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女子之交(3)
離開化妝間時,羅芙緹挽著“斯第爾頓船長”的胳膊不放,摩西也大方地向菲澤塔遞出胳膊,打算扶她出去。
菲澤塔扮男裝習慣了,從來沒有人伸出胳膊讓她挽,愣了半天,才明白摩西遞過來的胳膊是什麽意思,手忙腳亂地挽上去。
摩西把菲澤塔的猶豫當成了剛從下人變成女主人,還沒有習慣受到貴婦的待遇,一直耐心地舉著胳膊,等著她賞臉。看到菲澤塔反應過來後手足無措的樣子,摩西用善解人意的笑容來緩解她的尷尬:“剛成為女主人,還不習慣嗎?”
“你笑話我?”
“請原諒,斯第爾頓太太,這不是嘲笑。我隻是驚歎於黑斯廷斯男爵的眼光,能找到你這麽出色的女人幫他。”摩西看了看菲澤塔的手,黑色的火藥站在她潔白的小手上分外刺眼,“為什麽要用手去堵海爾辛船長的槍口呢?多危險。”
“她不會開槍的。”
“你怎麽知道?”
“希律亞還保留著海盜的習慣,可能有些粗魯。但是她不笨,知道不值得為那麽點小事和我撕破臉。”
“萬一槍走火怎麽辦?”
“我一隻手換你妻子一條命,以賢伉儷情深,你以後一定會對我感恩戴德、言聽計從。”
自己居然也成了她的獵物。摩西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你覺得我是個值得拉攏的人嗎?”
菲澤塔毫不猶豫地點頭:“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互相了解得也不多,但我相信黑斯廷斯男爵的眼光。能讓他信任的人不會是泛泛之輩。”
“確實……能讓黑斯廷斯男爵信任並委以重任的,絕不會是泛泛之輩。”摩西卻是在打量眼前“黑斯廷斯男爵安插在斯第爾頓家的眼線維多利亞小姐”。
“看得出來,在斯第爾頓家的船員們麵前,你比你的丈夫更有威信。”摩西突然曖昧地湊到菲澤塔耳邊,“介意教教我嗎?怎麽和那麽多人好好相處。”
“很簡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斯第爾頓家的船員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隻要學會和每一種人用他們懂得的方式打交道就可以了。像是希律亞,她是海盜出身,沒有讀過書,但是和海盜一樣講義氣。隻要能讓她對我感恩戴德,適當的時候隻要拿我自己當擋箭牌,她就一定會聽話。”
“你用什麽方式贏得她的忠誠的?”
“魔術師的手法說穿了,就沒人來看他變戲法了。”要是說出來,摩西就會發現眼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斯第爾頓船長,菲澤塔實在是不能說。
“抱歉,我不該來打聽商業機密。”摩西稍稍拉開和菲澤塔的距離,就看到走在他們前麵的羅芙緹像條蛇一樣纏著“斯第爾頓船長”,“你丈夫好像更喜歡我妻子。”
第一次見麵時,羅芙緹像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一樣,被女扮男裝的菲澤塔驚豔得不輕,想把“斯第爾頓船長”的俊美容貌刻在腦子裏,永遠地留作紀念,卻因為想記住的太多,反而什麽都沒有記住。這次好不容易再見麵,羅芙緹完全沒有意識到鬥篷裏麵是另一個人,隻看到一雙美麗的琥珀色眼睛,看向她時深情的眼神像是融化的蜜糖般甜美,要把羅芙緹整個人都融化在其中,又像是蜘蛛網一般粘稠,讓她仿佛落入陷阱的蝴蝶,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離。
不知為什麽,“斯第爾頓船長”的眼神讓羅芙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於是羅芙緹開始搜腸刮肚,想找出一個增加熟悉感的借口,好釣住眼前顯然已經被她吸引住的男人。
“斯第爾頓船長,你的眼睛讓我想到了一個人。”羅芙緹幾乎是貼著“斯第爾頓船長”的臉說話,“我以前有一個戀人,他長了一雙和你一樣的眼睛。可憐的約瑟。”
被她認出來了!可憐的約瑟在斯第爾頓船長的外殼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我和約瑟青梅竹馬,深深地愛著彼此,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失蹤了。我丈夫說他因為參與去年的叛亂,已經被逮捕、處死……”說到這兒,一刻晶瑩的淚珠慢慢地劃過羅芙緹線條優美的臉頰,“心上人一下子成了叛賊,還被處死,你能想象那對我而言,是多麽可怕的打擊嗎?我當然相信約瑟是個正直的人,他不會參與叛亂,更加無法相信他已經死了。可是一切都於事無補。約瑟已經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
羅芙緹,你的約瑟還活著,就在你麵前。約瑟很想拿下自己的偽裝,告訴羅芙緹不用再為他的死傷心,讓她美麗的眼睛充滿淚水了,她的約瑟還好好地活著。可是摩西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羅芙緹不是一個善於隱藏心事的人,如果約瑟一時頭腦發熱,他的複仇計劃就會全部泡湯。
沒有聽到“斯第爾頓船長”的回答,羅芙緹又悠悠地歎出一口氣:“我日夜向上帝祈禱,希望約瑟能平安無事,哪怕代價是我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再也聽不到他對我說他有多愛我。可是很快我就後悔了,我發現我離不開他。為了安慰自己,我嫁給了他的哥哥,以為一張和他相像的臉能給我稍許安慰,可是於事無補。斯第爾頓船長,你甚至比我的丈夫更像我以前的戀人……你能給我安慰嗎?”
羅芙緹的甜言蜜語隻是釣男人的手段,可是約瑟被她說得都快窒息了,甚至沒有注意到她的話中有一個很大的破綻——羅芙緹嫁給摩西,是在約瑟“失蹤”以前。
看到約瑟幾次差點露馬腳,菲澤塔的心也吊在半空中。
“怎麽了,斯第爾頓太太?你好像很緊張。難道是妒忌嗎?”摩西見菲澤塔有些出神,開口喚回她的注意力。
“哦,不,沒什麽。”菲澤塔連忙換上敷衍的笑臉,“你太太很漂亮。”
“我寧願用她來換你。”
“奧利維爾男爵,你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摩西貪婪地盯著菲澤塔,“如果你丈夫更喜歡我的妻子,我願意和他換一個。”發現菲澤塔被他的話嚇得瞪大了眼睛,摩西隻能自嘲地笑了笑,“不過十個羅芙緹都抵不上一個你。以你丈夫的精明,肯定不會同意和我做這種賠本生意的。”
菲澤塔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麽*裸的恭維,隻能發出幾聲幹笑作為回答。
“黑斯廷斯男爵說你是下金蛋的鵝。”
“家裏有隻會下金蛋的鵝,可不是好事。”菲澤塔岔開話題。
“為什麽?”
“黃金不能吃,不能穿,產不出作物,重量也不適合做建材。除了因為數量稀少,而且在世界各地的價值都差不多,可以作為貨幣流通以外,黃金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如果世上真的有下金蛋的鵝,鵝的主人再不斷地用金蛋去換取其他物品,作為一種貨幣,流通到市場上的黃金的供給會大大超過其他商品的產出供給,徹底擾亂市場的秩序。同時黃金因為數量上升,就會不斷貶值,直到分文不值。一旦黃金不再稀少,失去了作為貨幣的價值,就會徹底變得一無是處。更糟的是黃金不會腐爛,不能做肥料,如果世界上有太多的黃金,而且數量不斷增加,就隻會多一種無法處理的垃圾。你還覺得有隻會下金蛋的鵝是一件好事嗎,奧利維爾男爵?”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摩西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番應該出自經濟學家之口的言論觀點會出自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女孩之口。
“因為現在的世界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中國人從元朝開始就用紙幣了,讓官方印刷的代表一定數目的金銀的紙張代替金銀作為貨幣流通,可以避免貴重金屬因為市場流通中的磨損造成的損失。而且紙幣的重量比較輕,比用金、銀、銅製作的貨幣更便於攜帶。當初馬可?波羅到中國以後,看到紙幣的流通,感到大為驚奇,稱之為‘大汗的點金術’。因為在他看來,既然紙幣可以代替金銀流通,隻要大量印刷紙幣,就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了。可惜馬可?波羅不是經濟學家,不知道紙幣的印刷是一定要加以控製的,流通在市場上的紙幣的麵值不能超過這個國家擁有的實際財富的數量,標有一定麵額的紙幣必須隨時可以兌換到同樣數目的金銀或者同樣價值的其他商品,才能保有其價值。如果印刷的紙幣的麵額超過了實際收入,紙幣就會變得一文不值,完全失去其作為貨幣的意義。後來朱元璋的子孫就犯過這種錯誤。建立大明朝以後,新的皇帝顯然沒有明白元朝紙幣的真正意義,在建國初期,就不顧國家的實際收入,大量發行紙幣,並作為工資發給官員。官方不負責任地大量印刷紙幣,使其不斷貶值,最終成了廢紙。大明國的官員薪俸本來就不高,俸祿中的一部分還是用比廢紙還不如的紙幣作為代替品,連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可是作為臣子,他們又不敢違抗君王的命令、向皇帝抗議廢除紙幣,隻能想方設法地剝削百姓,讓統治者和百姓的矛盾加深。通過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不難想象如果黃金代替這個例子中的紙幣,結果也是一樣的。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會下金蛋的鵝,在所有人都拿黃金作為標準貨幣的這個世界上,鵝的主人就像是不管不顧地大量印刷紙幣的大明國皇帝,金蛋越多,黃金就變得越不值錢,同樣數量的黃金能兌換到的東西越來越少,最終變得一文不值,最後人們不得不另外找一種稀有的物品來代替黃金,作為衡量物品價值的標準。而且黃金的不斷增加會讓其他以黃金作為家產來保存的人的產業不斷貶值。眼睜睜地看著攢了一輩子的財富變得越來越不值錢,不論是誰都受不了,一旦被*到了窮途末路,任何人都會變成窮凶極惡的魔鬼。黃金的貶值會引起社會動亂,對國家的長治久安也是個不利因素,任何一個有遠見的人要是發現世界上真的有能源源不斷地憑空生出黃金蛋的鵝,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著這隻鵝還沒有讓黃金貶得一文不值,盡快把它弄死,以絕後患。畢竟太平盛世可以換到黃金,但是黃金能換來的往往隻有戰爭……”
常聽人說“婦人之見”,這就是女人的眼界嗎?摩西實在是吃驚不小。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記錯,“婦人之見”確實是個貶義詞,摩西決定再逗逗她:“斯第爾頓太太,我覺得你說的並不完全對。黃金除了做貨幣以外,還有別的用處。”
“什麽用處?”
“你不覺得黃金是一種很好看的裝飾品嗎?”
“人們會覺得黃金好看,其實也是因為物以稀為貴。鮮花也很好看,可為什麽戴黃金首飾的貴婦人會嘲笑把鮮花當首飾的農婦呢?黃金因為數量稀少,所以價格昂貴,因為價格昂貴,所以擁有黃金才能成為身份、地位、財富的象征,黃金才會讓擁有者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如果黃金像泥土一樣多,肯定不會再有人覺得黃金的顏色好看了。”菲澤塔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摩西,“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嘮叨了?”
“不,我隻是很納悶,”聽到麵前的女人對經濟學的見解,摩西已經確信自己肯定是記錯了,“婦人之見”絕對是一種高度讚揚,“納悶康拉德先生怎麽會願意放棄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成為別人的妻子。”
因為菲澤塔和約瑟隻是掛名夫妻,範當然不會吃醋,不然早幾年前,他就已經去和納賽爾拚命了。為了不讓摩西看到自己的表情,菲澤塔低下頭,盡量讓語氣顯得哀傷:“他也有他的苦衷。”
“哦……”摩西有些納悶——不是納悶範麵對船長的橫刀奪愛會無可奈何,而是納悶精明如斯第爾頓船長,怎麽會在遇到菲澤塔這棵活生生的搖錢樹以後,還任由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隻是暫時的。不過聽說“人魚號”上都是美男子,看“斯第爾頓船長”對羅芙緹的態度,也不像是有不良嗜好的人。摩西看了看菲澤塔,自以為猜到了一切——為了留住搖錢樹“維多利亞小姐”,“斯第爾頓船長”怕光靠自己的魅力還留不住她,所以給她養了一船的麵首供她玩樂,隻求能留住她的忠誠,所以“人魚號”的船員幾乎個個都相貌出眾。
事實證明“斯第爾頓船長”的防護措施確實非常有必要。羅芙緹說斯第爾頓船長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每一個看到他的長相的女人都會發瘋一樣地愛上他,絕不是誇大其詞,而是再恰如其分不過的大實話。可是摩西看得出來,即使是成為“斯第爾頓太太”以後,“維多利亞小姐”似乎依然對羅芙緹口中無與倫比的美男子“斯第爾頓船長”沒有多大的興趣。女人是愛情至上的動物,誰能得到她們的愛情,誰就能得到她們的忠誠。想來發現居然有女人能對自己的魅力無動於衷,“斯第爾頓船長”一定很慶幸自己的防護措施做得非常及時,即使“維多利亞小姐”不愛他,至少還是看上了他手下的一個水手,不至於便宜了外人。原本“維多利亞小姐”僅僅是以家庭女教師的身份留在羅思麗莊園,教育小姐、和身為普通水手的戀人談情說愛,斯第爾頓家的產業照樣在她的幫助下風生水起,現在“斯第爾頓船長”居然連不顧“維多利亞小姐”的意願橫刀奪愛的事都做了出來,生怕光靠範還拴不住她,以至於對“維多利亞小姐”*婚、要用婚姻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可見是真的急了。
“奧利維爾男爵?”摩西一直不說話,戰場上的練出來的直覺讓菲澤塔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怎麽了?”
“沒什麽。”摩西看了看菲澤塔,壓低聲音,“黑斯廷斯男爵把什麽都告訴我了,他想知道他是不是依然擁有你的忠誠。”
“告訴他,有些事不是那麽容易忘記的。”
“什麽意思?”
“把我的原話告訴他,他知道是什麽意思。”因為就連菲澤塔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摩西十分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奧利維爾男爵夫婦告辭的時候,羅芙緹還一再提醒菲澤塔千萬別忘了下星期五的聚會,務必要帶著麗貝卡和希律亞一起出席。
客人一離開,菲澤塔便攬過麗貝卡和希律亞:“連累你們了。”
“沒事。”麗貝卡拍了拍菲澤塔的手背。
“咱們什麽場麵沒見過?被她們惡心一頓罷了,又不會死。”希律亞則是十分講義氣地攬過菲澤塔的肩膀,“既然是鴻門宴,我們總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去被她們圍攻。”
“你們在說什麽?”一直不得不保持沉默的約瑟終於忍無可忍,“聽著,女士們,我不介意你們給摩西難堪,但是請不要傷害羅芙緹,她是無辜的。”
三個女人一起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好吧,就當是給我這個‘丈夫’的麵子,行不行?”約瑟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菲澤塔,“我知道我們是在演戲,可是至少演得像一點,行嗎?我們都知道,事實上你是我的老板,可是既然……”
菲澤塔聽不下去了:“約瑟,你現在是在用誰的名字?”
約瑟愣了一下:“你父親的。”
“誰的身份?”
“你的。”
“回答正確。”菲澤塔突然湊到約瑟麵前,“你剛才要我顧忌誰的麵子?”
約瑟現在可以確定人死後會有靈魂,絕對是無稽之談。菲澤塔一直用她父親的名字,以她父親的身份到處闖禍,讓尼古拉斯?詹姆?斯第爾頓死了十幾年,還得替女兒背黑鍋,代她遭無數人咒罵,而他的在天之靈至今還沒有扔道雷下來,劈死這個不孝女,可見鬼魂之類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至少請你們別傷害羅芙緹。”約瑟近乎哀求地看了看希律亞。
“我傷害她什麽了?”希律亞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傷害她什麽’?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居然用槍指著她。你沒看到她漂亮的眼睛裏被你嚇得都是淚水嗎?”光是想到當時羅芙緹楚楚可憐的模樣,約瑟就心如刀割。
“那你是不是覺得你親愛的羅芙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可以寫進福音書的真理?”希律亞把拳頭扳得咯咯直響,“比如‘黑畜生’……”
約瑟立刻躲到菲澤塔身後:“羅芙緹就像個不懂事的小孩,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可能會讓人覺得受到了冒犯,但她絕不是故意的。再說她後來不是道歉了嗎?還要和你們做朋友,邀請你們去參加她的閨蜜的聚會。這樣還不夠嗎?”
“道歉?”希律亞發出不屑的嗤笑,“菲茲,這家夥是智障嗎?連這麽*裸的挑釁都聽不出來。”
“上帝是公平的,天才的長處極長,代價就是短處極短。”菲澤塔毫不留情地把約瑟從自己背後揪出來,擺在希律亞麵前,“我終於知道約瑟在數學方麵的天賦的代價是什麽了。”
“什麽意思?”約瑟聽得莫名其妙。
“你覺得你親愛的奧利維爾男爵夫人對我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們用死亡威脅她,她卻毫不計較,反而願意把你們當最好的朋友,還對你們發出邀請。”
麗貝卡搖了搖頭:“男人果然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是根本不會思考的動物。”
約瑟一直以為麗貝卡是個比較通情達理的人,想不到她也說這種話,隻能投降:“那麽能請哪位‘智力正常’的好心人幫我翻譯一下那句話裏麵有什麽敵意嗎?”
“她的意思是:‘現在你們人多勢眾,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下星期五我叫我的閨蜜們一起來整死你們,有種就別跑。’”希律亞不知從哪裏掏出一隻煙點上,“大致上就是這個意思吧。”
“翻譯得很精確。”麗貝卡的語氣像是家庭教師拿到了一份完美的拉丁文翻譯作業。
“不可能!”約瑟還是不敢相信。
“她確實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的羅芙緹說得比較文雅一點,希律亞說得比較粗魯一點。不信的話,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好了——”說到這裏,菲澤塔朝希律亞使了個眼色,“扮女裝去。”
約瑟還來不及反對,就被菲澤塔和希律亞很有默契地架走,扔給新來的裁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