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百姓在乎，國家和平
“李飛娘娘？”懷裏的身體微微一動，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帶著血絲，周圍有著淡淡的黑眼圈：“你說外麵的白綾，是李妃娘娘？”
東方夕眼底盡是疼惜，吻了吻蘇小小的額頭柔聲道：“是李妃娘娘，她去了。不日大皇兄便會班師回朝，父皇已經下令通告天下，明親王在安江城起兵，是因為受了西夏國的挑撥。”
“他怎麽可以這樣？”蘇小小不敢置信地看著東方夕，就這麽短短的幾句話，就想抹掉那麽多人的人命，想要將東方澈的野心和他的私心嫁禍到夏安成的身上。
東方夕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看著蘇小小撫上她的臉頰：“小小，百姓在乎的，不是睡輸誰贏，而是一個國家的和平。如果這樣的一道聖旨可以讓東城國安定下來，他們不會有任何意見。”
蘇小小隻覺得心痛，為東方夕心痛，悶聲問道：“夕，你甘心？”
“小小，隻要有你在身邊，隻要我們還在一起，我沒有什麽不甘心！”臉上的冷笑一點點散去，傾世的容顏上隻有那慢慢升起的柔意和眼底的柔情似水。
張了張嘴，蘇小小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將頭埋在東方夕胸前，卻聽到平靜如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小，等大皇兄回來，我們就離開這裏。”
蘇小小輕輕點頭，柔聲道：“我想明日出宮去看看阿離！”
“好！”宛如的聲音，一點點將蘇小小酸澀的心撫平。
“夕，我有些困，你陪著我睡會兒！”略微撒嬌的聲音。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從蘇小小臉頰上落到眉眼處，在眼瞼下徘徊。聲音輕柔，帶著濃濃的寵溺：“好！”
懷裏的蘇小小慢慢勾起唇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隨著時間流逝，一點點平靜下來。東方夕靜靜地看著懷裏的女子，眼底盡是柔情。
在那張嫣紅的唇上吻了吻，慢慢閉上眼睛，一點點入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宮中的氣氛很低沉哀傷，除了東方昊，沒有人知道他們回來了。東方夕與東方昊達成了什麽條件，蘇小小沒有問，也不想問。
隻希望，能夠平平安安離開就好。
皇宮裏，一時間都沉浸在李妃娘娘離開的悲痛中。不管這些悲痛是真是假，但是有著東方澈存在，李妃娘娘即便是去了，身份依然高貴，也沒有哪個妃子有半分放肆。
皇太後出現在李妃娘娘寢宮裏的時候，寢宮裏麵除了侍候李妃的那些宮女內侍，還有一些李妃的遠親。
李家已經倒了，很早的時候在建安城，便已經所剩無幾。
如今的這幾個，是當年被提拔道盛京當值官員的女眷。盡管那些大臣有親戚，但是因為這裏是皇宮，那些大臣卻不能逾越一步。
“奴婢參見太後娘娘！”一眾人見到皇太後來了，連忙向她下跪行禮。
皇太後微微抬了抬手，淡淡道：“都退下吧！讓哀家陪陪李妃！”
眾位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道：“是！”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後，皇太後立在李妃靈柩前，神色平靜，往日高傲冷漠的眼中，多了些看不懂的東西。
到底還是去了……
這麽多年了，太後看著靈柩裏麵李妃臉上安詳的神色，眼底帶上了一層濕意。她到底還是走在了她前麵，隻是，她走了，倒是真的安心了。
從此，這個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所有的愛恨情仇，眼睛一閉，走過忘川河，喝過孟婆湯，就什麽都忘記了。
而她呢，還要在這個冷冰冰的皇宮裏，孤寂而清冷的活著。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愛上不該愛的人，在深宮大內過完了最美好的年華，卻沒有得到值得留念的愛情。
她的這一輩子，除了東方傲，真的沒有任何牽掛了。
而李妃，太後看著李妃略微蒼白的臉上帶著的微微笑意，心底升起陣陣悲哀和陣陣酸意。同樣是女人，為了一個男人鬥了一輩子。
到頭來，她們兩人，誰也沒有得到帝王的愛情。
自古帝王無情，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後的腦中忽然閃過那抹輕靈的影子，那個叫蘇小小的女子，真真是上天待她不薄。
三千寵愛在一身，東方夕自稱帝以來就後宮之中除了他們這些太上皇的後妃，便隻有蘇小小一人。
即便是蘇小小後來是失蹤了，東方夕卻獨自帶著小夜過著。
為什麽？
為什麽她的人生，就遇不到那樣的男子，不能與她相攜手走完一生。
也許，錯就錯在，她和李妃最大的悲哀，就是入了這深宮。錯就錯在，她們出生在王公貴族，生下來便是家族穩固地位的棋子。
“如果有來世，記得做個平凡人，那樣，也許能有幸福的一生。”太後看著靈柩中的李妃，口中的話，卻不知道是對李妃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東方澈到底是回來的慢了，沒有見到李妃的最後一麵。在東城國皇陵的斷龍石放下來的時候，他的身影才出現在皇陵的山腳下。
連日來夜以繼日的奔波，加上在天山的時候受了內傷，這一路趕來，人憔悴了很多。聽到李妃去了的消息，神情越發的落寞。
所有人都下山去後，他一個人靜靜地跪在皇陵前，棱角分明的線條，被春風吹起的黑色發絲。剛毅有型的下巴，上麵帶著些許清渣。
他出現在盛京，所有人都不驚訝，甚至很多人開心起來。尤其是百姓，東城國的百姓都很開心，這意味著東城國不會有內亂，明親王是受了西夏國的挑撥離間，才在安江城起兵。
這樣一來，東城國百姓們便將戰亂收到的苦楚全都算在了西夏國夏安成身上。而此時的夏安成命懸一線，在一個竹林小屋二樓房間的床上躺著。
守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南海之長得濃眉大眼，皮膚略微黑。倒是一口牙齒很整齊，也很白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