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嫉妒
清鬆跑過來，向著沈雲舒行禮過後走到了顧衡身邊，氣息微喘：“世子，王爺正在尋您呢。”
“父親找我有什麽事？”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隻是瞧著王爺有些著急的模樣，許是有什麽急事也不一定。”
顧衡抿起唇，斂了笑容。他好不容易才見到沈雲舒，這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就又要離開。沈雲舒察覺到了顧衡的心思，勸說了一句：“顧衡哥哥，王爺找你一定是有事要和你商議，你就先去吧。左右你以後都在京城了，我們還有的是機會見麵。”
“也隻能如此了。”顧衡轉過身看向沈雲舒，目光有些依依不舍：“雲妹妹，那我就先走了。”
“好。”
“對了，這個送給你。”顧衡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一枚玉墜子遞給了沈雲舒。沈雲舒接過玉墜子一看，隻見這玉墜子是一隻踏著祥雲的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煞是好看。顧衡微微一笑，解釋到：“這玉麒麟是我回京的路上看到的，聽說，這玉麒麟可以鎮宅辟邪保平安，所以我就想著把它買回來送給你。以後有這個玉麒麟在，你一定會平平安安。”
沈雲舒心中一暖，將玉墜子緊緊的握在手裏，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好好保管這個玉麒麟的。”
“嗯。”顧衡見沈雲舒願意收下玉麒麟也很是高興，抬起手，下意識的就想摸摸沈雲舒的頭。可一抬手，顧衡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長大了，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無所顧忌了。想到這，顧衡又放下手，對著沈雲舒笑了笑，帶著清鬆轉身離開。
目送顧衡離開之後，沈雲舒張開手看了看手裏的玉麒麟，眉眼之間都染上了一層笑意。尋夏將沈雲舒的表情看在眼裏，笑著開口：“這世子爺真是有心，不管去哪兒，心裏頭都惦記著小姐。”
“別胡說八道。”沈雲舒輕聲訓斥了一句，可語氣裏沒有半分真正責怪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將玉麒麟收好，沈雲舒開口說道：“好了，我們在花園裏也好一會兒了，回去吧，也不知道蘭舒怎麽樣了。”
“那奴婢扶小姐回去。”
“嗯。”
等著沈雲舒和尋夏回去，沈月舒帶著慧兒從假山後頭走了出來，望著沈雲舒離開的背影，沈月舒眼中滿是嫉恨。她在花廳的時候，看到沈雲舒到處為沈蘭舒引見官眷夫人，心中很是不快。沈雲舒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真的想要和薔薇院聯手，來對付她們嗎？隻是礙於在齊王府赴宴，沈月舒縱然心裏不痛快，可還是忍耐了下來。
隨後，沈月舒帶著慧兒前去更衣，在路上見到了顧衡。沈月舒很是激動，想要上前和顧衡打招呼，可顧衡卻像是沒有看到她，匆匆的向著花園走去。沈月舒遲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沈月舒今天之所以如此盛裝打扮的來赴宴，就是知道顧衡已經回京了。如果能讓顧衡看到自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想到這，沈月舒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顧衡說上話。
隻是跟著顧衡來了花園，沈月舒卻沒有露麵，因為她看到了沈雲舒！
看著顧衡和沈雲舒有說有笑的親密模樣，沈月舒恨得牙都癢了。一直以來，顧衡就對沈雲舒青睞有加，哪怕顧衡不在京城，可寫給沈雲舒的信卻從來沒有斷過。不僅如此，隔三差五的還總是給沈雲舒送些小玩意過來。沈月舒忍不住，曾經偷偷攔下過顧衡寫給沈雲舒的一封信，信的內容不過是閑話家常，沒什麽特別的。可正是因為如此，反而能看出沈雲舒在顧衡心裏的地位，字裏行間都是顧衡的情意所在。
沈月舒就不明白了，沈雲舒到底哪兒好了？為什麽能夠迷得顧衡神魂顛倒？難道，就因為沈雲舒是嫡女？
瞧著沈月舒臉色不好，慧兒小心翼翼的說：“小姐，外頭冷，不如奴婢先扶您回去吧。”
沈月舒沒有說話，可卻依著慧兒的話轉過了身。見著沈月舒願意回花廳去，慧兒偷偷的籲了口氣。
“哎呀，少爺，您小心仔細一些。”小廝的驚呼聲從前頭傳來，沈月舒帶著慧兒往旁邊避了幾步抬頭看去。隻見花園的入口處，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男人正被自家小廝扶著，滿身酒氣踉踉蹌蹌的向著東院走去。齊王府備了幾間客房，供男賓酒醉休息，供女眷更衣梳妝。男賓的客房在東院，女眷的客房在西院。
沈月舒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年輕男人，隻覺得有些眼熟：“慧兒，你瞧那人，我怎麽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聞言，慧兒也抬起頭看了看，看清那人之後，慧兒回答到：“小姐，這不是忠武將軍的二公子嗎？上次詩集上，他還鬧了好大的笑話呢。”
“原來是他，我就說嘛，我怎麽覺得他那麽眼熟。”想起了那年輕男人的身份，沈月舒嗤笑一聲。這誰都知道，忠武將軍的嫡次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子弟。忠武將軍保家衛國，立下赫赫戰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都說虎父無犬子，忠武將軍的嫡長子也是個厲害的，年紀輕輕就從軍了，跟著父親南征北討的，也是個英雄人物。
可偏偏這嫡次子，文不成武不就，是個整日裏流連煙花柳巷的紈絝子弟。這父親和兄長有多厲害，這二公子就有多沒用。忠武將軍恨鐵不成鋼，將這小兒子扔到軍營，可剛進去就哭天搶地的，不是累了就是暈了。忠武將軍夫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又把人給接了回來。忠武將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一點用都沒有，到最後也隻能作罷，任憑這小兒子不務正業，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長子身上。
上一次詩集，這二公子原本就是草包一個，肚子裏沒半點墨水的，可偏偏好麵子，爭著要第一個作詩。結果可想而知，作出來的詩粗俗庸鄙，鬧了好大的笑話。
等著這二公子被小廝扶走，慧兒扶著沈月舒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繼續向著花廳走去。走了沒幾步，沈月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向著二公子離開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
見著沈月舒停下，慧兒問了一句：“小姐，怎麽了？”
“慧兒，我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沈月舒轉過頭來，神情有些詭異：“你說，如果讓王爺還有世子看到，沈雲舒私會外男，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沈雲舒還能嫁進齊王府嗎？”
“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慧兒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沈月舒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月舒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都在微微發亮：“沈雲舒之所以這麽神氣，不就仗著自己是嫡女嗎？那好，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嫡女不知廉恥的在花園私會男人，會是什麽樣的一個下場。她想嫁給世子，成為世子妃，呸，做夢！依我看，沈雲舒嫁給剛才那個浪、蕩公子哥，都已經算是高攀了。”
慧兒聽到這，終於明白過來沈月舒說的是什麽意思，神情有些驚訝：“小姐，您可千萬要三思啊。這兒畢竟是齊王府，事情要是敗露了，小姐可就完了。再者，這事要是真的鬧大了，也會牽連到小姐的名聲啊。”
慧兒說的沒錯，如果沈雲舒真的被人撞破她和外男私會，沈雲舒固然是丟了人，可沈月舒和沈蘭舒也會因此受到牽連的。閨閣女人私會外男，那可是大事，勢必會波及到家族名聲，連累到家中還未婚配的兄弟姐妹。日後，沈月舒再想要說一門好親事，那可就難了。這些事情，慧兒能想到，沈月舒自然也能想到。隻是，她真的管不了那麽多了。
沈月舒滿心都是顧衡，那怕不能成為顧衡的正妻，做個妾室她也是心甘情願。可是沈月舒心裏也很清楚，隻要沈雲舒在的一天，顧衡就不可能會注意到她，更不可能會納她進門。如今顧衡回京，沈雲舒也出了熱孝，顧衡怕是要來沈府提親。齊王向來看重顧衡這個嫡子，顧衡的這個要求，齊王一定會答應的。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雲舒嫁進王府，成了顧衡的人！
“娘說過，要想成大事，就不能拘於小節。現在沈雲舒處處壓我一頭，如果我再不想些法子回擊，那就真的是來不及了。而且，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世子，我不答應！”沈月舒咬牙說了一句，嫉恨之情顯露無疑。
“可是小姐……”慧兒還是有所猶豫：“奴婢總覺得這事實在是過於冒險了一些，您要不要再想想？”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富貴險中求！這一次，我就是要把沈雲舒徹徹底底的踩在我的腳下，讓她再無翻身之日。”沈月舒現在已經聽不進一句勸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對付沈雲舒。見沈月舒執意如此，慧兒也不好在說什麽，隻能聽著沈月舒吩咐。
沈月舒說的全神貫注，絲毫沒有發現，在假山的另一邊，有一個人將她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