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轉學生

  “聽說了沒，咱學校要轉來兩個轉學生，有一個會到咱班來。”


  “轉學生有什麽稀奇的，又不是沒見過？”說話的是鹿冉的同桌。她的名字叫鄭盈盈。


  鹿冉正在寫作業，二人的談話聲卻大得驚人，談話內容不可避免的，鑽入她耳朵。


  “那可不隻是簡單的轉學生哦。”跟鄭盈盈說話的那個女生故弄玄虛。


  “哪兒不簡單？”鄭盈盈照著鏡子，正微眯著眼睛貼雙眼皮。


  “聽說兩個都很帥。”那個女生捂住嘴，笑聲卻還是從她手掌間溢出來。


  鄭盈盈將鏡子合起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早就想找個男朋友了，這下好了，我的男朋友有著落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泡。對了，他們是哪種性格？”


  “好像一個是那種溫溫柔柔的，一個是那種壞壞的，不愛理人的。你喜歡哪種類型？”


  “還是性格溫和點的好，太拽太凶的我可不敢招惹。”鄭盈盈笑得花枝亂顫。


  “嗬，你以為人家能看上你？”


  “看不上我，難道看得上你嗎？”鄭盈盈嗔道。那女生聞言便作勢要打。


  二人打鬧在一起，嬉笑聲讓鹿冉靜不下心來。


  鹿冉在這個班沒有朋友。她不化妝、不染發、不談戀愛，與班上的女生格格不入。她從沒有與人像這般打鬧。對於她來說，朋友像是一種奢望。她也想有朋友，有那種可以分享自己快樂傾聽自己悲傷的、與她誌趣相投的同伴。


  可是，她從未遇到。


  “作業給我抄抄！”幾乎是命令的口氣，上課之前鄭盈盈拿筆狠狠戳鹿冉的胳膊肘。鹿冉本想裝作沒聽見，可卻聽見旁邊女生惡狠狠的聲音：“難道你想放學後留在這陪我們‘玩’嗎？我們可有不少好‘玩’的呢。”


  鹿冉沉默著將練習冊遞給她，鄭盈盈大力從她手中抽出，放到自己桌麵上。
——

  過了兩天，果然有個新同學轉到了班上。不過不是鄭盈盈希望的那個。


  少年皮膚白皙，眉眼精致俊秀，而一雙眸子卻冷淡桀驁。他身形頎長而清瘦，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T恤，校服外套鬆鬆垮垮的披著。


  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出溫柔的氣質，相反，反而是一臉不好惹的樣子，鹿冉聽到鄭盈盈悄悄歎了口氣。


  “同學們，我們班新轉來了個同學，大家歡迎。”班主任姓賀，是個很和藹的中年男人。他接著說，：“許同學來自我介紹一下。”


  掌聲響起，很快又歸於平靜。


  “我叫許遲。”他清冽的嗓音響起。極簡單的名字，極簡短的自我介紹。


  鹿冉聞聲抬頭看他，許遲也正抬眸看向教室裏的同學。冷不丁的，二人目光相觸。鹿冉的眼神如往常般平靜，不帶任何情緒。許遲聳聳肩，輕嗤一聲，輕飄飄地轉過目光，似乎有些傲慢。


  許遲拎著書包走下講台，自顧自走向後排。


  他從鹿冉身邊經過，鹿冉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味道――肥皂的清香和煙草味。


  他抽煙。


  這個許遲，似乎很叛逆。鹿冉在心裏這般下定論。


  果不其然，接下來上了四節課，他整整睡了三節課，連續幾節課都被老師提醒。提醒之後他明目張膽地繼續睡，老師索性不再叫他。這種學生，三中老師是見慣了的。


  許遲將校服外套揉做一團枕在頭下，睡得坦然，絲毫不受老師影響。


  坐在他旁邊的楊天佑看不慣新來的這麽囂張的拽樣，有心想殺殺他的威風。


  他用力踢一腳許遲的桌子，若無其事地收回，看向黑板。


  許遲桌子晃動起來，許遲也被驚醒。他醒來後，並沒四處觀望，相反他幾乎直接望向楊天佑，冷淡神色蘊著怒意，“踢我桌子。想死嗎？”


  “誰他、媽踢你桌子了。”


  “敢做不敢當，慫包一個。你不會還真以為我不知道桌子哪邊被踢？”許遲報臂坐直，眼神如刀，“別搞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有種跟我打一架。”


  楊天佑麵色鐵青，許遲卻是一臉淡漠。


  說完，許遲掀起短袖，肩頭有一條長而猙獰的刀疤。“我當初在道上混的時候還是初中，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混的？”


  楊天佑不說話。


  許遲嗤笑一聲，繼續趴在桌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