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閨門嬌> 第154章 極慘

第154章 極慘

  白芙蕖的心比她純良的相貌要狠的多。


  沈家開始找沈簾兒的時候,元家族學已經放假了,不過新年放假前的最後幾天,晏昭昭看到了白芙蕖躲在無人處幹嘔。


  幹嘔......

  據放在白芙蕖身邊的壇子說,白芙蕖從流民處逃走之後,月例一直非常紊亂,她卻一直以為自己是上次傷了身子,所以婦科上有些問題,完全沒有往懷有身孕這方麵去想。


  但她的臉色和日漸浮腫的麵部無一不在昭示著旁人,白芙蕖肚子裏有了東西。


  三個月的胎像還不穩固,身形上也看不出來,白芙蕖從沒往那邊想過,晏昭昭也暫且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在晏昭昭多方的暗示下,她還呆呆地以為自己隻是稍微胖了一些,身子也不大好。


  很快就放了年假,對比起之前的兩個新年來說,這一年的新年晏昭昭過的十分從容又清閑。


  因為她之前兩年在元家族學裏頭幾乎是卯足了勁在學東西,這兩年之內她把大部分能從元幕老先生那兒學來的東西都學的差不多了,比女帝梁惠的速度還要快些。


  元幕老先生叫她好好歇息,她也樂得清閑。


  南明和也一樣,他學習和領悟知識的速度比晏昭昭還要快,加之今年他的事情好像更多了,剛放假便匆匆忙忙地走了,依舊不能與晏昭昭一起過年。


  珍珍和愛愛也同樣學了很多東西,兩人最近對老子的《道德經》十分感興趣,過年期間除了安排元府裏頭的事情,便是拉著晏昭昭一直看《道德經》和各色詩詞歌賦。


  看書的時候正好念了一首《遊子吟》,珍珍和愛愛的神情略顯低落。


  晏昭昭大約能夠明白珍珍和愛愛心情,她們和母親分別的時候年紀並不大,如今也是第三個沒有母親的年份了,就算平日裏下意識不去想,可心裏怎麽著都會有思念之情。


  二太太是回不來了,但是晏昭昭派人帶回了兩封二太太的書信,珍珍愛愛一人一封,叫她們感激不已。


  而女帝和公主一年之中照例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聯係昭昭。


  公主來信說事情繁冗,大約還要委屈晏昭昭留在外頭一段時間,不過至多兩年,晏昭昭和南明和就能恢複正身回去了。


  女帝來的信倒溫和的多,她信中洋洋灑灑說了好幾件宮中的趣事,叫晏昭昭不要太過擔憂襄城局勢,又問晏昭昭最近身體可好,十分慈愛。


  不過女帝也說,福王和清河王最近小動作頗多,北疆起了戰事,多半與福王有關。


  日後戰火蔓延,蘇州也並非完全滴水不漏,晏昭昭和南明和都要對自身的安全多加注意,倘若局勢不穩,該舍則舍。


  這個“該舍則舍”意蘊萬千。


  晏昭昭知道女帝並不是一個輕言得舍之人,她既然這樣說,蘇州恐怕確實要不安全起來了。


  自己和南明和應當未雨綢繆。


  今年的節禮並無出彩的地方,可見襄城局勢已經進入白熱化了,娘親和姨母沒了空管這些,說不定年後還要打仗,能親手給她寫信已是最大的恩寵。


  晏昭昭原本想為親人們求幾個開過光的平安符,可思前想後總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她如今很多東西已經學完了,不如想想如何能替姨母與娘親分憂。


  她手寫了一份橫幅,乃是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殺敵製勝”。


  這就是晏昭昭給姨母和娘親等人最真切的祝願。


  雖說一份橫幅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但晏昭昭還預備了另外一份大禮——雖說還未到她手裏,但晏昭昭已經勢在必得。


  千機鑰,說不定便能夠成為分憂的最大籌碼。


  晏昭昭不是君子,但也不想做小人,尤其是麵對這樣一個可憐可愛的小姑娘之時,巧取豪奪的事情她是做不來的。


  雖然她與陳攸寧不熟,但也不會做那等謀財害命之人。


  等今春開學的時候,晏昭昭準備和陳攸寧談一談千機鑰的事情。


  年後南明和果然在上元節前就回來了,晏昭昭再次做了元宵一同慶祝。


  這一次的元宵做的比上一次的點心要正常多了,珍珍和愛愛都表示晏昭昭做的桂花豬油元宵美味至極,又香又甜。


  吃過元宵後,珍珍和愛愛和晏昭昭交換了為彼此準備的禮物。


  不知是不是這對日漸長大的姐妹花從某些蛛絲馬跡之中看出了什麽端倪,她們對晏昭昭親密之中帶了些許敬畏,少年時期的相依相伴如今也不複存在了。


  晏昭昭心裏有些失落,可是這種事情原本就不是人為能夠改變的,她覺得難過,一麵也明白珍珍和愛愛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元宵過完了,回元家族學念書的時候便又到了。


  她原本想與陳攸寧談談,卻不料陳攸寧沒有來念書,說是她那繼母想替她安排一門婚事,所以讓她在家中待嫁,不用在外頭拋頭露麵了。


  陳攸寧不想嫁人,於是便寫信向郭西慈求助,卻被繼夫人攔了下來,斷絕了她所有向外界求助的渠道,幾乎是變相囚禁了。


  而繼夫人也屢次借查看陳攸寧身上是否有傷痕之機搜她的身,又在她的房裏頭翻了個底朝天,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似的。


  晏昭昭猜測她在找的東西就是千機鑰,找人查了繼夫人的身家,發現她是出於自己的貪念才尋找千機鑰,與李煥背後完全不是一撥人。


  於是昭昭便選了這個時候與陳攸寧聯係上了,告訴了她關於千機鑰的一切傳說,甚至將上回她打馬球中毒一事也如實相告。


  陳攸寧很意外千機鑰居然是這樣要緊的東西,更沒想到自己的繼母和學堂之中的其他人會因為這個東西對她下此毒手。


  還沒等晏昭昭說,陳攸寧便主動提出要用千機鑰與晏昭昭做個交易。


  她雖然耿直,卻並不傻。


  能和郭西慈這樣優秀的郡主關係甚密的晏昭昭,手上一定是有實力之人。


  晏昭昭與自己非親非故,關係也不見得如何親密,如今能夠主動找上她,必定是有所圖的。


  這所圖是千機鑰,她不但不覺得如芒在背,甚至慶幸自己手上有千機鑰這麽個玩意兒。


  這是晏昭昭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話,她覺得很有趣,便在信中多問了兩句。


  陳攸寧卻說她不在乎千機鑰背後的那些財富,且不說傳說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她也沒命去將這些錢財取出來。


  生母對她來說並沒有養育之恩,她對千機鑰這麽個物什也沒有多大的感情,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逃離陳家這個叫她作嘔的地方。


  若沒有千機鑰,她雖不會遭人暗害,但十有八九已經被陳家繼夫人隨意許配給旁人了,正是有了千機鑰,晏昭昭才會來關注她,甚至幫助她脫離苦海。


  她倒格外想的清楚,晏昭昭覺得她甚有趣,便問她想要用千機鑰換什麽。


  陳攸寧隻說了兩個字。


  她想要自由。


  陳家給她帶來的隻有傷害和痛苦,她想要離開陳家,去一個離陳家人遠遠的地方。


  晏昭昭同意了。


  她這才告訴晏昭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千機鑰被她藏在了元家族學的寢房之中,當時藏它隻是因為她已經察覺到繼夫人想要此物,沒有想到歪打正著避開一禍。


  晏昭昭順著陳攸寧的指示,成功地找到了千機鑰。


  而她也沒有食言,在得到千機鑰之後差人扮成一位外地商戶上陳家求娶陳攸寧,然後堂而皇之地幫她要了些嫁妝。


  晏昭昭開了自己的私庫為她陪嫁兩千兩,送她去了滇地置辦了新的身份,安居樂業去了。


  而這時候已經是二月了,沈家還是依舊沒有找到沈簾兒,沈夫人急的團團轉。


  沈家找不到,她便隻能求助於官府了。


  沈家丟了千金遍尋無果,恐怕是有人作案,加上沈夫人一個人給官府投了五百兩紋銀,這也算是大案了。


  揚州官府出動不少捕快抽絲剝繭,終於找到了沈簾兒的所在。


  官府找到沈簾兒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了。


  官府找到沈簾兒的地方,在揚州城裏最下等的窯街裏,來往的客人不是達官貴人,而是沒了老婆的老鰥夫,或者一輩子娶不上老婆的老光棍。


  如同沈夫人那一日羞辱白芙蕖的一樣,如今的沈簾兒在最肮髒最下等的窯街裏頭做窯姐兒,比之當年白梅在的勾欄還要肮髒下等數倍。


  可千金小姐出身的沈簾兒自然與那些淪落風塵的半老徐娘不一樣,就算飽受摧殘,她也算是這窯姐兒裏頭的一枝獨秀了,與當初沈夫人羞辱白芙蕖,讓她做揚州城裏的當紅頭牌沒有什麽兩樣。


  沈簾兒被救回來的時候,雙腿被人打斷了,舌頭也被人強行剪去了,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兒好肉,連臉上都被人用刀刻了“下賤”二字,整個人形銷骨立。


  她才不到十七歲,可聽媽媽招供,她已經小產過兩回了,可見白芙蕖下手之狠,難以言表。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