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天洲市, 板橋區。公園山。
清晨。山道, 樹蔭。
張玉在山道上向山下張望。
此時剛剛下過雨, 山色像被洗過，濕潤的蒼翠間浮著霧靄。
她等了一陣子, 才看見劉英英背著個背包，氣喘籲籲地跑上山。
張玉看了一眼手表：“遲了。”
劉英英賠笑：“對不住，對不住！都是我爸，不知道怎麽了, 今天不許我出門。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兩個人一起沿著公園的行道上山，一路上山樹桂花，濕潤的霧靄浮在蒼翠間，很是怡神悅目。
劉英英的性格比剛開始的時候爽朗了不少。她一邊走一邊一邊比劃兩個人的身高：“哎，小玉，感覺一個暑假沒見, 你是不是長矮了？”
張玉說：“是你長高了。”
兩人都十六歲了。這個年紀, 都是抽條的年紀, 幾乎是隔幾個月, 可能就會發生一些變化。
她們剛認識的時候，身高差不多。
而現在劉英英的身高已經超過了張玉。
認識了一年多，劉英英已經能辨認朋友的微妙情緒，她撥開路邊垂下的樹枝：“你不高興啦？因為沒我高了？”
張玉“嗯”了一聲。
劉英英習慣她這坦誠的風格——自從和張玉成了朋友後，她差不多也都習慣有什麽說什麽了。
她有些驚奇道：“你也會因為身高不開心？沒事呀, 現在我們都還小, 以後還會長高的。”
隨口說道：“不過說起來, 小玉，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從我看到你的那天起，你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一年了，連頭發都沒長過。”
張玉忽然頓了頓腳步，抿住嘴唇。
因為是一邊走一邊隨口一說，劉英英沒有注意張玉的反應。
公園山山頂有一場“露天演唱會”，一行小眾但是在自己圈子裏算是比較受歡迎的說唱歌手決定就地開演唱會。形式很新奇，但據說能坐的位置不多。她來得遲了，因此反而比張玉還急，隻拉著她匆忙往前：“快走快走，去晚了，人就多了。我們占不到好位置了。”
張玉應了一聲，又起步向前。
她們氣喘籲籲地爬到山頂——主要是劉英英氣喘籲籲，到最後，她累得像條死狗，就差吐舌頭翻白眼：“我走不動了，我走不動了……”還是張玉硬拽著她往上爬。
此時，太陽已經升高了。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江南九月秋如夏。
從山上往下看，山路上路陸陸續續，已經有了不少登山者。
與以往不同的是，看穿著打扮，都是些時髦的年輕人，一個個爬得滿頭大汗，三三兩兩手裏拿著門票。估計都是衝自然演唱會來的。
山頂是一片開闊的廣場，中心是一座古建築佛塔。四下看去，是蒼翠的幾座公園小山，浮著霧靄。環境開闊優美。
此時，佛塔下早拉起一條橫幅，上麵寫著說唱歌手組合的名字。還有眾多工作人員搭現場，場內散著一張張凳子。
她們果然是來得最早的。
劉英英一爬到山頂，交給了廣場入口的工作人員門票，就隨便找了一張凳子，癱坐下來，汗流浹背，呼呼直喘氣，喘得宛如肺都要炸了，壓根沒有任何心思欣賞風景。
張玉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衣服幹淨清爽，沒有流一點汗，似乎根本沒有爬過山。
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地多看了這個小姑娘幾眼，周圍的眼光掃過來。
張玉任由他們打量，沒什麽反應，隻給劉英英遞過去一瓶背包裏的礦泉水。
正此時，這些眼光中，忽地多了一道刺。
張玉猛然站起，微微皺眉，目光銳利，四下掃視：
有人在看她。
不是工作人員的隨意打量，而是目的明確的注視。
但隻不過一眼，那根“刺”就不見了。
她環視一圈，又將視線投得更遠，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此時，劉英英猛喝了幾口水，也總算緩過了一點勁頭。
山下的其他觀眾也陸陸續續進場了。
臨時搭起的舞台上，樂器已經擺好。等著歌手入場。
張玉收回視線，隻有一半心神在聽劉英英談論這個說唱組合，另一半心神開始暗中等待那道目光再次出現。
*
暗網。
中國隱秘論壇。
貼：我見到“屠龍少女”了。
LZ：話不多說，上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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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NB，非常敏感。聽說她一千米之內都跟安了雷達一樣，所以我用了專業的設備，雇的都是專業的，離得非常遠，在現代狙擊的射成邊緣。結果我雇的人在那麽遠那麽隱蔽的位置用望遠鏡和相機看她，她立刻就注意到了。嚇得我的人立刻停下了觀察，她才收回視線。
她身邊那個，據說是異能力者的家屬的，看起來倒是普通人。
二樓：她外表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屠龍少女”長的也一般嘛。
三樓：LZ，你別作死，聽說“屠龍少女”等級很高。要搞也別從大的搞起。
四樓：一般？隻知道玩女人的傻子吧。嗬嗬，這是兩年前她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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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在她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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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醫學類專家分析過，她兩年間的成長速率，基本沒有變過。我現在有點相信那個傳說：‘長生不老’。
四樓剛剛打出“長生不老”四個字，這個帖子就陷入了一陣詭異的爆發前的沉默。
不消片刻，輪貼速度很快就讓它翻紅上了論壇榜首。
論壇裏，將目前出現過的異能力者標了等級。
“屠龍少女”、“愛麗絲”是中國區的重點關注對象。
其中，屠龍少女因其長生不老的傳說流傳，導致她們的關注度在國內外都極高。
每次隻要有關於她們的帖子出現，立刻就能成為爆款。
這個帖子的第一百八十樓：
LZ：嗬嗬，放心，我不傻。“屠龍少女”這種級別的肯定是中國政府的重點關注對象。我打算先慢慢從那個異能者的家屬入手。
*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張玉執意將劉英英送回了家。
望著劉英英走入家門的背影，她在劉英英家門附近走了一大圈，才略微皺眉，壓下那無來由的異樣感，轉身離開。
剛剛回到家，張玉就遭遇了襲擊——容貌美豔的女子張開雙臂，一把把她摟在懷裏：“小玉小玉，有沒有想姐姐？”
“怎麽不說話？”
“噗，小妹妹要被你窒息了。”
陳薇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張玉。
客廳裏，除了陶術之外，褚星奇、王勇、陳薇都已經到了。
坐在客廳中間的金發愛麗絲正與3D投影的郝主任通話：
張玉臉上帶著微微窒息造成的紅暈，坐到哥哥身旁。
郝主任笑著同她打了招呼，又嚴肅地對王勇道：
“除了這一次的聯合國國際特殊安全部的會議，請你們務必到場外，最近國內也不是很太平。你們雖然是資深者，也要注意安全。”
“出了什麽事？”
郝主任道：“潭州，之前文本的宿主，那個叫袁煦的小姑娘，全家都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