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這才剛剛開始
說話間,嚴天賜的嗓音跟湛藍瞳子一樣,平而無波又凶濤暗湧。
君天臨從容不迫,“酒不用喝了,也不必廢話。”
珂雨自己站好,扶著一旁的花台,君天臨朝嚴天賜走近,聽雪劍淩厲出鞘,直接叫準嚴天賜命門。
嚴天賜揮臂揚起帛巾,風裏琥珀色長發被吹開,陰狠又憎恨的表情一覽無餘。帛巾延伸開來,像觸手一樣纏住近在眼前的聽雪劍,“承王殿下有些心急,這樣不好,容易露出破綻。”
纏住聽雪劍的柔軟帛巾似要把匕首勒斷,發出金屬擰緊般的聲音。
君天臨抬手一揮,劍光大亮,將帛巾削得四分五裂,聽雪劍無物可擋,不見血不回鞘。
嚴天賜閃身形避開劍鋒,揮臂帶起散落的帛巾碎片偷襲珂雨,碎片不是金屬勝似金屬,鋒利無比。
君天臨早有防備,一手護好珂雨,一手劈出掌風,將碎片劈開,而且其最為鋒利的那一片,擦過嚴天賜飛揚的琥珀色發絲,在嚴天賜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嚴天賜一字一句道:“你們這些皇子就是狂妄,以為天下間除了你們的父皇,就誰都要聽你們的,稍有不合你們的意,便要打要殺,就算處處如履薄冰,小心謹慎,也還是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比如說柯將軍詮,這麽多年過去,我雖未親見,但想起此事都覺曆曆在目。”
“嚴天賜,你不要再挑撥離間。”珂雨大聲道。
君天臨聽完就明白過了,她都已經知道,但她在告訴她的選擇,她沒有因親生父母的血債而放棄他。
他奮不顧身地朝嚴天賜殺了上去,今天一定要帶她離開。
聽雪劍在君天臨龐大玄力的駕馭下,全然超脫了原有的形態,銀亮如一束光梭,無所不敵。
嚴天賜險險避開幾劍,越見不敵,眼裏迸射的目光便越來越陰狠,一有機會就想偷襲珂雨,欲要置珂雨於死地。
君天臨把珂雨保護得很,總能提前察覺嚴天賜的動機。
嚴天賜幾翻偷襲不成,莫明笑了起來,徒手接住聽雪劍,鮮紅的血看著從指逢裏滴落下來。
他道:“你絕對贏不要我!”
然後嚴天賜突然消失了一瞬間,再複出現後,君天臨一劍刺上去,卻刺了個空。
“是幻術!!”
珂雨大吼,君天臨分身落回珂雨身邊,戒備。
幻術幻化出來的分身,如影子一樣沒有實體,但能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眼前的嚴天賜再次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朝著珂雨和君天臨走近,真身假身難以分辨,就連湛藍色眼裏的目光都是一模一樣的陰狠而又嗜血。
“怎麽辦?”珂雨沒了主意。
攻擊嚴天賜的分身等同消耗君天臨的玄力,可是不攻擊就會越來越被動。
君天臨灑出一瓶藥粉,珂雨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藥粉升起紫色的煙備,將眼前的嚴天賜籠罩住,煙霧劇毒無比,不管是什麽,沾到五點點就腐壞發黑。
“沒有用的,”嚴天賜輕狂笑著,從煙霧裏走出來,煙霧跟本附著不到他身上,道:“君天臨,你用毒比起千文藥差上一大截。要不我們商量一下,你讓文千藥以後跟著我,我留你全屍。”
“我們再商量一下。”君天臨停下聽雪劍,似乎一切都有得商量。
嚴天賜道:“想商量什麽隻管說。”
“你自斷玄力,我留你一條命。”
“哦?哈哈哈哈,”嚴天賜大笑起來,“承王殿下,你可真會開玩笑。”
“彼此彼此。”
音落,一幕模糊不清畫麵現顯在君天臨視線裏,鬆軟的牙床,微垂的紗帳,交疊的雙影,起起伏伏,人影的容貌是那樣清晰,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來。
珂雨也看到了,整張臉全部白掉,急忙去捂君天臨的眼睛。“不要看,不要看!”
君天臨合住珂雨的手,“擋了我視線,還怎麽去殺掉嚴天賜。”
“不是,我不想你看見,那些都是假的,那個人女人一定不我!!”
“嗯,這個女人的眼睛沒有你明亮。”
啊??
珂雨自己都沒發現,許是看不見自己眼睛的緣故。
嚴天賜又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這樣子,叫我如何肯放過??”
那女人的確不是珂三小姐,而是前段時間他親自挑選的,身形和珂三小姐最為相似的姬女,明姬。
君天臨並指掠過聽雪劍薄如蟬翼的劍身,再次殺向嚴天賜,看看嚴天賜還有什麽詭計可使。
劍氣所到之處,花木成灰,宮牆裂口,高大的白楊樹危危欲倒。很快,嚴天剛身上的血口越來越多,身上的衣服漸漸被染紅。
但是嚴天賜手裏多出來的匕首,也在君天臨身上留下了好幾處傷。
“君天臨,你果然是我最大的敵人。”
回答嚴天賜的,是君天臨手中越來越淩厲的聽雪劍,錚錚鳴響在,往嚴天賜身上再添一道口子。
君天臨一鼓作氣,憑借自身強大的玄力,出神出入的劍法,將嚴天賜幻化出來的分身撕碎,逼出了嚴天賜的真身。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嚴天賜輕狂笑著提醒,“這裏是縹緲雲宮,不是你的承王府。”
“如果加上我呢?”珂雨朝君天臨扔出血符,君天臨心領神會,打指一響,血符就著了,屍活的吼叫聲隨之傳來。
但是古爾他們幾個紛紛現身,不原看到此情此景,但他們沒得選擇,生死都是宮主的人。
司徒琉璃在這個時候來了,帶著葉千雪,與君天臨互換一個眼神,彼此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速戰速決!
嚴天賜也已不想再久戰,抬手一揮,冰冷下令,“殺!”
一場混戰就止拉開,活屍在珂雨的控製下瘋狂地攻擊雲宮裏的侍衛,司徒琉璃一人拖過古爾他們,君天臨與嚴天賜交手數百回合,嚴天賜終被君天臨一劍刺中要害,倒地不起。
混亂已久的場麵停止下來。
看著滿地血,珂雨道:“嚴天賜,你沒有想過,血流成河的這幕會在你縹緲雲宮上演。”
嚴天賜擦掉嘴邊的血道:“你以為這結束了嗎?錯!這才剛剛開始!!”
就見嚴天賜爬了起來,漸漸淡化的身影幾近看不清,如道縹緲的影子,一步躍向珂雨,君天臨及擋了上來,嚴天賜的身影便從君天臨和珂雨身上穿透過去,在噴泉水簾裏消失掉了。
與此同時,珂雨被穿透時尾帶出的力量,衝擊的暈厥過去。
“天臨!!”司徒琉璃焦急大喊。
光線暗下來,君天臨下意識抱起珂雨,轉眼間,縹緲雲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雪原,死一般的沉寂,無山無峰,絕跡人煙。頭頂浮空的雲層厚重又低矮,陰霾的跟時時都會坍塌的大山一樣,叫人無比壓抑。大片大片的雪花,混在亂竄的寒風裏肆虐。
君天臨想先找個地立避避風雪,但他視線裏又沒這樣的地方,他攤開手,接幾片雪花在手心,好一會都不見雪花融化。那麽,這片雪原是幻景嗎……
——
縹緲雲宮裏,司徒琉璃和葉千雪不見了,剩下滿地的血。
古爾帶人搬運屍體,斯勒他們有傷的去療傷,沒傷的留下來幫忙,都想問問宮在哪裏,珂雨他們又在哪裏,可是誰也沒有問出口。
入夜。
古爾拿上傷藥,去了嚴天賜的寢宮,等到好幾個時辰,天色快放亮了,嚴天賜才在風中出現,重傷之下,步履艱難。
“宮主!”
古爾連忙跑上去,扶嚴天賜躺到榻上,給嚴天賜包紮傷口。
嚴天賜好似感覺不到疼,看著自己身上的傷自言自語道:“沒有結束,沒有,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