，幫幫我。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他虛握著我的手腕，為難道：“他隻是為你好。”


  “這樣我遲早活不下去的。”


  他隻是說：“你必須得活下去。”


  “這天下誰都可以死，唯獨你不可以。”


  過了一夜，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妖柔聲叫我：“小妹，小妹，起來吃早餐了。”


  我才明白，昨天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褚小妹是妖的執念，她緊緊的牽動著妖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