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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奴家香嗎?(一更)

  第40章 奴家香嗎?(一更) 

  忽然有人驚叫:「走水了!」 

  李縣丞回頭,就看見正堂方向大火衝天,濃煙滾滾而起遮蔽天空,而人聲喧囂,四面的人都去救火。 

  正要搬石頭砸死鐵慈的差役也怔住。衙門大堂著火,所有人都有責任。 

  李縣丞反應過來,厲聲道:「去一半人救火,底下別停!趕緊弄——」 

  最後一個「死」字還沒說完,忽然一道黑影從他身後掠來,快如鬼魅,砰一聲,便將李縣丞踢下了廢墟坑! 

  李縣丞慘叫,眾差役急忙紛紛跳下坑去救他,那黑影風一般卷過來,搬石頭的幾位還愣著,那人一隻雪白的手從黑袍中探出,扼住其中一人咽喉,一拗一折,咔嚓一聲,那人的頭顱便軟軟地垂在了一邊。 

  那人另一隻手已經多了一把刀,身形團團一轉,刀光劃一道正圓弧光,嚓地一聲伴隨兩聲慘呼,弧光之外鑲了一層令人驚心的血虹,另外兩個差役,開膛破肚,慘死當場。 

  轉瞬殺三人。 

  而此時他飛舞的衣袂剛緩緩落下。 

  他並不停息,一伸手拎起鐵慈,李小姐短時間內死人看多了,竟然生出無限勇氣,尖叫一聲要撲上來,那人抬手一擋,掌心把她的臉推到三尺外,李小姐臉面被蒙,一片黑暗中只聽見一聲輕笑道:「咄!還想和我搶食!」 

  他輕輕一推,李小姐跌倒在地,隱約覺得這語氣說不出的熟悉感。 

  耳邊柔軟衣料拂過,那人已經帶了鐵慈離開,他身後還有幾條黑影,將那些差役殺的殺,踢進坑的踢進坑,李小姐茫然坐在廢墟上,看見滿頭是血的父親爬起來,猙獰著臉下令趕緊追,三月的暖風攜著火焰的煙氣吹起滿地灰塵撲面而來,她忽然覺得心底發涼,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 

  鐵慈在昏迷的間歇微微睜開眼,感覺自己在空中,身體不斷起落,有風從耳邊嗚嗚過,頭頂投射下一個修長的黑影,那人綢緞般的烏髮拂落在她臉上,彌散開淡淡的松香木香。 

  然後她又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仿若被打翻了顏料盤的天際,瑰紫明黃,緋紅湛藍,彩緞般的雲霞底鍍一層夕陽的金,而窗旁一盆蘭花枝葉舒展,正托住那即將沉沒於地平線的日輪。 

  身下很舒適,絲滑柔曼,且香氣濃膩。她看著華麗的帳頂,竟然帳頂都繡花,乍一看是一朵並蒂蓮,再一看並蒂蓮中肌膚雪膩交頸纏卧,竟然是男女雙修,且姿勢非常挑戰人類底限。鐵慈琢磨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另一條腿去了哪裡。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鐵慈心想,大牢一日游結束,妓院一日游開始了。 

  她感覺了一下身體,傷已經包紮好了,包紮得很妥帖,用藥也很好,此刻已經不覺得疼痛,只胸口那處淤塞的地方還堵著。 

  誰替她包紮的? 

  鐵慈皺眉,這不是件小事,雖然自己身上做了偽裝,可是如果遇上細心人,還是會發現女扮男裝的真相的。 

  她手伸進衣襟,摸了摸腰部,確定自己那層偽裝還在,對方可能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身。 

  珠簾水波紋一般微微晃動,一條人影款款而來,步子很慢,環佩叮噹,不知怎的卻依舊令人感覺很利落。 

  帘子一掀,飛羽那張宜嗔宜喜的面容微微一探,看見她醒了,便笑著眨了眨眼。道:「你要是被劫持了眨左眼,你要是還自由著就眨右眼。」 

  鐵慈硬邦邦地仰面朝天,嘆息道:「身體被劫持精神還自由怎麼辦?眼睛抽筋嗎?」 

  飛羽便一笑,很滿意鐵慈能接得住她的幽默,走進來,將手中托盤放在床邊,「茅公子,我救了你喲,要不要讓我以身相許?」 

  鐵慈卻想到先前短暫醒來的感覺,似乎是個男人救了她?但似乎也不那麼確定。 

  隨即便聽飛羽道:「我昨晚準備就寢,掀開床帳就看見了你。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不是你救的?」 

  「當然不是。」飛羽給她看自己的手,「就我這樣的纖纖素手,拖都拖不動你。」 

  「對了,你昨天是怎麼逃過縣衙那批人的搜查的?」鐵慈忽然換了話題。 

  「藏在了養荷花的大缸里。可凍死我了。」不知怎的,鐵慈覺得一直笑盈盈的飛羽,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在咬著牙齒。 

  她很聰明地又換了話題,「這個……你發現我的時候,我的傷已經包紮好了?」 

  飛羽端碗的手一頓,隨即笑道:「是啊。」 

  鐵慈微微皺了皺眉。 

  飛羽瞄著鐵慈,笑了笑。 

  在海上遇見的這個小子,是個人物。 

  她原本去縣衙只想看個熱鬧,結果卻正好遇上了地牢坍塌,她也沒想到李縣丞這般大的膽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人救下來。這樣的人物,留著給老二添堵也是好的。 

  原本換了男裝去救人,回來的時候因為另有要事,便把這小子送到扶春樓,命人去找女下屬奼紫過來,奼紫雖然脾氣粗疏,卻精通醫術,向來是他的御用大夫。現在看來奼紫把茅十八的傷勢料理得很好。 

  他之前到了滋陽不久,就認出了這位海上打過架的哥們。 

  當時看他和縣衙的人在一起,他也知道京中官宦子弟歷練的事,大概猜到了對方身份,便重新易容,假作賣身葬父的小娘子,想混到他身邊,一方面整整這個在海上和他打架的傢伙,一方面也方便自己辦事,誰知道這傢伙不上當,轉手把他賣進了青樓,他卻又發現這青樓是老二在海右的秘密據點,乾脆將計就計當了頭牌。 

  鐵慈拔殭屍一般把自己拔起來,伸手去接葯碗,飛羽卻一讓,笑道:「公子何必逞強,奴家喂你便是。」 

  鐵慈也便放下手,後背卡在床欄有點不舒服,她對飛羽使個眼色。 

  飛羽:「??」 

  鐵慈又示意她背後。 

  飛羽:「???」 

  鐵慈偏頭看她。 

  這麼沒眼力見? 

  沒伺候過人? 

  看不見她背後需要靠枕嗎? 

  青樓頭牌,就算被人趨奉,但久經調教,怎麼伺候人舒服是第一要學的。 

  鐵慈上下打量一臉懵逼的頭牌,努努嘴:「靠枕。」 

  飛羽這才恍然大悟,「哦——」拿了一個靠枕過來,扶起鐵慈,鐵慈趁機嗅了嗅她懷中氣息,濃郁的牡丹芍藥香氣,沒有那種松香木香。 

  她一嗅便抬頭,一抬頭就迎上飛羽有點古怪的目光,鐵慈轉著眼珠,正想著用什麼法子來搪塞,就見這姐兒把胸一挺,嬌聲道:「大爺,奴家香嗎?」 

   因為某些需要,得把章節拆開。中午十二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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