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 這怎麽可能！
話音剛落，不少人紛紛議論起來，無非是說著她沒膽子應戰。
顧文茵聽見這種議論，嗤笑一聲，把韁繩遞給侍從就要回到台上。
何蕊一眼看到，頓時站了起來，尖聲道：“怎麽，你不敢了？穆姐姐，你就是太好心，什麽讓她為難，不過一場比試罷了。我看啊，她多半是膽怯了！”
激將法？
顧文茵揚了揚眉，開口接了一句，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何蕊無語凝噎：“若是何小姐有興趣，大可以自己上場。”
“你！”何蕊神色微怔，卻也有些說不出話來，見狀，皇後也順勢開口，眸色深沉。
“何小姐確實是有些失禮了。”
何蕊還沒來及委屈，皇後的話鋒卻陡然一轉：“不過，穆小姐說的這種方式倒是新奇，本宮也相信戰王妃的射藝，不如趁此興致，一人三局，為春獵助興？”
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穆尚清，說著，又看向了顧文茵，笑容端莊。
三局，總該有一次能要了顧文茵的命！
穆尚清會意的一笑，神情卻依舊溫婉端莊。
邵子墨幾乎是瞬間就皺起了眉，剛要開口，卻見顧文茵勾起一個笑容，腳步一頓，徹底停止了回去的腳步。
“皇後娘娘盛情相邀，文茵怎能推卻？”
誰說的她都可以推，唯獨皇後……
顧文茵下意識地看了眼邵子墨，正好對上了一雙毫無笑意的眸子，無聲之間卻透著寒意——
穆尚清明顯心懷不軌，怎能答應？
見她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邵子墨眉頭皺得更深，心頭仿佛都燃起了一股火焰，她是在跟他賭氣？
“本王認為此次比試——”神色微轉間，邵子墨還是忍不住開口，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此次比試很好。”皇帝撫掌大笑，眼底卻多了幾分狠戾，“難得戰王妃有雅興，來人啊，去備箭。”
一句話，下了定論，邵子墨不得不坐下，眉頭緊皺。
顧文茵卻已經收回了目光，抬手把弓箭拋給侍從，接過了蘋果。
看向走下來的穆尚清，剛要開口，卻見穆尚清含蓄一笑，藏住了眸中的算計：“尚清射藝不佳，不如王妃先讓一局？”
“好啊，那請吧。”顧文茵挑了挑眉，點了點頭，開口時嘴角卻多了幾絲嘲諷。
想要她的命是吧？
有本事就來拿！
穆尚清心底快要冷笑出聲了，麵上卻柔柔一笑，本就清麗的麵容更是動人，輕聲道：“那王妃小心了。”
說著，仔細觀察了一些顧文茵的位置，戴上了蒙眼的黑巾。
顧文茵就站在原地，看著她彎弓搭箭，竟然絲毫不動，仿佛要被射的不是自己一樣。
頭上頂著的蘋果隻有拳頭大，要是稍微往下射一點，恐怕就要小命休矣。
哪怕是之前傳了不少顧文茵的謠言的人都緊張了起來，議論紛紛。
“這戰王妃真是瘋了，居然真的答應這樣的比試……”
“穆小姐射藝尚可，想必不會出什麽意外？”
“可萬一她不小心手抖呢，刀劍無眼啊！要是真射中了……”
雖然蒙上眼睛，穆尚清卻能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悄然彎了唇角，她刻意一鼓作氣地拉開了弓弦，做出有些緊張的姿態：“若是怕了便躲下，可千萬別傷著了！”
開口時語氣緊張，像是關心，可黑布下蒙著的眼裏，卻有一絲陰狠陡然而逝！
“嗖！”
她的手一抖，本來應該射向上方蘋果的箭矢就偏了，直直地朝顧文茵的左肩射去！
與此同時，觀看的人都驚呼出聲！
不少人都不忍地移開了目光，不想看到那些血花四濺的一幕。
皇後也悄然扯起了一塊方帕，不動聲色地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邵子墨不著痕跡的把玩著手裏的酒盞，可身子卻是不自覺地坐直了幾分，若是仔細看去，指尖已經拈了一片碎瓷。
顧文茵剛想躲開，胸口卻突然一窒，就連呼吸都似乎亂了一拍！
身上的餘毒還真是會挑時間發作！
顧文茵眉頭微皺，身子陡然一頓。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箭幾乎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顧文茵左肩快速地抖了一下，輕輕一側身，就在箭即將抵達的一瞬間，間不容發地躲了過去！
圍場很空曠，箭矢從她身旁擦肩而過，最終無力地落在了草地上。
邵子墨這才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放鬆了一些，隻是看向顧文茵地眼神裏到底還是多了幾分埋怨——
即便是想藏拙，也不該這樣冒險！
“啊，對不起，你沒事吧？我——”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穆尚清仿佛嚇了一跳，就要摘下黑布，卻因為焦急幾次不得其法。
可接著，她就聽到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還有兩次。”
穆尚清的神情幾乎凝固，下麵的拿腔捏調卻戛然而止，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這是顧文茵的聲音？
中氣十足，絲毫不像受傷之人。
她看不見，坐在席麵上觀看的眾人卻看的分明，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頓時小聲議論起來。
“居然躲過去了？”
“應該隻是巧合……嚇呆了，就躲過去了吧！”
“還敢讓穆小姐繼續射，也膽子太大了吧？”
議論聲此起彼伏，大多數人還是不願意相信顧文茵的身手真的這麽好，隻有一些從過軍的人麵色凝重，沒有參與討論——
方才那一瞬，看似隨意，可沒有底子的人，是根本辦不到的！
穆尚清聽著這些人的話，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心情跌落穀底，居然沒射中！
“那戰王妃，我再來了。”說完，便再次彎弓搭箭。
“嗖！嗖嗖！”
這次一連三箭，都直直地朝顧文茵射去！
穆尚清深知戲不能演過頭，這一次準頭倒不是很差。
隻是三箭都偏移向了不同的方向。
她看顧文茵還怎麽躲！
看上去仿佛是之前射偏了太緊張了，拿弓箭的手都在抖。
所有人心底都隻有一個聲音：這一次，戰王妃真的完了。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唏噓就戛然而止！
驚呼聲低低地響起，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看著這一幕。
怎麽可能？
所有人腦子裏隻剩下這個字，目光也隻有呆滯和震驚。
三支全部射偏的箭矢，居然全部正好射中了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