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元寶
李佳林一看任謠手裏抱著的那個大箱子,眼紅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麽個大箱子,裏麵不知道有多少金元寶!
看來也是個人傻錢多的角色,這些金元寶就不應該在蠢貨們的手裏,就應該乖乖地到自己的手裏來。
一想到金元寶在自己的口袋裏暢遊的樣子,李佳林的臉上便堆滿了笑容,頓時對任謠也不設防了,吩咐自己身後的家仆打開大門,引著晏昭昭與任謠往裏走。
李佳林邊走,邊笑著說道:“來來來,先進屋說話,你和你兄弟這樣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負你們的信任不是,定會好好地經營你們的錢財。”
他那張臉上都笑得出褶子了,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眼神一個勁兒地往任謠手裏的大箱子上瞟,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財中餓鬼一般。
看到李佳林這個樣子,晏昭昭都快要維持不住自己臉上傻乎乎的笑容了。
這李佳林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麽這麽好糊弄,一副缺心眼的樣子!
當然晏昭昭也不會因為李佳林真的傻就覺得困擾,他越傻越好,晏昭昭就喜歡糊弄傻子。
三人都高高興興一起往院子裏走,晏昭昭就光明正大地到處看這院子裏的陳設。
這個院子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肯定比之前江淮住的那個要好不少,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兩個丫鬟在庭院之中穿行,看來還是有奴婢伺候的。
李佳林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從他這裏下手,一定是個不錯的突破點。
邊走,晏昭昭便問:“大人,怎麽未瞧見尊夫人?”
李佳林的目光還黏在任謠手裏的大箱子上摳都摳不下來,聞言很是不在意地說道:“我老鰥夫了,哪裏有什麽老婆娘子的,一個人住。”
晏昭昭思索了一會兒,便又笑道:“這身邊沒有個紅袖添香的可人兒怎麽行?我身邊還帶了兩個美婢,大人若是不嫌棄,便叫這兩個美婢來伺候大人。”
李佳林眼裏果然射出快活的光芒,好不容易地從任謠手裏的箱子上移開了眼神,放在了晏昭昭的身上,下意識地問道:“何方人士,生的什麽模樣?”
還不等晏昭昭回答,李佳林又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一下子萎了下來,搖頭擺手道:“倒也大可不必……算了算了,我習慣了一個人住,身邊多兩個人反而不自在。”
晏昭昭便失望地搖頭:“好吧,既然如此,是她們沒有福分了。”
這李佳林怎麽可能不愛美女?
這院子裏頭的婢女,雖不是生得傾國傾城,卻也都是花容月貌之人,比外頭的村姑好看了多少倍,要說這李佳林不是貪慕美色之人,晏昭昭一點兒也不信。
這時候,晏昭昭分明看到身邊的李佳林眼裏流露出很失望的神色,就連他看向任謠手裏頭的金元寶箱子都不那麽快活了。
但是他又不能說自己想要那兩個美婢,憋得很難受,連金元寶都不香了。
晏昭昭這時候就對李佳林的性子更有推測了。
昨天見了麵就能和莫蘭生打起來,言語之間頤指氣使的很,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架勢,說明他做慣了人上人,慣有當人上人的傲慢和不容忤逆;
而聽說自己有錢可以孝敬他,他就好像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個精光,高高興興地就準備收下晏昭昭的錢,連晏昭昭帶個沒見過的人過來,一聽說他也有錢可以給自己,就連基本的設防都沒有了,貪婪的樣子甚至都不加掩飾,說明又蠢又貪心;
而他剛剛聽到晏昭昭說她有兩個美婢能夠送給他的時候,那眼睛都要發光了,速度比他看到錢財那垂涎的樣子還要快,說明他還急色,甚至比喜歡錢財還要更喜歡美色——但是他拒絕了,能頂著自己這般垂涎還拒絕,隻能說明是有什麽在阻攔著他。
也許是他身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也有可能是擔憂美婢在他身邊,會探查得出什麽不利於他的消息,這就說明他身上肯定有不得了的東西,淩駕在他對美色和錢財的渴望上。
分析完畢,是個渾身弱點,很容易對付的人。
所以晏昭昭便抿著唇笑,又說道:“沒事兒,這兩個美婢沒有福氣來伺候大人,快紅樓的姑娘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
我昨兒聽聞快紅樓裏有兩個當紅的頭牌,一個極擅唱曲兒,那唱腔和身姿皆是一絕;
還有一個聽聞還是官家小姐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是家道中落,無奈淪落風塵,隻賣藝不賣身——不過我聽快紅樓的嬤嬤說,就是賣藝不賣身,也不是當真就別無出路了。
今夜快紅樓便是紅櫻之夜,為這位姑娘尋第一位恩客。我與我這娘家兄弟準備去湊個熱鬧,李大人今夜要不要與我們一同去?”
晏昭昭做出那一副痞裏痞氣的紈絝樣子簡直是活靈活現,連任謠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隻默默地在心中感慨她做什麽都像。
李佳林卻不知道這些,他正因自己痛失了兩個美婢而感覺到難過,忽然又聽到晏昭昭說快紅樓的頭牌,眼睛又一下子就亮了。
那快紅樓確實是閔鎮之中有名的秦樓楚館,不過消費頗高,他每去一次都肉痛,如今這傻子提起快紅樓……莫不是能夠誆騙他一回,讓他給自己買單銷賬?
晏昭昭口中說的那兩個頭牌他都知道,皆因不舍得錢財沒去看過,卻聽旁人說這兩位如何如何姿容雙絕,心中早就癢癢的,今天碰到晏昭昭和任謠這兩個冤大頭,不宰他們一把怎麽行?
所以李佳林立刻說道:“竟有此事!我本不愛此道,但是今日與兩位好兄弟十分投緣,便同兄弟們一同前往。”
他甚至還不等晏昭昭說話,就又說道:“今日兩位兄弟就在我庭院之中玩樂,等用過晚膳之後,我便陪同兩位兄弟一同前往快紅樓。”
這還不是急色?
若這都不是急色,晏昭昭覺得自己真是能把任謠手裏頭的大箱子給吃下去了。
說的還是人話?聽到美婢的時候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了,這會兒就變成了“我不愛此道,但既然兄弟喜歡,便舍命陪君子”,結果連等都不願意多等,隻讓晏昭昭和任謠留下來玩,一到夜裏點燈的時候,便急哄哄地去湊那快紅樓紅纓之夜的熱鬧。
實屬人上人,這表裏不一,簡直是活靈活現。
幾人就這樣說著閑話,終於進到了待客的主廳。
李佳林吩咐屋中伺候的婢女去給晏昭昭和任謠煮茶,然後自己就急不可耐地去接任謠手裏頭的大箱子。
這一箱子金元寶看著不算太大,可到手裏頭的時候就重得不成樣了,李佳林甚至都沒拿住,差點摔下來。
“越重越好,越重越好哇!”
李佳林心裏高興地不得了,將大箱子放在桌案上,就伸手去開箱子上的鎖。
晏昭昭這時候便“驚呼”:“稍等!”
但李佳林已經迫不及待了,一邊說道:“等不得,等不得!”,一邊已經伸手將這箱子給打開了。
結果他一打開,這箱子裏頭就彈出來一大堆膨脹開的紙元寶。
這些金紙疊成的金元寶被壓縮在裏頭,箱子蓋兒一開,整個就和炸開了一般,直接彈了出來,噴了李佳林一頭一臉。
李佳林滿心歡喜地打開這個寶貝箱子,怎麽也沒想到這箱子裏頭有這些鬼東西,人都愣了。
反應過來之後,李佳林隨便撿起一個,手上一捏,輕飄飄的,一捏就扁了,頓時大怒:“晦氣!好小子,竟然這樣愚弄羞辱於我!可惡,來人,把這兩個混賬給我拉出去丟到街上去!”
晏昭昭心裏都快笑出聲來了,臉上卻做出驚詫的樣子來:“大人!您且聽我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拿這死人用的金元寶給我,你當我是蠢貨麽!當真晦氣,還是你把我當死人!”
李佳林剛剛有多高興,這會兒心裏就有多生氣,想想自己剛剛這樣和顏悅色地對晏昭昭和任謠,現在都快嘔出血來了。
“不是的,大人您瞧!”
晏昭昭一個箭步走上前去,手中那箱子之中一抓,就拿出來三四個金燦燦的金元寶,對著互相一磕,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下頭都是真的,大人還請自己過來瞧瞧。”
李佳林還在生氣,卻在聽到晏昭昭說下頭都是真的時候,又不由自主地伸手進去掏——果然,下頭都是排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一個個圓溜溜冰冰涼涼的,看樣子晏昭昭沒有騙自己。
但是剛剛被紙元寶噴了一頭一臉,李佳林心中的怨氣還沒下去呢,臉上的神情雖然好看了一些,卻還是夾雜著怒火:“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故意拿我開玩笑麽!”
任謠便賠著笑解釋道:“大人,我們哪敢有這心思!方才來的時候就和您說過了,路上有事兒耽誤了,正是此事。
也不知道是誰做惡作劇,半夜潛入到咱們住的房間之中,到處放假元寶,還在這金元寶裏藏了不少紙元寶,做的和金元寶極為相似,我半晌也沒挑出來裏麵那些假的,又著急過來孝敬大人,冒犯了大人,實在是咱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