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冰山壓頂
看我扔出砍柴刀,大蛇晃動身子,遊走到我身邊,張開血盆大嘴,當頭對著我咬下來,這要是被它咬到,還不被它生吞化成一攤蛇糞!
我慌裡慌張滾開足足兩丈遠,看到大蛇對我又抬起了頭,我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大虎啊大虎,你快點出來啊,回頭我跟你拜把子都成!
天不亡我,蠶繭上的砍柴刀彈了出來,在空中轉著圈,一下釘到蛇的大疙瘩上,大股的透明液體噴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雪球。
然後大虎從刀穿破的洞里把爪子伸出來,幾下扒開了大蠶繭,幾步竄到了到了大蛇身邊,跳上了蛇頭,繼續貪婪的去啃蛇頭上的冠子。
大虎啃蛇冠子的時候,那面破牆上的霜雪逐漸消失,空氣中開始瀰漫水氣,大蛇再也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擰了幾圈,然後轟然倒下。
倒下的大蛇慢慢縮小,又變成了三尺的樣子,姬懷先惱羞成怒,幾步跨到我的面前,掏出了那面銅鑼,狠狠地對著我當頭砸了下來。
我就感覺頭頂的天被罩住了,月光都看不到了,銅鑼快要砸到我的時候,大虎從一側飛來,一頭撞到了姬懷先的胸前,把他撞翻在地。
我聽到啪啪啪的聲音,姬懷先的骨頭不知道被大虎撞斷了幾根,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來,大虎撲過去,對著姬懷先的脖子,就要咬下。
大虎這是學老虎對獵物鎖喉,真要是咬到姬懷先脖子,姬懷先就死定了,關鍵時刻,一條黑影迅捷無比的飛過來,原來是那隻小猴子。
看來這隻叫「大聖」的小猴子跟姬懷先感情很深,在清醒狀態下明知打不過大虎,還要跑出來救姬懷先,跟姬懷先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小猴子就要掐住大虎脖子,大虎伸出前爪,把小猴子一下按住了,然後放棄姬懷先,抬頭仰天嗷嗚一聲長嘯,就要去咬小猴子的脖子。
「岳老闆,貓下留猴!貓下留猴!算我求你了!」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姬懷先,看到大聖要被大虎咬死,突然涕淚橫流,跟我舉起了雙手。
看姬懷先凄切的樣子,我立馬對大虎招招手:「大虎,過來!」
大虎倒是聽我的話,鬆開小猴子,從姬懷先肚子上跳下來,咬住砍柴刀,跑到了我身邊,抬頭看看我,好像是說:你白天錯怪爺了。
小猴子受傷太重,除了尾巴,其他地方都不能動了,姬懷先硬撐著從地上坐起來,對我拱手行禮:「岳老闆,姬某至今未娶,更別談有個一男半女了,大聖從小跟著我,就跟我的親生骨肉一樣,我知道今晚冒犯岳老闆虎威,對於姬某,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還請岳老闆發發慈悲,放過大聖。」
這隻猴子跟姬懷先的關係,根本不像姬懷先馴養的其他動物,姬懷先對那些動物用的都是非常之道,那些動物對姬懷先也沒有感情,倒是這隻猴子,明知道不是大聖的對手,還掙扎著過來要救姬懷先。
我看看姬懷先一身脫離時代的打扮,突然想到他都五十多歲了,為了打贏我爸,遠走他鄉學了十九年,耽誤了人生中多少美好的時光。
算了吧,殺了他又如何,無論他這幾天對我做了什麼,我不跟他計較了,就算是替我爸償還他失去的十九年時光。
我想了想,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你發個毒誓,答應不亂說我去了懸水嶺,還找到了寶貝,我就放你跟大聖一起走。」
姬懷先馬上舉起右臂,對著月亮發了一個毒誓:我姬懷先答應岳老闆,不將他登上懸水嶺一事外傳,如有食言,願化作孽畜,受人鞭打馴化。
誓言確實很毒,我很滿意,對他說道:「姬先生,公冶長是孔子的門生,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現在玩的是陰陽術,還搭上了孔子門生為祖師爺,所以你這馴獸馭靈術,註定先天不足,不能與佛道法術相比。」
姬懷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費力的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口袋,把獅子狗放進去,背起口袋,又把大聖抱在懷裡,在月光下慢慢走遠。
我突然想起,姬懷先說懸水嶺古墓里有兩口古棺,我當時沒有看到古墓,也只見到了一口棺材,我就想問問他,當年他看到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眼看姬懷先在小路上就要轉彎了,我連忙招手喊道:「姬先生,請等一等!」
姬懷先可能以為我要反悔,根本不敢回頭,一瘸一拐的加快了腳步,轉過彎之後,夜色里,他的身影很快從我視線里消失。
我低頭看看神勇的大虎,它把嘴邊一塊紅彤彤的東西一下舔到了嘴裡,那是剛才大蛇冠子的碎渣,大虎舔完又砸巴砸巴嘴,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摸摸大虎的頭,對它說:「大虎好樣的,白天哥哥錯怪你了,現在跟你認個錯。」
這貓咪,聽我這麼一說,翻翻眼感覺到了委屈,小性子一下上來了,扭過頭不理我。
我又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你吃的玉片是鱗施上的,你可以嘗試感應一下玉片殘存的氣息,只要你能通過玉片殘存的氣息感應到那件鱗施的所在,我保證把整件玉衣都拆開,把玉片一個個養好給你吃。」
「喵嗚」一聲,大虎又恢復了貓咪本色,萌萌的表情,期待的看著我。
我抱著大虎準備下山的時候,看到大蛇噴出的絲線,現在成了兩個大球,想到這種絲線不但無毒,而且非常的堅韌結實,剪刀都剪不開,我就一手一個,打算提回家,看有沒有什麼用處。
轉身想走的時候,地上那條我以為已經死了的蛇,現在突然跳了起來,一下纏住了我的小腿,在我腳脖子上咬了一口。
腿上一陣麻木酸痛,很快擴散到了全身,我全身麻痹,摔倒的時候,看到大虎吹著鬍鬚,跳過去一口咬穿了蛇的七寸。
姬懷先拿走了那條獅子狗,並沒有拿走這條蛇,難道他明知道這條毒蛇沒有死透,故意留在這裡,想讓毒蛇咬我一口?
後來我意識模糊,很快睡了過去,等我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我身上堆著很多的樹葉,蛇吐出的兩個大圓球一個在我身邊,一個在我小腿的傷口上。
我坐起來一看,小腿傷口那個圓球,已經從白色變成了黑色,沒想到能解蛇毒的,就是蛇吐出來的絲線,我動了一下小腿,已經感覺不到麻木疼痛。
「大虎,大虎……」我連忙喊貓,估計我身上的樹葉是大虎怕我凍死給我蓋上的,腿上的絲線球,肯定也是它放的,大虎怎麼會知道這個解毒方法?
這真是一隻無所不能的貓咪!我喊了幾聲,大虎懶懶散散的出現在我身邊,我一看,大虎精神頭不太好,走路顯得腿軟,生病了一樣。
我按了按它的肚子,裡面已經感覺不到玉片的任何氣息,看來靈氣全部被它吸收了,它現在病怏怏的樣子,估計就是因為它身上靈氣太盛,而軀體太小,小小的身板有點負重過多了,還需要慢慢調養一下。
我先把那個吸了毒氣已經變黑了的絲線球點火給燒了,提著剩下一個,把砍柴刀插到后腰,又抱著大虎,哼著小曲往山下走。
昨晚我上山之前,把手機關機放在皮卡的儲物盒裡了,我拿起手機,想起了一個事,急的我一拍腦袋,壞菜了!
姬懷先傷的那麼重,昨晚他肯定不會去我家,程月不會有什麼危險,這一點我倒是不害怕,我害怕的是冰山李。
昨晚我給冰山李發了信息,天亮我要是不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我家照看一下,現在天亮這麼久了,說不定冰山李察覺有事發生,已經破門而入了!
要是讓她看到程月,我該怎麼解釋?想到這裡,我發動車子,一路狂奔回到花鳥古玩市場,冰山李的車子正停在我店門口。
好在她開的不是警車,而是私家車,證明她沒把這事當做公事來辦,這樣我還有迴旋餘地,我連忙把車停好,跑到店門口。
看看店門,也沒被破壞,安心了很多,正在我慶幸的時候,冰山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秦叔的聲音。
我回頭看到冰山李穿著一身運動服,急匆匆的走過來,身邊跟著秦叔,秦叔跟冰山李點頭哈腰,小聲的解釋著什麼。
冰山李走到我身邊,打量我兩下,回頭開始批評秦叔:「老秦,也不是我說你,你一天到晚念咒畫符的,也不好好經營生意,你家的大嫂教訓你兩下,你也是活該,你以後能不能不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你看你們兩口子一鬧,耽誤我一兩個小時的功夫。」
冰山李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她肯定天亮之後就過來了,結果秦叔兩口子吵架打起來了,她過去勸架,這才耽誤到了這會。
我看看秦叔,臉上又多了兩道抓痕,我心說你兩口子可是幫了我大忙了,我握握秦叔的手,對他說:「秦叔,晚上請你喝酒。」
秦叔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安慰他,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大侄子,謝謝你的理解,早上那老娘們連刀都摸起來了,要不是李所來的及時,她就要謀害親夫,把我一刀剁了……」
冰山李聽秦叔這麼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秦馬上不敢言語了。
冰山李突然把臉轉向了我,無形中讓我感覺冰山壓頂,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