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無一生還
“這是不是鬧著玩的。”秦應眉頭緊鎖，看著麵前有些焦慮而正在麵前踱步的女子。
白靈咬著唇，心下明白此事恐怕秦應也不太好辦，自己這要求委實有些讓人難做。
雖說宮裏多一個人沒什麽人會在意，但秦應畢竟是很多人關注的對象，查到她的身後背景，難免會有人想著他是不是想要打探宮裏消息。
若是她能解決了長公主的事情便是有功無過，但若是解決不了，屆時總歸難以解釋，有心之人稍加利用，秦應便有口難辯。
她明白秦應的難處，但她也是一個大夫。即便長公主嘲諷她的醫術，她也能夠理解。
身懷絕症的人對於生的渴望是旁人無法明白的，被宣告死亡的他們會想方設法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即便那個活法會讓他們形同行屍走肉，但隻要能活著，人不人鬼不鬼又有什麽關係？
若是每個人都能還不畏懼地麵對死亡，那古往今來也不會有那麽多帝王為了追求長生不老而沉迷所謂的求仙丹靈藥一事了。
說到底，越是皇家，越是惜命。因為皇權至上，隻要有命活著，就有把控權利的能力，就能活得高高在上視人如螻蟻。
長公主怕死的另一個原因也正是這樣，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活下去。
白靈看得很透徹，或許是兩世為人，她對這樣的行為更能理解。即便是自己，也沒有對死亡做到真正的坦然。
“盡量想想辦法吧。雖然這個人我不太喜歡，但是她畢竟是個病人，被人說沒法治總會崩潰的。”白靈輕歎一聲，“我能理解。”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地哀傷，讓秦應不知說什麽好，心底驀然一抽。
但很快白靈就緩和了過來，她抬眸看向秦應，“這件事很不對勁，你要盡快把我安排進去。”
默了一會後，白靈輕聲道，“她的情況隻能用中了邪術來形容了。”
她想了想，“我雖無法修煉，但這些東西還是懂一點的。”白靈眉心緊鎖，“這些事情必須我出麵。”
“如果長公主的病情不解決，我總覺得會有什麽大事。最近應該已經出事了，你看她像是失心瘋了一樣，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指不定出了什麽我們想不到的事情。”
她印象中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長公主這種情況的情形，但是到底狀況如何，還是要她親眼所見才能想出解決之法。
秦應麵色也不好看，白靈口中所說的邪術他完全沒有頭緒，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即便知曉世上有妖魔，卻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此時隻能靠白靈一人。
他頓了頓，“這樣吧，我現在送你進宮雖然可以，但是總歸會引人注意。我在外多年，在宮裏沒有多少暗樁，塞人進去需要一點時間。”
“盡快吧，我懷疑長公主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總覺著，她正在飛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白靈麵色凝重。
普通法子自然是不可能治好她的病的，想要治好，就得走不尋常的路。如果真是良藥，應當是慢慢調理，讓她的身體一點點好起來。
但是她好的太過快速，實在是讓人想破頭腦都想不到她到底用了什麽方法。隻能猜測是消耗往後的生命，讓她現在生龍活虎。
秦應點點頭，馬上叫暗衛派人去查。二人心下有事，晚飯吃得不多，飯後便商量著對策。
這幾日裏秦應都在打點關係，內務府的公公不算什麽，難的是送白靈入宮的時機。
掌控不好，就會讓人起疑心。
秦應在書房裏等待暗衛回來，但是一連等了好多天，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秦應皺眉看著手下。
男人同樣臉色不好，眉頭緊皺，“屬下也不清楚，派出去的弟兄們全都消失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過。”
“全都是去長公主府裏調查了嗎？”秦應抬眸看著他，麵色凝重。
男人點點頭，眼中流露一絲疑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全都被殺了，但是這解釋也說不通。”
“弟兄們的身手按道理來說主子您也清楚，即便是隻剩最後一口氣，他們也能回來報信。”他臉色有點發白。
“但是這次真真是石沉大海般毫無回應，就好像他們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人都有去無回，那長公主府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洞……”那人聲音有些顫。
不是他膽小，人對未知總是恐懼的。當一些事情跟鬼神之力扯上關係，就不是他們能夠解決和接受的了。
秦應得臉色隨著他的話語一點點沉了下來，半柱香後道，“你派出了多少人？”
“三十六人，全部生死未卜，十有八九無一生還……”男人麵有戚戚，其中還有自己的好兄弟，而今卻沒有一人回來，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秦應疲憊地閉上眼，“再派出一組人，這是最後一次。告訴他們，有任何不對勁立刻撤退，不要冒險！”
“是！”男人行了一禮後馬上退下。
秦應靠坐在椅子上，臉上有些發白。
長公主府，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二日晚，秦應坐在案前，眼神幽深。
“還是沒有回來……”男人眼中有悲哀，卻沒有再說什麽。
“一個都沒有嗎？”秦應的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
男人搖搖頭，有些絕望的閉上眼。
“這是不怪你們，是本王的錯。”秦應長歎一聲，滿是自責。
自己應該在有不測時就下令收手，不在讓手下去冒險。現下折損了這麽多人，全都有去無回。
不止是讓兄弟們難受，他自己的心裏也不好受，若不是他一直派人出去，恐怕也不至於死這麽多人。
縱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他們都死了，但大家的心裏都清楚，這是真的凶多吉少。
秦應的人雖不算武功頂尖，但個個都與普通暗衛不同，身手皆能以一敵十，更何況隻是區區長公主府上的人？
如此一來，他們隻得到了一個毫無價值的消息——長公主府上有鬼。
而且很可能不是府上有鬼，可能就是長公主一人出了問題。雖然秦應知道這不可能，但思及白靈的話，也隻剩下這個猜想是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