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招攬!
“天底下的所有王朝都有壽命,這人人皆知,隻不過都不敢說出來而已。但從始皇帝開始,一直到我大元,又無人不想基業萬世不移。龍莊主說我蒙元該從哪來的回哪裏去,卻不知一個道理——說著容易,做起來可難啊……不知龍莊主,又如何使我大元讓出這中原腹地?”
趙敏並不生氣,隻是淡淡的與龍天分說。她與大部分的蒙元人並不一樣,喜穿漢裝說漢話,也厭惡蒙元人之中那些淩虐漢人的做法。可說到根本,終究也一樣是會為蒙元利益所考慮。
龍天搖了搖頭,道:“始皇帝征服六國,建立大秦,同文字,一量衡,乃天下第一位的英主,還不是二世而亡?蒙元馬快箭利,征服天下也已經有九十餘載,還不夠麽?便如我說的,那些鬱鬱不得誌的漢人精英,那些被蒙元人、色目人肆意欺淩的漢人民眾聯合起來,就會輕鬆的讓蒙元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出中原,再不複今日的風光。紹敏郡主的所思所想,我也知道一二,但我更想勸郡主一句,不若趁著蒙元還保有天下,去各處走一走,轉一轉。再過十年,這些都是你們再也瞧不見的東西了。”
龍天說起這個,情感倒比較真摯。這已然是蒙元在世界上偶然放出的光芒消逝前的最後時刻,在這之後,蒙元人卻是又回到了草原之上,卻再也沒有於曆史上留下什麽太多的印記了。
“哦?你知道我的想法?”趙敏卻是對龍天的說法極感興趣,出聲詢問:“不如你來說說看,我想要做些什麽?若是說不出來,可別怪本郡主治你個妄言之罪……”
麵對羅真真擔憂的目光,龍天攥緊了她的手,輕笑一聲:“江湖武林向來為中原朝廷所惡,無論是當初的宋,還是今日的元,都是如此。如此力量不能為朝廷所用,甚至屢有反抗,實在是讓人頭疼。但既然是江湖,從來就是有正有邪。雖然是自封的正義,隻要被大多數人認可,就能夠定下別人的邪惡。而這正義與邪惡,自然要碰撞一回。若有人從中稍微做些無人發覺的小動作,自然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趙敏麵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手中白玉折扇開合數次,瞧著龍天的眼神越發奇怪。震驚也有,探究也有,可更多的都是好奇。
等到龍天說完,她卻是笑了一笑,道:“龍莊主說的模模糊糊,我卻聽不大懂呢……不過龍莊主說了如此多話,應當口渴了吧?也是趙敏招呼不周,卻忘記了上茶。”
趙敏將白玉折扇放到了一旁,雙手拍了數次,便有仆役從廳外端著茶具進入,一股清新茶香飄蕩在廳堂之中。龍天雖然生活在現代的都市,可卻也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等妙物。地球的環境自數十年前,就已經生產不出上品的茶葉。到域外神魔入侵,更是讓環境進一步惡劣了下去。若不是最近數年有聯盟治理,現在說不定連人類的生活都不能保證了。
像如此美味的茶葉,如今卻也僅有在神話的世界之中才能夠品嚐的到了。
仆役淺淺的給趙敏斟了一杯,又給龍天、羅真真倒滿後,就端著空空的茶盤退去。似是為了讓他們二人放心一般,趙敏將淺茶一口飲盡,又拎起青花的茶壺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羅真真似是極為懷念這等茶香,從龍天手中抽出嫩手,端起茶盞嗅了嗅,又輕輕嚐了一口。她出身於某個隱世的大家族,那家族家底頗豐,隻最終卻滅在了沈千羽手中,隻餘兩個當年還並不成熟的孩子。羅真真小時候也常常飲茶,可落在千羽門手中後再也沒有這等興致了。
龍天卻是直接將一杯滿飲,說道:“龍某對於這茶葉,卻沒多少研究,根本不知道什麽產地,時間。但想來紹敏郡主出手,一定非凡。隻是不知道,龍某多費口舌說出的那番話,是否正中郡主心坎呢?”
趙敏忽然提出飲茶,卻正是想要岔開話題,不欲龍天深究。沒料想,龍天卻是絲毫不理,步步緊逼。
重新拿起白玉折扇輕輕扇動的趙敏輕輕一笑,雖然是男裝打扮,可依舊殊麗的不可方物:“龍莊主,我觀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知天下大勢,實在是不可多得。大元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誠如龍莊主所言,我不能讓皇帝叔叔與那些蒙元貴族大肆吸納漢人,但若是想要重用某一個人,卻是能不論何族的。江湖雖大,可落在大元之中,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池塘而已。至於朱武連環莊,更隻是池塘中的一片荷葉。有我保舉,可保證龍莊主三年之內成一方大員,掌百萬人的生死。”
趙敏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對龍天有了招攬的心思。如今天下反元聲音漸漸響起,蒙元接近百年的統治岌岌可危,但已經在紙醉金迷中掏空了身子的蒙元貴族們卻再也沒有百年前祖先那種無往不前的能力了。他們的身體、意誌,都已經被權力與金錢掏空,即便下層的軍士仍舊勇猛,但由這等綿羊的帶領下,就算是再強悍的獅子也沒了真正能夠傷人的牙齒。
而像是龍天這般,能夠三兩句說出天下大勢,又對趙敏心思掌握的無比全麵的人,可以說是蒙元最為稀少的一類人才。若是龍天真的肯投靠他們,有趙敏有汝陽王做後盾,又有朱武連環莊的勢力給蒙元做進入江湖的跳板,想必龍天在這倚天世界之中,一定能夠如魚得水。
但龍天搖了搖頭,卻是異常堅定的道:“我與蒙元絕不同路,郡主還是放下招攬的心思吧。不說蒙元如今氣數將近,便是百年前,天下無人能纓其鋒,我也絕不會加入其中。我是漢人,漢人中有有骨氣的和沒骨氣的兩種,很可惜,我屬於前麵一種。”
其實即便沒有身份的原因,龍天也絕不會投靠這倚天中的第一大勢力。如若那樣,純粹是對自己的一種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