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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蘋果花麵具(7)

  羅芙緹也擔心“愚蠢的雜種姐姐”不會勾引男人,陪著維奧莉特一起來找伊密爾,不過一進門,她的眼睛就離不開格裏菲斯,所有的耐心僅僅維持到維奧莉特被伊密爾拖走,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撲向她的目標。


  有時候情夫爽約,或者羅芙緹的約會日期出現難得的空閑,她也會扮作妓女到下等地方來“體驗窮苦勞動人民的生活”。


  維奧莉特好歹也是貴族人家的侍女,就算男主人和男仆對她心懷不軌,受到高等教育的影響和貴族家規的束縛,至少還會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給自己的心懷不軌蒙上一層遮羞布。維奧莉特還是第一次受到男人*裸的調戲,對一進門就聚集到她胸前的猥褻目光感到十分不自在。羅芙緹倒是駕輕就熟,甚至把這種不禮貌的打量當作對自己美貌和身材的恭維。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羅芙緹知道怎麽用化妝品把自己弄得麵目全非,怎麽把自己打扮得和滿酒館的下等娼妓沒什麽大區別,唯一可惜的是在這種地方十有八九也遇不到什麽美男子,唯一吸引羅芙緹的隻有海上苦力壯碩的身材和非凡的耐力能帶給她孱弱的貴族子弟無法給予的樂趣,盡管這種“樂趣”往往伴隨著讓人難以忍受的體味。


  格裏菲斯船長這種男人可是難得的好貨色啊。羅芙緹垂涎他很久了,隻是礙於“斯第爾頓家的旗艦船長”和“黑斯廷斯男爵的姐夫”的雙重身份,才遲遲不敢下手。羅芙緹也見過格裏菲斯的妻子克裏斯蒂娜,對這麽一個身材平板得像沒發育的幼童的女人居然霸占格裏菲斯這麽一個美男子感到十分不快,無奈克裏斯蒂娜娘家的權勢遠遠超過羅芙緹的娘家和夫家,於是羅芙緹隻能望著格裏菲斯興歎。


  雖然不知道格裏菲斯這麽個貴公子——雖然格裏菲斯出身並不高貴,而且因為工作關係,一直都是和粗魯的海員打交道,出眾的相貌和高貴出塵的氣質依然讓人無法把他和任何配不上貴族身份的人、事、物聯係在一起——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現在夫人不在,正是羅芙緹出手的好機會。看到格裏菲斯被花花綠綠卻做工粗糙的裙子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羅芙緹看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真是可憐,這麽一個仿佛用白銀、象牙和藍寶石做成的美人兒為了脫離平民身份,隻能娶了個善妒的妻子,結果像被關在黃金籠子裏的金絲雀一樣,連接觸生長發育正常的成*人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沒關係,羅芙緹來拯救他了,她會躲在這張用胭脂和鉛粉做成的麵具後麵,讓他體會一次身處天堂一般的樂趣,然後不留姓名地消失,讓他對她懷念一輩子……羅芙緹正打著如意算盤走向格裏菲斯,就聽見旁邊有人朝她吹口哨。


  羅芙緹知道怎麽把自己打扮得看不出貴族身份,又不會被埋沒在一堆庸脂俗粉之中,如果沒有人對她吹口哨,她才會覺得是奇恥大辱。吹口哨的人會引起她的注意,是因為那聲口哨不是男人看到漂亮女人發出的讚歎,而是主人喚獵狗一般的輕蔑。是誰敢質疑她的美麗?羅芙緹憤怒地回過頭來,看到吹口哨的是一個賞金獵人打扮的矮個子,正想罵幾句她身為貴夫人不能說的粗話,矮個子抬起頭來,寬簷帽下麵俊美的容貌讓離他不過幾步之遙的格裏菲斯頓時黯然失色,也讓羅芙緹忘了呼吸:“斯第爾頓船長……”


  菲澤塔本來就是存著給伊密爾找個賢內助的心,才向摩西提出通過美人計來“拉攏”伊密爾,一直跟在摩西身邊的真介說摩西給伊密爾找的姑娘似乎不錯,於是菲澤塔也秉承媒人做到底的原則,在維奧利特和伊密爾第一次見麵時也喬裝改扮地跟了去,沒想到看到的維奧莉特卻是一張被脂粉塗得麵目全非的大花臉,更沒想到會遇到羅芙緹。


  斯第爾頓船長頗為不屑地往旁邊歪了歪頭,示意羅芙緹在他身邊坐下,還給她買了杯淡啤酒。


  一得到同意,羅芙緹立刻迫不及待地粘到他身上,對侍女端上來的啤酒看都不看,抱著斯第爾頓船長的胳膊,把裸露的豐滿胸脯往他身上蹭:“不要嘛,人家要喝和你一樣的。”


  “這是龍舌蘭,對女人而言太烈了。”盡管北鬥想過酒癮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顧忌菲澤塔是不是女孩、有沒有到能喝酒的年紀。


  “我要嘛……”羅芙緹無視斯第爾頓船長一地的雞皮疙瘩,繼續用膩得死人的聲音撒嬌道。


  斯第爾頓船長卻依然板著一張臉,不過並沒有對她百試不爽的討好方式無動於衷,把杯子遞給她:“隻能喝一小口。”


  羅芙緹故意湊在他喝過的地方喝,隻是稍稍抿了一下,——她當然不會希望自己醉到不能享受接下來的樂趣,——就雙頰酡紅地倒在斯第爾頓船長身上:“你真壞,故意給人家灌那麽烈的酒,想做什麽?”


  “應該是你想對我做什麽吧?”斯第爾頓船長冷不防一把捏住羅芙緹小巧的下頜,“奧利維爾男爵夫人。”羅芙緹的化妝技術確實不錯,要不是北鬥的眼睛是能看見靈魂的鬼眼,菲澤塔還真認不出她來。


  被拆穿了身份,羅芙緹倒是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像受了冤枉一樣嘟起嘴:“明明是你想對人家做什麽,把人家約到這種地方來,還灌人家酒,擺明了是想非禮人家……小心我告訴我丈夫。”


  “隻要你丈夫有膽子和我決鬥,我隨時奉陪。”斯第爾頓船長放開羅芙緹。


  “你要為我決鬥!”羅芙緹拍手大笑,“真可惜,摩西當然沒膽子向你挑戰,那個檔裏沒長鳥的懦夫。”


  她麵前的這個才是檔裏沒長鳥的,盡管不是懦夫,菲澤塔想。


  羅芙緹勾著斯第爾頓船長的脖子:“說啊,想把人家怎麽樣,不說出來,人家會怕怕的。”


  境由心生果然一點不假。當初在日本的時候,菲澤塔女扮男裝逛妓院,聽遊女口口聲聲自稱“奴家”,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可是一想到羅芙緹那張比*還髒的嘴碰過範身上隻屬於菲澤塔的私人領地,現在還做作地吐出“人家”這個肉麻至極的詞……菲澤塔很有找個馬桶狠狠地嘔吐一通的衝動。


  斯第爾頓船長的臉被帽子的陰影遮住了,羅芙緹沒發覺自己的撒嬌撩撥起的不是欲火,而是怒火,還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豐滿的胸前:“看,人家嚇得心都跳成這樣了。”


  難怪男人都喜歡胸大的女人,這手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她自己呢?都快二十歲了,居然隻要穿得稍微寬鬆一點,依然能女扮男裝還看不出一點破綻。菲澤塔為自己近乎一馬平川的胸部默哀了一會兒。不過……“我好像沒有約你,是你自己來這裏的。”


  羅芙緹大笑起來:“一個我這樣身份高貴、舉止端莊的貴婦人會打扮得像個妓女一樣出現在下等酒館裏?誰會相信?小傻瓜,世人隻會相信男人對女人心懷不軌,可從來不會相信會有女人強暴男人。”


  可是女人強暴男人的事就不會發生嗎?菲澤塔想起了一個聖經故事。《創世紀》中,雅各之子約瑟被兄弟賣到埃及為奴,他的主人埃及護衛長波提乏因為約瑟的能幹而十分器重他,同時波提乏的妻子深深地迷戀上了這個年輕的希伯來人,並引誘他。約瑟明確拒絕了主母,不料波提乏的妻子拉著約瑟的衣服不放。為了脫身,約瑟隻能把衣服留下,才得以逃脫。不料波提乏的妻子對約瑟因愛生恨,告訴丈夫約瑟對自己心懷不軌,還拿著約瑟的衣服做證據。波提乏見人證物證俱在,絲毫沒有懷疑妻子的說辭,就把約瑟送進了監獄……男人是強者,女人是弱者,隻會有強者對弱者施暴,絕不會有弱者對強者施暴,這種思維定式是菲澤塔常鑽的空子,卻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同樣的手段算計。


  克裏斯蒂娜說得對,看到丈夫對自己不忠,不應該先入為主地按照性別來判斷犯人和受害者。雖然從一開始就猜到範肯定是被羅芙緹算計了,看到他當時和羅芙緹不堪入目的模樣,菲澤塔還是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罪責歸結到男人頭上,現在親身體會到羅芙緹的無恥,菲澤塔才知道不是範被她冷落了幾個月,因此對羅芙緹的誘惑把持不住,而是徹底被她陷害了。


  “你就是這麽算計範的?”斯第爾頓船長的聲音有些顫抖。菲澤塔就是因為想知道當初的真相,才叫住羅芙緹,現在盡管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她還想再確認一下,以作出正確的判決。


  “你吃醋了!”羅芙緹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接著便發酒瘋一樣大笑起來,“放心吧,康拉德先生看到那個小*流產,連褲子都忘了提,就發瘋一樣追了出去,居然想憑他的兩條腿去追馬車。哈哈,你不覺得可笑嗎?人的兩條腿怎麽追得上馬的四條腿呢?更不用說是兩匹馬的八條腿。——兩匹馬是八條腿,我沒算錯吧?——看到他那個傻樣子,我怎麽還對他提得起興趣?做完了讓小*流產的戲以後,我們什麽都沒做。更何況親愛的,自從認識了你,我怎麽還對其他男人提得起興趣?”


  範……受菲澤塔冷落,被羅芙緹栽贓,還失去了盼望已久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可他得到的隻有菲澤塔義無反顧的冷落和誤會。她怎麽可以對自己心愛的人那麽殘忍?北鬥保持著斯第爾頓船長表麵上的冷靜,讓菲澤塔可以在心裏哭個夠。


  “斯第爾頓先生,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感謝我嗎?”


  “感謝你什麽?”


  “把你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打掉,讓你不至於戴綠帽子。你也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吧?斯第爾頓太太那個*!有你這麽好的丈夫都不珍惜。”


  斯第爾頓船長一把掐上羅芙緹的脖子,幾乎要把她小巧的下頜捏碎:“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說……”羅芙緹醉眼朦朧地看著斯第爾頓船長,覺得他此時看起來更加俊美不可方物,“我不說,不說不說不說。有本事你*我說啊。”


  “喜歡我*你是不是?”斯第爾頓船長的手往下移,一把掐住羅芙緹纖細的喉嚨,“說,這他媽的從頭到尾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芙緹不是第一次遇到喜歡粗暴的歡愛的人,但是一對上斯第爾頓船長血紅色的眼睛,嚇得噤若寒蟬,一股腦地把什麽都說了出來——如何把範騙到幽會的地方,如何用麝香讓菲澤塔的胎兒不穩定,如何對各種誤會巧加利用……


  聽完以後,斯第爾頓船長滿意地放開了羅芙緹的脖子:“真好,好極了。”


  羅芙緹還沒有蠢到聽不出他是在說反話:“那個小蕩婦讓你心疼了?你就不心疼一心為你著想的我?”


  “你為我想什麽了?”斯第爾頓船長拿起酒杯,可是看到杯子上的唇膏印,又嫌棄似地放了下來,看起來還有些惋惜好好的一杯酒就這麽被糟蹋了。


  “我可是替你把綠帽子摘了。”


  “我要是在乎那麽點小事,維多利亞和範能活到現在嗎?”斯第爾頓船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輪流抬起又落下,“讓維多利亞以為範對她不忠,因為不想看到他而離開我,至今下落不明,這招離間計倒是挺高的。”


  “肯定是摩西搗的鬼。”


  斯第爾頓船長點了點頭:“如果維多利亞真的落到了黑斯廷斯男爵的手裏,現在不會這麽太平。我猜她也該是和奧利維爾男爵在一起。可是她現在人在哪兒?維多利亞是在黑斯廷斯男爵的別館失蹤的,我總不能因為奧利維爾男爵和黑斯廷斯男爵有交情,就上門去要人。”


  “你就那麽在乎她嗎?”斯第爾頓船長去奧利維爾家要人,要的卻不是羅芙緹,而是一直讓她覺得十分不順眼的“斯第爾頓太太”,讓羅芙緹覺得十分難過。


  “她很有利用價值,我娶她純粹是為了生意,和愛情無關。”斯第爾頓船長把手裏的杯子轉了一麵,想喝羅芙緹沒有碰過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酒裏麵可能混有她的唾液,最後還是悻悻然放下了杯子。“可惜啊,這麽好的一個女人,還是被搶走了……”


  “她是好女人,我就不是?”羅芙緹受了委屈一樣嘟起嘴,“她對你有用,我就對你沒用嗎?”


  “你對我有什麽用?幫我花錢?”斯第爾頓船長帶著幾分不屑看了看羅芙緹,隻是有這樣一副美絕人寰的俊顏作陪襯,不屑也變成了帶著邪魅的桀驁不馴,讓羅芙緹徹底看呆了。


  “我可以幫你監視摩西。我覺得摩西和斯第爾頓太太那個小賤人想對你不利,他突然提出要我找個漂亮的女人去勾引伊密爾船長,肯定是在謀劃什麽,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斯第爾頓太太”這邊不需要羅芙緹*心,不過再有個人給摩西搗亂……聽起來不錯。


  見斯第爾頓船長默不作聲,羅芙緹急了:“難道你懷疑我嗎?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


  斯第爾頓船長捏過羅芙緹的下巴,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的嘴唇:“你願意幫我監視奧利維爾男爵?”


  “我願意……”羅芙緹著魔一樣呢喃,“我願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去死……”


  “好極了。”


  斯第爾頓船長一把攬著羅芙緹的腰站起身,隨手扔給櫃台一把閃閃發光的銀幣,不等被闊綽的客人嚇傻了的老板娘回過神,就自己拿過一把鑰匙去和羅芙緹開房間。


  終於到手了嗎?羅芙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被斯第爾頓船長以狗刨式扔在床上,隻覺得下身一涼,裙子已經被掀到頭頂,白花花的大屁股和兩條光溜溜的大腿都無遮無掩地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接著就聽見後麵傳來解腰帶的聲音。


  菲澤塔正打算用腰帶把羅芙緹打得求饒,北鬥平靜一如既往的聲音及時給她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小主,你打算現在就殺她嗎?”


  經北鬥提醒,菲澤塔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是把軟劍當腰帶用。如果用軟劍來抽她,恐怕一下就能讓她被腰斬了。


  “斯第爾頓船長……”羅芙緹人被掀起的裙子遮住了,但是聲音激動得發抖,雙腿間還流出了令人作嘔的液體。這副模樣在男人看來大概挺誘人的吧?可惜落到女人——尤其是一個長相身材都遠不如她還被她戴了綠帽子的女人——眼裏,她的樣子隻能把對方所有的怒火全部勾出來。


  沒關係,沒有腰帶有點不盡興,不過還不至於會影響到菲澤塔施暴的興致。菲澤塔從羅芙緹身下抽出床單,撕開後卷成纜繩一樣的布條,還在水裏浸了浸,以保證布料的柔韌。現在看起來差不多了,估計換作用船上的纜繩,效果也不會更好了吧?菲澤塔先甩了兩下試了試,便獰笑著走向羅芙緹……


  維奧莉特聽到的響徹整幢房子的慘叫聲其實是這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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