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長安一夜四
“你恐怕沒有機會了。”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誰?”史霖凹嚇了一跳,他以為是胡慧中去而複返了。
“好久不見。”陰影裏出現一個長相清麗的少女,她的身後還跟著五個小孩子。
“香嵐。”史霖凹先是一喜又是一驚,他發現少女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這種變化有些恐懼。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香嵐已死請叫我聖母。”少女給了地獄道主一個迷之微笑。
“聖母!”史霖凹表示自己很驚訝。
“大膽妖魔,見到聖母還不下拜。”跟著香嵐的五個小孩三男兩女,那個個子最高的小男孩突然開口叫道。
小崽子反了天了,史嵐凹雖然重傷未愈,但揍揍小學生還是沒問題的,他一伸手又是召來幾隻蝙蝠。
“撲撲撲。。。”幾隻蝙蝠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過在史霖凹的意誌下,它們還是張牙舞爪的向那男孩撲去。
“保護聖母。”一群飛飛過來了,那男孩竟不害怕。
其他幾個孩子聞言都跑過來了,他們站成兩排,看上去像是個陣勢。
“撲撲撲。。。”孩子們剛落位,蝙蝠就過來了,它們的獠牙眼看就要落在這些孩子的脖頸上。
“保護聖母。”幾個孩子同時大喊一聲,他們手拉手,那些蝙蝠眼看要撲過來,卻又向旁邊撲去,一隻隻無頭蒼蠅一般的失去了方向。
“五子亂神陣。”史霖凹本來就是陣法大師,這個陣法還是他教給香嵐的,不過陣法也分活陣和死陣。
這世間大多數的陣法都是死陣,以花草樹木山川河流為陣,隻有軍陣才是活陣,以士卒為陣,在戰場上排成陣勢可以起到以少敵眾,以弱擊寡的作用。
五子亂神陣也是以人為陣,不過這不是活陣,隻是一個用於迷蹤的藏物之陣。
布陣需要五個童男童女,用他們的血為引,把五人合成一個整體,可以迷惑修真者的靈覺,不過這五個孩子是不能動的,一旦陣成他們就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
可是眼前的這五個孩子能動,不僅能動,他們還能說話。
“保護聖母,保護聖母。。。”這一聲聲稚嫩的童音告訴史霖凹,這已經不是他以前知道的那個陣法了。
“你想幹什麽?”連個孩子都擺不平,現在的“香嵐”更是高深莫測,史霖凹心中有了退意。
“這個世界需要信仰,史霖凹你罪孽深重,不如皈依光明,以後也好得到一個善終。”聖母朝他笑道。
“白日做夢。”史霖凹沒想到“香嵐”竟然想讓自己做她的小弟,這還是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徒弟嗎?
“那就隻能殺死你了。”聖母的聲音裏充滿遺憾。
跑,史霖凹也是一代宗師,不過一代宗師和
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的反應也沒有什麽不同,他化成一團黑雲,飛快的向遠方遁去。
通神境界的修真者一般都會了然數種大道,史霖凹的這朵黑雲也是雲之道。
“退、黑、花、開。”聖母的手並成一個花形,這朵花開放的時候,天亮了。
黑夜中所有的光線都開始向女子的手中聚集,光照亮了她的身體她的臉,就連她的靈魂也無所遁形。
“是你!”黑雲中傳出史霖凹驚慌失措的叫聲,他終於知道“香嵐”不對在哪裏了,可惜晚了。
隨著女子的雙臂上揚,那些光明印到了黑雲上,史霖凹從天上掉了下來。
“原來是你,你是殺不了我的,你竟然可以重生我當然也可以。”史霖凹灰頭土臉的倒在地上,不過他的嘴還是很硬。
香嵐的身體裏有殷若即的靈魂,不過原本屬於香嵐的靈魂並沒有被磨滅,兩者形成了一種共生的關係。
通神者靈肉分離,史霖凹當初殺不死殷若即,同樣的,聖母現在也應該死不死他才對,史霖凹感覺這樣很公平,可惜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公平。
“去祛除黑暗吧。”聖母一揮手,那五個小孩就圍住了史霖凹。
“你們不就會個五子亂神陣嗎?”中年人心想這都是我玩剩下的玩意。
“我咬。”孩子們很快就用行動回答了史霖凹,五個孩子撲在他身上,一口一口的咬了起來。
“啊啊啊。。。”地獄道主的血肉和靈魂被五個孩子一口一口的吞下肚,夜色中隻有他絕望的嚎叫,這樣他就沒辦法重生了,原來這才是光明。
慘叫聲停止,那幾個孩子又回到聖母的身邊,可怖的是他們看上去好像比剛剛成熟了一些。
“你們也該有自己的名字了,你們以前叫什麽?”這幾個孩子已經是第二次出場了,聖母這才想到要給他們起個名字。
孩子們心想我們哪裏知道阿,劇本裏又沒寫,不過他們不能這麽說,最後還是那個高個男孩回答了這個問題:“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前的名字早已經流逝在風中了。”
“那我就賜給你們幾個法名吧。”聖母指著那個高個男孩說道:“以後你就是我的光明左使。”
“謝聖母賜名。”這個名字蠢透了,不過小配角沒人權,高個男孩還得謝恩。
“你是光明右使。”有左就應該有右。另一個胖乎乎的男孩也得到了法號。
“謝聖母。”胖男孩也感謝聖母。
“光明前使,光明後使,光明中使。”聖母一口氣把其他三個人的法號也起了,這又是三個沒有創意的名字。
心裏mmp那三個小學生連謝恩都免了,隻是假裝崇拜的看著女子。
“我們去尋找新的黑暗。”女子說了句口
號,幾個孩子就拉出一個車駕來,道具看上去有些熟悉,實際上就是用胡慧中的那輛驢車改造的。
這裏沒有毛驢,不過有五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聖母上車,幾個光明使者抬著驢車消失在黑暗中,原來這就是光明。
“慧中原來你在這裏阿。”胡慧中騎著小黑漫遊在長安的夜色中,她沒有找到雨晨,倒是被別人找到了。
張曼妙和胡皋擋住了毛驢的去路,這一會張曼妙已經換了一身戲服,她本來是穿青的現在卻換了一身白袍。
若要俏三分孝,張曼妙本來就長得豔麗,一穿白袍更是美不勝收。
“你的丈夫死了嗎?笑得這麽開心。”胡慧中忍不住說道,她本是譏諷,沒想到張曼妙竟然點了點頭。
“是阿,剛剛得到的消息,姬瞭死了,他被趙淡殺死了。”丈夫死了不是什麽好事,對普通人家來說意味著失去了重要的經濟支柱,不過對豪門來說不一樣,這又是繼承遺產的時刻了,姬瞭死了,整個姬家都落到張曼妙手裏,想到這些她就很開心。
“你走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今天不殺你。”胡慧中故作淡然的說道。
“把陣軸交出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會殺你,不光如此,我的府內還養了不少美男子,這些我都會和你分享。”張曼妙一邊說話一邊向胡皋打著手勢。
“娘娘得罪了。”老頭又把那把金絲大環刀拿了出來。
“當當當。。。”這刀賣相還是不錯的,胡皋拿著刀越逼越近。
“你以為這個老狗能傷我?”胡慧中譏諷的說道。
“狗越老越會咬人,胡皋你不是一直想試試這個賤人的滋味嗎?去阿,去咬阿。”女人都有罵人的天賦,張曼妙並不輸於胡慧中。
被人罵成狗,胡皋應該很憤怒,但是沒有,陣曼妙沒有說錯,他確實想嚐嚐胡慧中的滋味。
“娘娘得罪了,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你長得很像我的師娘。”胡皋越逼越近,他的眼裏燃起了一把火。
“本來想放過你們的,現在看來不行了。”胡慧中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過和張曼妙一樣,她也可以放狗。
“皇後娘娘。”一個胖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你!”胡皋大驚失色,他把這個人當成白福了。
“胡爺和令師兄離開年王府之後我才在娘娘手下做事,你不認識我我卻是認識你的。”這個人不是嶽家的管家白福,也不是郡守府的管家白祿,他是白壽,福祿壽的白壽。
“認識我就好,不想死的快給老子滾。”胡皋在小人物麵前還是威風八麵的,他又開始晃動那把大刀。
“好刀,這刀是用緬鐵加玄鐵打造而成,胡爺缺錢嗎?缺的話可以把這刀賣給我。”白壽笑了,
他笑得像條惡犬。
“你出多少錢?”對胡皋這種武林高手來說,別人要買他的成名兵器這就是一種侮辱,他獰笑著向白壽走去,何以解憂唯有一刀。
胡一刀想砍白壽一刀,白壽卻從身上拿出一個錢袋來:“我就這些錢不知道夠不夠?”
錢袋小小的,用的也是白壽身上穿的那種藍布,大媽出去買菜的時候喜歡用它們,裏麵一般就是放幾個銅板,連恒運通寶都不會有。
這又是侮辱,胡皋再也受不了了,他一刀向白壽身上砍去。
“我看一個銅板就差不多了。”胡皋出刀白壽出錢,那錢袋裏果然裝的是銅板,白壽屈指一彈,一點寒星向老頭身上落去。
“暗器?”胡皋並不心驚,他一生會過不少高手,當然也有用金錢鏢的,老頭的記錄是一刀劈斷二十八枚金錢鏢,又怎麽會害怕這一個銅板。
刀還是向前,胡皋要把銅板和銅板的主人一刀兩斷。
“當。”銅板和刀碰到了一起,沒有預想的一刀兩斷,那銅板上好像有一種特俗的吸力,胡皋雙臂一酸,大刀脫手而出。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大刀到了白壽手中,那銅板繼續向胡皋的身上落去,這一個銅板的購買力驚人,它不僅買了老頭的刀,還要買老頭的命。
“你是修真者!”事實就是這麽殘酷,白壽是修真者,而且是比師兄修為更高的修真者,胡皋明白了,他轉身就跑。
打不過就跑,這沒有問題,實際上在這個夜裏很多人都跑了,不過有些人跑的掉有些人跑不掉,因為後麵沒有他們的戲了。
“啊!”胡皋沒有跑掉,金錢這個東西可隨使用者的心意變化,你想殺人的時候它就是刀,銅板的邊緣如刀鋒般銳利,一道血光起,老頭的左腿飛了起來。
“不要殺我。”一隻腿不能奔跑,胡皋在地上痛苦的叫了起來。
“聽說你以前砍過我大哥一條腿,現在我把本金還給你。”白壽顯然看過劇本了,他不僅還本金連利息也不少。
“啊,啊,啊。。。”胡皋身上的肉掉了又掉,老頭最後被那一枚銅板削成了骷髏。
“原來你的命就隻值一個銅板,你的命真是賤阿,賤到不配活著。”銅板落地,白壽的目光又落向張曼妙。
婦人早就該跑了,可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劇本,劇本裏沒有讓她逃跑的戲,她就隻能留下。
“慧中不要忘記我們這麽多年的情義。”為了多活幾個鏡頭,張曼妙開始煽情。
“我剛剛想和你講情義,現在不想了。”一個配角老想搶戲,胡慧中向白壽揮揮手。
“我有很多錢,你知道姬家嗎?就是開了很多青樓的姬家。”張曼妙最後還要說兩句台詞。
“姬家的生
意我會幫你打理的。”因為婦人的這句話,白壽決定多花點錢,他這一次拿出了兩個銅板。
“啊。”一個銅板就要了胡皋的命,何況兩個,脖頸被它們交叉劃過,張曼妙的人頭飛了起來,最後落到地上,卻是死不瞑目。
“你這一身最大的失誤就是太貪,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買賣的。”胡慧中最後看了張曼妙一眼,這個人也算她的閨蜜。
“娘娘看來你最後還是隻能和我們合作。”白壽自然不是個普通的管家,他代表的是古樓齋。
“陣軸我是沒有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哪裏最可能收攏龍氣,東西帶來了嗎?”胡慧中顯然之前就和白壽有過約定。
“帶來了。”白壽把錢袋收起來,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
錦盒打開,裏麵是一截紅如珊瑚的樹枝,這正是當初端木玉山給呂修緣的離枝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