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命懸一線
吳銘軾認慫了,向牛大人下跪了,眾人在呼叫。
真的是這樣嗎?
答案是否定的,但吳銘軾的的確確是雙膝跪地。
因為他此時已經輸了,他受傷了,傷在二小腿上,每條小腿上各中一朵黃金花。負痛之下,二小腿無力,不得不跪,而且二腿一跪,膝蓋重重的撞在地麵,痛徹心扉。
吳銘軾強忍著痛苦,一張帥氣的臉龐疼得變了形,再怎麽忍,他還是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怎麽就贏了,牛千總很輕易地就贏了,吳銘軾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他的金仙心意功四重難道是紙糊的,牛千總就真的這樣神勇?
答案是否定的。
單論牛千總與吳銘軾的內功修為,其實也算是不相上下,有可能吳銘軾還略勝一籌,但為什麽吳銘軾會敗得這樣快,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就敗了,還敗得這樣慘,這樣屈辱,是向牛千總雙膝跪下而敗。
先論牛千總出招的精妙。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比武鐵律。
牛千總與吳銘軾之間的距離不遠,牛千總在桌邊,吳銘軾在荷花池前,相距也就在丈餘,正是暗器發揮最佳攻擊的距離。
牛千總攻擊前的大叫,已是氣勢壓人一籌,壯了自己的士氣,打擊了對手的士氣。
牛千總躍起,惡虎撲食,居高臨下,又勝在取勢,而且他下落的過程中,隨時可以出手,攻擊的時機、角度是動態的,增加了對手防守的難度。
牛千總在此時並沒有出手,他是在腳踩碎桌麵時才出手的。桌麵碎裂,碗碟亂飛,這時必定擾亂對手的心神,他出手了,黃金花夾在亂飛的碗碟之中出手了。
不僅如此,牛千總早在吳銘軾剛才飛躍出來時擋下自己的黃金花時就一眼看出,他的下盤功夫很是一般。攻擊當然要攻擊對手的弱點。
戰場之上,攻擊對手的強項,傻啊,戰場是玩命的地方,性命隻有一條,萬一丟了,什麽都沒有了。對對手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牛千總最是看得真切。
綜上所說,牛千總攻擊的每一步驟都算無巨細,對自己十分有利,這也是他多年刀頭舔血生涯中積累的精髓所在。
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就要以猛虎博兔之勢,致對手於死地。為何不可殺雞焉用牛刀,以最快的方式,最實用的辦法擊敗對手才是王道。
而綜觀吳銘軾,缺少江湖曆練,還一味地采取防守之勢,本就是被動挨打,焉有不敗之理。
吳銘軾敗了,不僅敗了,還敗得十分屈辱,是向牛千總下跪著敗的。
眾人哄笑,牛千總大笑。
難道吳銘軾真的就這樣認命了,當然不是。他要反擊。
吳雍剛才的話,給了自己機會,雖然牛千總手中還有三朵黃金花,而自己隻有二朵紫金鍍銀花,自己是可以反擊的,不反擊不是太委屈自己。
敗是敗了,已成定局,但不反擊,決不是吳銘軾為人,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年青人的血氣方剛告訴自己,必須反擊,而此時正是反擊的時機。
因為牛千總笑了,他很得意,有道是驕兵必敗。
吳銘軾一跪下去,就用雙拳撐地,他的四重金仙心意功也不是吃素的。
吳銘軾雙手一撐的同時,出手了,一出手就把全部的二朵紫金鍍銀花射向牛千總。
牛千總還在笑,笑得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牛千總是不是太大意了,高興得太早了?
二朵紫金鍍銀花帶著仇恨飛過來了,他還在笑。
早說過,牛千總的笑,從來就不是好事。
牛千總多年的戰鬥經曆告訴自己,隻要敵人還沒有斷氣,這事就不算完結。
因為吳雍的話讓自己不能殺了這外鄉小子,吳銘軾這才還有一口氣在。牛千總當然時刻防備著吳銘軾的反擊。他在笑,不錯,但他笑得全身在顫抖,這是在對方造成假象,隱藏自己的出手時機。他一秒鍾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吳銘軾。
吳銘軾的出手,他看得真真切切。
畢竟紫金鍍銀花的獨特造型使得它飛行速度快不起來,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暗器,不然的話,舞台上的尋常姑娘,那能閃避武功高手的暗器擊打。
突然,牛千總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高叫一聲:“來得好。”隻見他單手一甩,二朵黃金花飛出,正好打落吳銘軾的二朵紫金鍍銀花。
牛千總笑了,笑得很張狂,笑中還充滿了貓戲老鼠的戲謔。他搖晃著手中僅剩的一朵黃金花向吳雍說道:“吳評判,這個外鄉小子,可是偷襲本大人,還想取我性命,你看如何評判啊?”
牛千總這句話很是陰險,無中生有地誣陷吳銘軾的反擊為偷襲,是為奪取自己的性命,而且他手中還握有一朵黃金花,隻等吳雍的一句話,就可以致吳銘軾於死地。
他這句話也把吳雍逼到死胡同,讓他立馬表態,到底是站在那邊,也必須表達是否與自己為敵。
隻要吳雍一鬆口,自己就可以不必受限,合理合法地使出全力攻擊吳銘軾,取他性命。
牛千總輕鬆地把皮球踢到吳雍的麵前。
陰存仁聞聽此言,似乎並不是太在意,他認為:
其一,吳雍應該是站在偏向吳銘軾一邊的,問題是他如何接下牛千總的出招,而又不犯眾怒,球在吳雍的手上,他如何踢是他的事,事不關己。
其二,此時慕容霓裳已來到吳銘軾的身邊,鐵定她是幫吳銘軾了。她身上一直存在著一個謎,難於解釋,就是她毫無武功,但旁人就是近不了她的身,是不是也能擋下攻擊呢?正好看看。
她能擋下最好,今後一定要設法把她拿下,好好研究,這可是寶貝一件。此寶不會獻給掌門,沒準掌門今後不傳位於我,我就祭出這個法寶強奪掌門寶位,未嚐不可。
反正這個法寶是無敵的防禦,打不過掌門,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不至於天天看著手段毒辣的掌門,做憋屈的手下。
她如果擋不住牛千總的攻擊,死的是這個小丫頭片子,吳銘軾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隻要他不死就行。至於這小丫頭片子也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對自己無任何損失。
如果吳銘軾不讓慕容霓裳保護,這應該是必然的。
他的為人,決不會讓一個女人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他,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也就真的成了天下的笑柄,無顏抬頭活在這個世上。
陰存仁默默地取出一枚自己的成名暗器鐵葉鏢,準備在關鍵時候出手。
他的目的很明確,如果慕容霓裳能成功擋在吳銘軾前麵,也就罷了。如果吳銘軾擋在慕容霓裳前麵,就要對吳銘軾或慕容霓裳見機下手,必須要讓慕容霓裳用身體擋下攻擊,保住吳銘軾的性命。
一但達到這個目的,吳銘軾的人生也算是毀了一半,從此在江湖中再難抬頭。自己再與他交朋友更能得到他的信任,控製他而完成掌門交辦的任務。
陰存仁還算計到,自己對吳銘軾、慕容霓裳出手,也可以不算太得罪牛千總。
傷慕容霓裳,也不是要她的命,何況她獨身一人來路不明,不至於給自己帶來太大麻煩。
傷吳銘軾,對吳銘軾而言,是為救他,也能解釋一番,不至於交惡;對牛千總而言,隻是維護吳雍剛才所言,不要在大會上傷及人命。牛千總就算有怒氣,畢竟他與吳銘軾沒有深仇大恨,多使點銀子,也能應付過去。就算他不肯接受,自己的武功並不弱,單打獨鬥也好,偷襲也罷,牛千總還真不是自己這樣的江湖高手的對手。
至於排兵布陣對決,當然自己不是對手,好漢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但自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遠遁他鄉即可。牛千總也是一方鎮邊武將,不是想走就走的,隻能待在這兒,鞭長莫及。
陰存仁不管如何算計,自己都是有利,當然心定神安,隻是時刻準備著出手即可。
現在就等著吳雍如何發話,是救吳銘軾,還是不救吳銘軾。
吳雍救吳銘軾,必須要有充足理由,不然就是與牛千總為敵,分分鍾就能被牛千總與手下圍了,再加上場內這樣多的江湖中人也可能鬧將起來,場麵不可收拾。
吳雍不救吳銘軾,那種種的奇怪前事,道理上前後不連貫,不合情理。
再為難,吳雍必須發話了。大家都在等著,急切地等著,懷著各種心情及不同的算計地在等著。
吳雍正色道“依本官所觀察,吳銘軾並沒有偷襲你,隻是正常比武的出招,更不象是要殺牛大人,他沒有這個動機與理由,你也沒有任何證據。”
吳雍的身份在說話中表明得很清楚,他現在可是縣官了,未自稱是評判。
“什麽?”牛千總暴怒,一腳將碎了一地的桌子,踩得更碎。“你是擺明了要包庇罪犯羅,小的們,圍起來。”眾人齊呼:“諾!!!”
全圍了上來。
“這是要造反嗎?這是想兵變嗎?本官可是朝廷命官。現場誰被殺死了,證據與動機呢?”吳雍繼續說道:“牛大人,如果真想殺了吳銘軾,盡可以現在動手。”
眾人看來,吳雍在性命不保的情況下,認慫得很快。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四十三章絕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