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嘔血
就算伊弦再怎麽不願意,可是皇帝都已經發話他也無法在為難瀧凝,施施然走到瀧凝的對麵坐了下來。
瀧凝也不管伊弦隻是坐在原處,任由鮮血流了一桌。
不管眾人是怎麽看待瀧凝,石禦史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剛打算叫太醫就看到紅蓮在荷包之中拿出一塊帕子熟練地處理瀧凝的傷口。
瀧凝這時似乎是才發現手受傷了,也沒有多說話隻是對石禦史輕輕一笑。
石禦史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麽畜生不如的事情,他沒有說話隻是眼巴巴地看著瀧凝。
紅蓮處理完左手之後將瀧凝的右手抬起,露出一截皙白的手腕,可是手腕之上滿是猙獰的疤痕。
石禦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瀧凝手腕上的傷口有的幾乎看不出很急,可是有的卻是還綁著紗布透出殷紅的顏色。
“這、這是怎麽弄得?”
石禦史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苦難竟然會落在一個這般單純的女子身上。
瀧凝就像是一幅極為清淺的山水畫,除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風景就是一片淨白。可是他沒有想到這淨白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麽樣的罪惡。
若是石禦史在今日之前還是有些懷疑瀧凝的真實身份,可是現在他毫不猶豫地認為是有人陷害瀧凝。
雖然之前他與瀧凝沒有任何交集,可是今日見到瀧凝他對之前瀧凝所做的事情深信不疑。
那究竟是誰要將瀧凝推到物極必反的深淵之中?
石禦史雖然看著不靠譜,在官場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赤子之心,就算是平時缺根弦,可到了正事卻是不會掉鏈子。
石禦史將種種疑慮一點點記在心中,正打算換一個話題,就聽到皇帝的聲音。
“殘小姐怎麽到了皇宮之中一點東西都不用?可是這些東西不合胃口?”
皇帝等了半晌沒有看到瀧凝出聲,這才想起瀧凝連帶著嘴也啞了,根本無法回答。
“殘小姐既然身子不適就喝一點雞湯吧,這東西還是極補得。”
就連扶著瀧凝起身,對皇帝行了一禮。
瀧凝一點點將一大碗雞湯全部喝光,紅蓮則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要死換一個人紅蓮就把他直接噴到天上去了,可是這是皇帝甚至連理由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可是那一大碗冰涼的雞湯不要說喝了,小姐平時是連碰都不會碰一下的。
瀧凝就想死一個沒事人一樣將這些東西全部喝了下去,嘴角還露出一絲笑意。
皇帝看到瀧凝的笑意心中鬆了一口氣,隻要自己能夠再將瀧凝籠絡過來,這大鳳就還是自己的。
當年的事她全部忘光最好。
熟悉瀧凝的紅蓮看到瀧凝的笑意之後,心中也激蕩了一下。
不過就是一個苟延殘喘的皇帝,等到小姐痊愈之後看你還敢不敢對小姐如此!?
石禦史一臉懵逼地看著四人,他看著瀧凝原本紅潤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看著瀧凝原本幹燥的額頭上滲出點點冷汗,不知道為什麽感受到了一股殺意。
錯覺錯覺。這裏可是皇宮,怎麽會有人如此露骨?
可是還沒有過一炷香,瀧凝的手指輕輕抬起在紅蓮的手中輕輕寫著什麽。
紅蓮向石禦史告了罪,帶著瀧凝前往茅廁更衣。
可是瀧凝到了茅廁之中就撲倒馬桶上麵,口中一直忍耐的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小姐!你怎麽了?!”
紅蓮見狀忍不住大叫一聲撲倒瀧凝身旁,可是卻被瀧凝反手打了一個巴掌。
瀧凝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門口,紅蓮見狀從地上緩緩起身站到門口外麵,聽著瀧凝不斷幹嘔與鮮血落地的聲音。
瀧凝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這麽弱,不過就是一點涼的東西竟然就會讓自己如此狼狽,這些小東西未免也太不聽話。
瀧凝久久未歸,引起了白玥冥的疑心,他附近的宮人一路找到二人,卻看到紅蓮一臉擔憂地望著茅廁,臉上還有一個血手印。
白玥冥上前一步問道:“怎麽了,血是哪裏來的?”
紅蓮指了指門裏,眼淚不住地在眼眶之中打轉:“是小姐,小姐她嘔血了。求求你救救小姐,求求你!”
紅蓮直接跪了下來,可是白玥冥卻沒有心思再搭理她,而是直接衝進了茅廁。
瀧凝其實十分小心,除了袖口和前心沒有什麽地方染上一絲血跡,口中的鮮血大部分被她吐到了馬桶之中。
若不是一屋子的血腥味,白玥冥恐怕察覺不到任何異狀。
白玥冥將瀧凝拷到自己的懷中,輕聲問道:“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太醫。”
瀧凝無力地擺了擺手,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雖然看著駭人,對她的傷害卻不是特別大,隻要好好休養幾日變好。
瀧凝將臉上的鮮血擦淨,白玥冥見她幾乎要暈過去的樣子將她的手製住,一點點將她臉上的血跡擦掉。
瀧凝敏銳的察覺到白玥冥的隱忍與暴怒,在他手中輕輕寫道:“不必擔心,就是那碗湯有些涼了,我呆一會就好。再說了把肚子裏的髒血吐出來也是好事……”
瀧凝還想再寫什麽,卻被白玥冥抓住了手。瀧凝蒼白的手指每動一次,他的心就跟著疼一次。
白玥冥不願與瀧凝互相折磨,隻是將臉埋在瀧凝的頸窩。
不管過了多久,自己還是一般的無能,連心愛的女子都無法守護,若是自己真的站在最高位上是不是才能隨心所欲地將瀧凝寵在心中?
“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一碗湯會出這麽大的問題。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瀧凝搖了搖頭。
開玩笑那碗湯要是她不願意喝,就算是皇帝禦賜的又能怎樣?
瀧凝在白玥冥的懷中安安靜靜地窩著,白玥冥將她帶到一個偏殿之中休息,半晌才回到宴會之中。
可就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皇帝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被怨毒與陰寒取代。
任誰看到自己的希望就這麽被打破臉色都不會好到那裏去,尤其打破這個希望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