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質疑
秘書點點頭,很快就收拾哈桌上的這封信,給韋市長添上了茶水,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這樣就平平靜靜的又過了一天後,剛好市委有一個會議,韋市長就準備在這個會上發起一輪攻勢了,在他的發言中,他先是給大家做了工作方麵的一些講話,最後他說:“同誌們,一個地方的發展好壞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我們當地的幹部品質,更要體現公平,公正和公開的原則,最近我就接到了一封群眾的來信,這是一個洋河縣局長的來信,他就對洋河縣的書記華子建同誌發出了質疑。”
本來大家都很隨便的聽著他的講話,這洋河縣和華子建幾個字一出來,大家都一下關注起來,因為都是知道華子建意味著什麽,他就是代表秋紫雲,韋市長對華子建的發難,會不會是一次對秋紫雲的發難呢?
秋紫雲也是一樣的,洋河縣那三個字一出來,她就心裏一緊,上次在會上呂副書記已經對華子建有過說辭,還好,後來呂副書記在第二次會上把那事情給忘了,沒有讓韋市長得逞,沒想到這韋俊海今天親自披掛上陣了,他又想搞什麽名堂。
韋市長看看大家都專注了起來,心裏暗暗一笑,繼續說:“在這封信中反映了華子建同誌和洋河縣一個叫向梅的女同誌關係不清不楚的,當然了,這是個人的問題,但嚴重的是,就在最近,華子建還不顧多數人的反對,直接把這個女同誌破格提拔到了縣委辦公室做了主任,整個洋河對此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說多難聽的都有,讓洋河縣委的威信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損害。”
秋紫雲開始有點坐不住了,要說華子建在其他方麵有問題,自己是敢於給他擔保的,但說到這個私生活上麵,自己還真的不好下結論,華子建風流倜儻,人也年輕,難保不會在那上麵有點出格的舉動,但他再怎麽做,也不應該就把對方提拔起來啊,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不過想是這樣想,她的態度卻不能有絲毫的退縮,因為這不僅僅是華子建的一個人的問題,這裏麵還涉及到自己的威信。
秋紫雲沒有等韋市長說完,就接上了話說:“俊海同誌啊,我們應該注重實事求是,對這些道聽途說的事情有時候也當不得真,你說是不是?”
韋俊海就笑笑說:“是啊,我也沒有說要去查實,隻是提出一點希望,至於這個向梅夠不夠資格做辦公室的主任,很簡單,請組織部去落實一下就清楚了,我相信事實勝於雄辯。”
秋紫雲真的有點擔心起來,看韋市長一副篤定坦然的樣子,估計這個叫向梅的女人確實有點問題的,這樣一想,秋紫雲心裏有多出了一份幽怨來,年前有傳聞說華子建和副縣長仲菲依關係特殊,自己也曾今見過仲菲依看華子建的眼神,自己也問過華子建,他也沒有一個正麵的回答,看來那事情是真的,怎麽這次華子建現在又和這個女人好上了,他就一點不顧惜他的名聲,也不顧惜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感受嗎?你要說找個人結婚,我沒什麽話說,但你要找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對得起我對你這幾年的愛嗎?
秋紫雲又想起了上次華子建拒絕陪自己,去找別的女人的事情了,對這件事情秋紫雲一直是耿耿於懷的,她也是凡人,不管她是市長,書記,省長什麽的,她終究首先還是個女人,她有嫉妒,有多愁善感,也會有怨恨。
秋紫雲心裏很不好受,但她還必須強壓住自己的情緒,還是要保一保華子建的,他出了事情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秋紫雲就張口準備說話了,但有個人比他還快了一步,這個人就是呂副書記,他知道華子建為什麽要提拔向梅,他也知道向梅不可能和華子建有多深的交情,同時他更不能讓相關部門去調查向梅,在向梅很多次的工作中,其實還有他的一些痕跡在裏麵,所以他必須把這件事情扼殺在今天會場中,扼殺在搖籃裏。
呂副書記笑容滿麵的說:“我看我們一天工作還是太輕鬆了一點,嗬嗬,為什麽這樣說呢,不就是一個縣上副科級的幹部的調整嗎,嗯,我聽說隻是個副主任,我們用的著在這上麵花費精力嗎,我們柳林市難道各項工作都走到全省的前列了嗎?同誌們啊,我們差的還很遠,我們應該把全部的精力和智慧都用到改變柳林是經濟麵貌上來,對不對啊。”
他這話一說,韋市長立馬就瓜了,本來他想的是自己要是一提出,呂副書記一定會帶上他那一兩個人給自己遙相呼應的,沒想到呂副書記這話說的如此生分,倒像是自己不務正業,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在糾纏一樣。
韋市長的臉就有點紅了,但他沒有辦法和呂副書記叫板,對付一個秋紫雲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要是自己再把呂副書記推到了秋紫雲的陣營,那這個柳林市自己就不要再想玩轉了,他恨恨的咽下了這口氣,搞不清這呂副書記哪根筋給搭錯位置了。
不是說他一個人這樣驚詫,秋紫雲也是吃了一驚,這兩個人過去都市一唱一和的,今天怎麽到先給幹上了,嘿,好事情,那今天這韋俊海就該他倒黴掉價了。
秋紫雲就笑笑,看了韋俊海一眼,爭取把韋俊海和呂副書記的矛盾在加大一點,她就說:“嗯,我讚成老呂同誌的話,這也是我想說的,我們要看長遠,看大局,著眼點放高一點,這樣就會像老呂說的那樣,讓柳林市的經濟工作走上一個新高點。”
秋紫雲也和呂副書記一個腔調,那就是你韋俊海無聊,柳林市之所以現在搞不上去,就是因為你沒有長遠的眼光,看不到大局。
韋俊海吃了一個悶虧,也無法分辨,隻能嗬嗬的笑笑說:“我就是這樣一講,也不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費多大的精神去研究,隻是希望我們基層同誌可以把工作做的更好一點。”
呂副書記見自己的話收到了效果,也就接上說:“韋市長的用意是好的,我們也都理解,柳林市的落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過最近我還是感覺各項工作都很有起色的,這還是韋市長指揮得力,不管別人怎麽說,我是很佩服老韋的。”
說完他就很友善真誠的對韋市長笑笑,韋市長也回應了他一個親切的微笑,不過心裏憤恨的罵了句:老家夥,今天吃錯藥了,害得我如此難堪。
秋紫雲見這事情也過去了,不想在繼續的糾纏在這個上麵,她轉變了一個話題,又講了幾個其他的問題,才散會了。
秋紫雲一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她的怨憤才逐漸的流露出來,一種過去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失望悄悄的湧現在了秋紫雲的心頭,她呆坐在靠椅上,手裏漫無目的的擺弄著簽字筆,散亂的眼光漠然的看著前方。很多事情,很多過去自己和華子建的事情,都 的閃現在了眼前,對華子建她還是牽掛,但今天卻有多了一種失望,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副職了,他是洋河縣的挑梁大哥,難到還能像過去那樣隨隨便便嗎?
他是單身,自己可以理解他對女性的渴望,他也很年輕,自己也知道他強烈的需要,但這都不能是他忘記責任的借口,他要為洋河幾十萬百姓負責,他要為自己負責。
秋紫雲拿起了坐上的電話,她認為有必要給提醒一下華子建,電話接通了,但那麵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喂,你好,我是洋河縣書記辦公室,你那位啊。”
秋紫雲有那麽幾秒鍾的時間沒有開口,她的眉頭鄒了起來,在對方有一次“喂,你那裏?”的時候,秋紫雲冷冷的說:“叫華書記聽電話。”
那頭很柔媚的聲音就又響起了:“他啊,嘻嘻,還在衛生間呢,要不一會你再。”
秋紫雲沒等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她的眼光中有了很冷的一種光芒,她拿起電話,撥通了華子建的手機,但響了很長時間,那麵都沒人接,這個時候,秋紫雲的眼中就好像出現了華子建正在那裸身翻滾的畫麵,她使勁的壓斷了電話,用手抱住了頭,就這樣,抱了好幾分鍾,她才抬起頭來,長籲了一口氣,人也恢複了往日的鎮定自如。
華子建在幹什麽呢,他今天跑了幾個點,也是剛回來,還沒放下包,就見向梅敲門走了進來,給他送來了一份在省交通廳立項要款的計劃,這也是他前兩天交代向梅準備的,主要就是在這次立項要款中,洋河縣應該準備那些基本的條件,比如都找省,市那些人,每個人身上最多花多錢,是送禮品還是準備現金等等的一些基礎數據。
向梅很積極的,她決定在這個事情上好好的露一把,不僅要讓自己在縣委站穩腳跟,還要讓那些背後說自己小話的人看看,老娘是憑借真槍實彈坐上來的。
華子建也是要用她這個想法,隻要她這次真的能從上麵要個幾千萬來,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就算當初給她的是一個副縣長位置,那都合算的很。
但華子建卻沒有時間馬上看她的東西,華子建難為情的看著向梅說:“要不你等會來,我憋了一路了,先進去處理一下。”
向梅就咯咯的笑了起來說:“我等你,你慢慢處理,不要緊張,咯咯,咯咯。”
華子建也不想多說話,真的是尿急,就走進了衛生間,這個時候剛好秋紫雲的電話就來了。
後來秋紫雲又打了華子建的手機,但華子建手機在包裏,他人在衛生間,也就沒有聽到,等出來以後就和向梅研究了一陣計劃書的事情。
向梅倒是提醒了他一下,說:“華書記,剛才有個電話找你,是個女的。”
華子建拿著計劃書,沒怎麽在意的“嗯”了一聲,繼續看著,向梅也不好打擾他,其間華子建也接了幾個座機電話,一直都沒注意手機,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才把一些問題討論清楚,向梅很溫柔的看看華子建說:“華書記,年前你是答應我的,說抽時間一起坐坐,你看什麽時候合適?”
華子建想起了確實有這麽一件事情,就笑笑說:“就這幾天吧,等我稍微的閑一點,我們就一起坐坐,怎麽樣?”
向梅就嫣然一笑說:“好,我等你消息。”
說完就告辭離開了華子建,華子建伸個懶腰,這才好好的喝了幾口水,把包打開,拿出煙來,點上了一根,吸了幾口,又從包裏拿出了手機,看來一眼,哎呦,這上麵怎麽有秋紫雲的一個未接電話,華子建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他就趕忙的用桌上的座機給回了過去。
幾聲振鈴後,那麵電話是接通了,但秋紫雲卻沒有說話,華子建就對著話筒說:“喂,秋書記,你好啊,我華子建。喂,喂。”
就在華子建懷疑是不是電話有問題的時候,那麵秋紫雲才說話了:“你剛才在幹什麽?”
秋紫雲的口氣生硬,而且少有的冷淡,這讓華子建心裏一陣的緊張,他很了解秋紫雲的性格,也聽的出秋紫雲的語氣。
華子建就忙說:“我剛才在辦公室,手機放包裏沒聽見。”
秋紫雲說:“我知道你在辦公室,剛才辦公室接電話那女的是誰?是不是那個向梅?”
華子建愣了一下,想起了向梅說過的剛才有個電話的事情,就說:“奧,對,是她,你也認識她啊,那會我在衛生間呢。”
秋紫雲依然很冷淡的說:“我當然認識她了,聽說還是個大美女,不然怎麽能讓我們年輕英俊的華書記情有獨鍾呢,連原則都不顧了,就把人家破格提升了。”
華子建越聽這話越不對勁了,就忙說:“秋書籍,是不是有什麽風言風語,我和她沒有什麽的。”
“沒有什麽為什麽要破格個提拔?”秋紫雲不依不饒的問。
華子建就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要說清這問題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情,他猶豫著,還沒說,秋紫雲就說了:“華子建同誌,你最好收回你這個任命,我不希望別人拿這件事情做什麽文章,至於你自己,現在也要懂得愛惜羽毛,你的地位的責任是不允許你亂來的。”
華子建有點驚訝了,收回任命,這不是開玩笑的嗎?那自己以後這臉麵放什麽地方,以後還怎麽在洋河縣工作,並且自己設計好的要開發旅遊,修路等等的構想都要受到限製了,他就辯解說:“秋書記,其實這個向梅在省上很有點關係的,我是準備。”
“我不管她有什麽後台,也不管她和你關係如何,這都不是我考慮的,我隻是要求你盡快的收回任命,把這件事情畫個句號。明白嗎?”秋紫雲不想聽華子建的解釋了,她已經開始對這個女人有了憎恨,這個女人竟然讓華子建第一次的對自己的命令產生了抵觸情緒,這是絕不允許的。
華子建沉默了,他不知道為什麽秋紫雲今天會變的這樣霸道和難以通融,是的,華子建無法理解秋紫雲此刻的心情,秋紫雲的憤怒在加大著,華子建無聲的沉默猶如是在想自己宣誓著一種權威和獨立,這更讓秋紫雲難以接受,她就再一次很冷的說:“華子建,我的話在你洋河縣是不是執行不了,你翅膀硬了是嗎?”
華子建不得不說話了,他有點沮喪的說:“秋書記,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也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們先不要談這個問題,等我們都平靜一下,我給你好好的匯報這件事情。”
“我不需要你的什麽匯報,你就說這個女人你撤還是不撤?”秋紫雲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華子建已經無路可退了,他在想,那就先答應她吧,等她氣消了,自己在給她解釋:“好吧,我聽秋書記的指示,最近就把這個任命撤了。”
秋紫雲在那麵也一下子沉默了,她似乎也意思到自己今天不大正常,到底是為什麽呢?也許是因為自己老是擔心華子建會離開自己,他會離開自己嗎?會的?自己已經老了,而他還是那樣的年輕,他身邊的美女一定不少,他又怎麽能還記得自己這個老太婆呢?
秋紫雲掛上電話,自怨自艾的憂傷了好一會。
而華子建也心情沉悶的思考這這個問題,這件事情自己怎麽處理?
他站起來,在辦公室走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拖一拖,不能隨便的撤回這個任命,這是自己在洋河縣的第一個任命,如果就這樣玩笑般的撤回來,以後自己的政令還能在暢通和獲得信任嗎?
朝令夕改是一個領導者的大忌,更為重要的是,沒有向梅的協助,單憑自己是很難向省交通廳爭取到那些資金,那麽自己在洋河縣也將一事無成,繼續的和前任一樣混下去?這絕不是自己當官的目的,要當一個行屍走肉般的領導,自己還不如不做。
他打定了主義,希望這件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秋紫雲事情一多,就會忘記,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但如果她下一次再提起了呢?華子建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他幹脆也不在去想這個問題了,管她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幾天都過去了,華子建暗暗的僥幸著,秋紫雲好像真的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問自己了。
就在他暗自高興的時候,一個更大的災難卻降臨在了他的頭上,華悅蓮聽到了這個傳聞,據說是華書記親口告訴她的,這讓華悅蓮大受打擊,她已經沒在乎過去華子建和仲菲依的傳聞,那時候她感覺自己和華子建還沒有談戀愛,但現在呢,華子建背著自己又和向梅有了瓜葛,這個向梅自己是知道的,風流,風韻,多情,難怪上次華子建要和人家一起去爬山,後來還突然的在吃飯的時候答應提升向梅,而且竟然就在後來沒幾天的時間裏真的就提升了她,原來這裏麵有這樣多的貓膩在裏麵啊。
她不得不相信這事真的,因為作為一個乖女兒,她是不會不去相信老爸的話,她也知道老爸雖然離開了柳林市,但柳林市發生的每一點小事,他都會很快得知。
華書記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確實也猶豫了很長時間,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華悅蓮,但後來他還是說了,因為他對華子建在這方麵真的比華悅蓮還要擔心,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最後淪落為一個玩偶,或者犧牲品,在最近他也想過了,他可以不計較華子建對他發動過的那些攻擊,隻要他真心實意的對華悅蓮好,隻要他可以永遠維護華悅蓮的安全,維護華悅蓮的幸福和尊貴,那麽就算自己委屈一下,也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但華子建和向梅的緋聞就再一次擊碎了華書記對華子建剛剛形成的一點點好感,他越來越感到,自己的女兒不能托付給這樣一個風流倜儻玩世不恭的男人,不能,絕不能!
在華悅蓮聽到這個話以後,她傷心的哭了好久,她開始從側麵打聽,從洋河縣過去自己上班的公安局那些同事那裏打聽,但聽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在別人把她當成一個旁聽者,給她講訴的時候,又為了情節的需要,都多多少少的再添加了一點佐料進去。
更為可怕的是,每一個人又很好的去彌補了前一個人話中的露洞,讓這個傳聞是那樣的合情合理,又是那樣的栩栩如生,幾乎成了確鑿無誤的事實,甚至她們在那裏約會,開的那個房間,兩個人在房間中的叫聲都把旁邊的旅客吵醒,最後人家對酒店投訴,酒店還給人家道歉,等等的這一切,都說的活靈活現的,這怎麽可能不讓華悅蓮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