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張司長
唐霖心想審訊果然要開始了，隻不過這一句是什麽意思呢，不是問他為什麽要那麽說，而是問他從哪裏聽來的，這是想給他開一個後門，找個理由讓他搪塞過去，不追究他的錯誤嗎？
不過感覺不像啊，如果是這樣不用搞得這麽嚴肅，這個張司長到底是怎麽想的？
唐霖現在就像在走鋼絲，生怕說錯一個字，如果不揣摩的一清二楚不能輕易開口。而看到他沉默，許助理又皺起了眉頭，很想刺他一句，張司長問話還敢無視，不想活了嗎？
不過張司長似乎知道她的脾氣一樣，開口道：“小許，你別站在這啊，去給他倒杯水。哦，小夥子，你不要緊張，坐吧。”
嗯？這是什麽節奏？唐霖有些看不懂了，突然對他這麽客氣還真的不適應。
而許助理直接傻了，什麽情況這是，倒水？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了一句：“給他倒杯水？”
“當然了，你這孩子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張司長麵現責備之色。
許助理終於確定了，一臉詫異的去給唐霖倒水，她現在有點懵。而唐霖同樣很懵，不過人家既然要他坐，那就坐唄，這不算失禮吧，於是他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唐霖。”
“嗯。”張司長點了下頭，目光看起來倒是挺溫和的。“你剛才在休息室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說和運營方相比，體育局是弱勢的一方，這我有點不理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唐霖眨了眨眼睛，還是沒說話，他仍然不懂這張司長到底啥意思。
“你不要緊張，其實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雖然不好聽，但我倒是覺得有點道理，所以讓你過來也不是追究你的責任，是真的想問問你這些話都是從哪聽來的。”
原來如此，唐霖放心了，隻要不怪他胡說八道，那就沒問題了。本來嘛，之前和郝豐在飛機上也說過，之所以不能亂說話，那是當著人家的麵過於失禮，但這不包括旁觀者。
毫無疑問，之前在休息室外麵的張司長就是一個旁觀者，就算唐霖的話有些沒素質，但是又不是當著他的麵說的，重心就不在這上麵了，而是在內容上。看來這位張司長對他說話的內容比較感興趣，想來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沒解決，所以在他身上找下靈感。
想通這一層，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唐霖心裏的一塊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而此時正在倒水的許助理更懵了，她簡直不想相信，剛才這小子胡說八道而已，張司長居然相信了，怎麽可能？她才不認為唐霖這種人有什麽水平，隻是個學生而已，什麽都沒經曆過，能知道個屁？
不過沒事，隻要這小子等會回答得驢頭不對馬嘴，就露餡了，張司長一定不會縱容他。
“這個我也沒聽誰說，因為這很簡單啊，lol不是國內的遊戲，所有的決策權和運營權都在別人手裏，咱們沒有說話的資本。雖然lol一個遊戲不能代表電競，但是道理是一樣的。”唐霖道。
張司長愣了一下，好嘛，說起來還真簡單，虧他還想了半天。隻不過這小子似乎沒搞清楚狀況，他接著道：“可是奧委會通過電競做為奧運項目，我想運營商是不會成為阻礙的吧，這是兩碼事啊。”
唐霖搖頭道：“這的確是兩碼事，隻不過電競各個國家都已經職業化了，與是不是成為奧運項目其實沒有什麽關係。體育局成立電競管理中心，到底是要管理什麽？隻是奧運比賽嗎？”
張司長沉默了，這當然不可能，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不辦，因為一個項目一旦承認，就必須統一管理，這是不可逆的。
成立管理中心隻是第一步，但據這個學生的說法，似乎第一步就到此為止了，根本沒有第二步，因為不可能像別的項目那樣，沒有參考價值，電競有點特殊。可是如此一來，那他怎麽辦？雖然他也是臨時抽調過來的，但要是事情辦砸了，他的仕途恐怕也沒戲了。
這可不行啊。
“你剛才說要對電競進行支持，是采取懷柔政策麽？”張司長現在算是不恥下問了，態度放得很低，根本就是請教的語氣。
唐霖察言觀色，張司長看起來好像沒有那種當官的霸道風氣，要麽就是他真是一個很謙遜的人，當然這個可能性不大，這個世界上到處充斥著虛偽，千萬不要把人想得那麽美好，所以他敢肯定，這家夥是匆匆上任什麽都不懂，確實需要人給他指路。
從他亂招人就可以想到了，不公開是因為沒有底氣，這件事他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進行下去，私下裏搞隨時可以抽身而沒有影響。而招人也是想要一些幫手一起出謀劃策，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人多好辦事，總會有辦法的。
反正就是接到了任務XJB搞，還真指望這些人能辦個什麽實事不成？
所以也不能說讓唐霖給他指路，至少張司長自己是不會承認的，隻是聽取別人的意見再進行決策，如此而已，唐霖就是那個提意見的人。
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唐霖就想著話也不能說得太透，不然說完了就完了，人家拿了他的東西也不會付錢給他，一腳將他踢開然後收工，他就沒了用處。
所以話隻說三分，唐霖道：“也算不上懷柔吧，因為人家根本不care，這事本來就沒得商量。想要找突破口，隻能軟磨硬泡，沒有其他的辦法。”
“怎麽軟磨硬泡？”張司長問道。
唐霖暗道這家夥真是一點都不識趣啊，還真當他是個傻子嗎？什麽好處都沒有，他憑什麽對你鞠躬盡瘁？想讓他辦事，至少也得拿個幾萬塊錢出來吧，就算沒有，請他吃頓飯也好啊，一杯水就想打發他？
說起水，此時許助理已經將杯子遞過來了，唐霖對她有意見，直接單手接過，隨口說了句謝謝，毫無誠意，好像許助理給他倒水是天經地義的事。
許助理無比憋屈，恨得牙癢癢，不過她現在也算是聽出張司長請這家夥來不是問責的，而是有求於他。這世道是怎麽了，這麽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人居然也配張司長來請教？
看到唐霖不說話，以及接水時的態度，張司長自然知道這小子在端架子。不過他倒是沒有不滿，隻是有點吃驚，他覺得這小子不像個學生，這態度的拿捏好像是個官油子，就算不混官場，估計也是混過商場的，否則不會有這種狀態。
心中好奇，他問道：“你在哪所大學讀書呢？”
“文華大學。”
“什麽專業？”
“電子競技。”
張司長恍然，難怪這小子很懂電競，原來是學這個專業的。“你畢業後打算做什麽？”
“畢業後？”唐霖愣了一下，道：“沒想過啊，我進學校都是特招的，哪會想到那麽遠的事。”
“你是特招生？那你進學校之前是做什麽的？”
“在韓國擔任一家戰隊主教練。”唐霖也不會瞞著，這個時候得抬一下身價。“因為文華大學發出邀請，我覺得幹主教練也沒什麽意思，就回國了。現在除了上學，和郝局長正在籌備電競協會的事呢，也是響應您的號召嘛。”
一旁的許助理聽得眼睛都瞪圓了，她本來眼睛就大，這一下更是像要突出來一樣。她萬萬沒想到，唐霖居然真的是混電競圈的，算是絕對的專業人士，人家不但在韓國當過主教練，在國內體育局局長還邀請他共同籌備電競協會，張司長請教他一點都不過份啊。
等等，電競協會？這是什麽東西？
張司長也對唐霖的履曆有些吃驚，這年頭要得到別人的重視，靠的是什麽，資曆！沒有資曆，你再牛逼也沒卵用，有了資曆，哪怕你是個廢物，人家一樣對你刮目相看，別的地方如此，這裏更是如此。
不過張司長也對唐霖口中的電競協會有些詫異，問道：“電競協會？”
“是啊，在此之前我就在洛江辦了一個電競培訓中心，成績也還不錯。郝局長就是看到這一點，覺得可以再規範一下，成立個電競協會，可以更好的為國家培養電競人才。”唐霖說道。
張司長問電競協會的事，實際上是想套唐霖的話，因為唐霖說了辦電競協會是為了響應他的號召，難道電競也能辦協會進行管理？剛才不是說不行嗎，這裏麵又有什麽門道？
所以具體是什麽樣的方案張司長自然想知道，說不定就有可以借鑒的地方。
但唐霖哪會交底？於是直接避開這個問題，而是說到了培養人才上，算是轉移話題，並且還轉到了唐霖和郝豐來這裏的目的上。因為郝豐去開會，但這個張司長主管電競的人都沒有去，可以看出那個會議的重要性實在不值一提。
與其說是會議，不如說是一個申請會議的過程，肯定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張司長無疑是正主，就算不是最終決策人，也是其中之一，既然郝豐那邊不可能有結果，唐霖不如在這邊努力一下，說不定能收到奇效。
這種機會他怎麽可能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