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她就這麽不想見我?
“那我就先回去了。”心緒微亂,顧文茵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看似淡然開口的瞬間,神色都似乎有些慌亂。
見她這樣,鐵匠實在是不放心,到底還是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剛過亥時,街上不少客棧也已經打烊了,逛無可逛,歇無可歇,顧文茵便開始故意繞遠。
一路跟著她漫無邊際的東走西晃,一段原本隻需要一刻鍾的路程,偏偏被她生生拖長了好幾倍。
直到亥時末,顧文茵才終於回了府,戰王府的門前依舊燈火通明,甚至連大門都並未落閂。
這是特意在等她嗎?那,邵子墨也還沒睡嗎?
顧文茵不由得心底一動。
兩個將士守在門前,一見她來,雙雙齊齊的行了一個軍禮:“王妃!”
“王府每夜都不閉門嗎?”神色微閃間,顧文茵開口時情緒也有些複雜。
“是。”卻不料,將士卻答得迅速而斬釘截鐵。
似乎這就是事實一般。
聞言,顧文茵微微鬆了一口氣,抬腳走進去的時候,鐵匠才轉身離開。
見顧文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轉角,又等了足足一刻鍾時間,門口的那兩個將士才相視了一眼,將門關緊、落鎖……
一路回了主院,顧文茵一直在想著等下要是見到邵子墨了,該說些什麽。
因此到了門口,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但無論是走的多慢,這段路依舊隻有這麽長,轉過了幾個回廊,便已經可以望到院子了。
隻是意外的,房間的燈已經熄了。
一切靜謐如斯,恰如這冬夜。
顧文茵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心裏卻好像是陡然空了一塊。
矛盾至極。
微微愣了片刻,看了眼紫依的房間,顧文茵神色微動,才抬腳去了叮當那兒。
見她離開,邵子墨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抖了抖肩上的冷霜,視線卻一路跟隨著顧文茵。
纏綿繾綣,又小心翼翼。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好的,叮當這裏也早都按照她的習慣布置好了。
顧文茵的鼻尖不由得有些微微泛酸,可邵子墨對自己越好,自己卻越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叮當已經睡下了,見她進來,似乎也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顧文茵的動作不由得放的更輕了幾分。
桌上的食盒裏還溫著一份粥和幾樣小菜。
並不是她先前讓紫依去取的蓮子羹。
清淡的香味幾乎是瞬間便勾住了她的胃,心底一動的瞬間,顧文茵的身體已經率先一步作出了反應。
暖糯的粥進入胃裏的時候,顧文茵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
這味道,好熟悉。
心底的情緒翻湧,顧文茵半垂眸的瞬間,眼睫微顫……
翌日,顧文茵極早便起來了。
似乎是為了刻意避開邵子墨,洗漱完後便拉著芍藥出了府。
“怎麽今日想起來要去巡視了?”
芍藥昨日正忙著鋪子重新開張的事情,關於府裏發生的事情也隻是聽到了一些風聲,並不清楚細節。
自然也就不知道顧文茵和邵子墨之間的那些小別扭。
但對於顧文茵一反常態的態度,芍藥到底還是有些疑惑的。
“昨天把紫依和蘇哲的事情定下來了,總得挑些鋪子給她做陪嫁。”顧文茵眼神閃躲間,隨口扯了一個借口。
“紫依……和蘇哲?”芍藥依舊是一臉懵,重複了一遍之後才陡然回神,連帶著語氣都激動了起來,“他們成了?”
“嗯,萬事具備。”顧文茵眉梢微挑的瞬間,神色也像是輕鬆了幾分。
隻是心底的一層陰霾卻依舊揮之不去。
說起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來鋪子裏。
她後來讓芍藥置辦的那些鋪子倒是不錯,無論是盈利還是口碑,都很不錯,各色鋪子都挑了幾間,讓芍藥記下來之後,顧文茵突然神色微動。
“先前外公給我的那些陪嫁鋪子,在什麽地方?”
“王妃,都還沒收拾好,不如改日再去?”芍藥的臉色幾乎是瞬間便染上了幾分為難。
可顧文茵卻隻是搖了搖頭。
現在時間還早,她還不想回府。
雖然明知道那些事情和邵子墨無關,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怨恨自己……
而另一邊,邵子墨早讓廚房備下了早膳,左等右等卻並沒有見顧文茵,不由得微微怔愣。
想問顧文茵怎麽還不來,張了張嘴,卻有些不知怎麽開口。
剛想問的時候,蘇哲卻正好走了進來,朝他行了一禮,遞了個小布包過來:“王爺,翊王剛派人送來的。”
“嗯。”邵子墨沉聲應了一句,接過布包看了看,是一封信和一件上好的白狐裘。
信上隻有一句話,不親不疏,言辭正好。
“翊王倒是有心了。”指尖輕輕撫過狐裘,邵子墨眼底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讓丫鬟將東西收好。
順勢拿起勺子撥弄了一下桌上的粥,因為涼,都有些微微凝固了起來,“再拿去熱一下。”
“是。”丫鬟應了一聲,剛想將粥端下去,蘇哲神色微閃,開口時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王爺,王妃一早就拉著芍藥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這是多麽不想見他?
邵子墨心念一轉,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顫,見狀,丫鬟也不敢上來將粥端走,隻是求救似的看了蘇哲一眼。
蘇哲微微搖了搖頭,便見邵子墨放下了勺子,看著麵前一桌子的菜,卻是毫無胃口了。
“都撤了吧。”
一口也沒有動,可邵子墨卻絲毫都沒有察覺餓。
顧文茵坐在馬車裏,一路看著街上和昨日陡然不同的風光,心底到底還是多了幾分感慨。
昨日還是一片縞素,今日便十裏飄紅。
隻是芍藥卻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幾次想開口勸她,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馬車逐漸慢了下來,不偏不倚的停在了鋪子前。
隻是相比於其他的繁華,原先外公給她的那些鋪子,卻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剛到門口,顧文茵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