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怎麽找女朋友
桐市大學。
裝修溫馨的咖啡店裏，小江轉頭看向窗外路過的人群，雙手緊握，有些局促地縮著身子。
季初然點完咖啡，把菜單遞給他，卻得到了搖頭的回答。
“季小姐，有什麽事嗎？我下午還得去上課？”
小江語氣著急，一副恨不得現在立馬離開的樣子。
“是這樣的，你之前是不是有參加過一次骨髓捐贈活動呀？”
季初然怕耽擱他時間，直接把話題進入正題。
聞言，小江一愣，隨後猶豫地點了點頭，隨後又連忙說道：“可是因為家裏不同意，所以我放棄了。”
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小江的眼神左右亂飄，似乎不敢直視季初然。
季初然鬆了口氣，心想自己沒有找錯人，於是把自己來找他的目的娓娓道來，說道季妙妙病情的時候頓住，心裏不可避免的一痛，季初然眼神黯淡下來，又接著說道：
“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寶貝，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幫我們，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我和你的父母見個麵嗎？”
季初然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些懇求。
小江看著那雙漂亮的杏眼，心裏突然浮現出罪惡感。
他偏過頭去，抿了抿嘴，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再次搖搖頭。
“姐，我是真的無能為力，我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小江向後倒去，靠著皮質沙發，低下頭盯著桌麵，久久才繼續開口。
“當時我看到有這個活動，就想著自己能不能出一份力，沒想到第二天醫院就打電話給我說我的骨髓找到可以幫助的人了。”
小江想起那天得知自己將要救助一個5歲的小女孩時，內心抑製不住的激動。
季初然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麵前的人。
“我甚至都告訴了我周圍的同學，說我要做一件超級偉大的事情。”
說道這裏，小江自嘲一笑。
“但是現在……”
小江抬頭，對上季初然的目光。
“對不起，代我向你的女兒道歉，哥哥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
季初然看著那雙眼裏真切的悲傷和無奈，突然想到，小江不能繼續捐助骨髓，可能不僅僅是家裏人不同意這麽簡單。
兩人之間一片寂靜。
季初然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沒事的。”
季初然朝麵前的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眉眼間都是溫柔。
“不用去逼迫你自己，你能有幫助他人的想法，已經很棒了。”
小江楞在原地。
他以為，季初然會生氣，會倔強地拜托自己，如果是那樣，也會很苦惱。
但季初然隻是平靜地看著自己，眼神寫著理解，相信他有自己的無奈，而不是說著大話又後悔，不去完成自己說出來的事。
“我……”
到嘴巴話快要脫口而出，但是一個聲音突然浮現在他腦中。
小江咽下了快要說出的“我可以捐贈骨髓”。
如果他答應了，那麽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
到最後，小江隻能低下頭，再一次說了聲“對不起”。
季初然離開後，小江坐在原位上，久久沒有起來。
知道服務員再次過來詢問他是否需要點餐時，男生才仿佛從夢中驚醒，匆匆離開了咖啡廳。
人來人往的大學門口，小江站在角落裏，握緊了手裏冰冷的通訊工具。
“她來找我了，按照你說的，我沒有答應，現在可以放了我爸爸了吧？”
小江對電話裏的人說道，語氣寒涼。
他的爸爸好賭，前幾年還因為還不起賭債被人砍了手指頭，他本來以為這樣自家的父親就會停下賭博，沒想到前幾天自己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對方說他的父親賭場出老千被抓了，自己救下了他的父親，如果想讓他父親完好無損地回去，就必須拒絕這次的骨髓捐贈。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還以為是什麽騙子。
可是對方立馬就給他發來了照片，照片裏的男人正在一間逼仄的房間裏熟睡，小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好賭的父親。
所以小江不得不選擇放棄救助五歲的季妙妙，他必須的先把自己的父親給救出來。
“知道了，等等你父親就回回去了。”
電話裏的女聲帶著笑意，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好事。
掛斷電話，小江抬頭注視著一張張年輕而笑容洋溢的麵孔，又想起剛剛在咖啡館裏季初然對自己說的話，隻覺得心裏一片死寂，無能的悲傷一下又一下地，不停擊打著他的心髒。
對不起，季初然，還有五歲的妹妹。
哥哥不能做你的英雄了。
到最後，他也隻是普通的人，受著不可抗力因素的阻擋，做不了什麽偉大的事情。
小江閉上眼，試圖躲避散落在眼邊的太陽光。
醫院。
季初然坐在辦公室離，雙眼無神地拄著下巴發呆。
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聯係赫梓辰，把季妙妙的身世告訴他。
然後，再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兒。
這次接觸下來，季初然發現赫梓辰似乎並不討厭季妙妙，那麽這樣的話，同意的概率會不會增長一些？
還有就是關於五年前酒精檢測的事情……
季初然思緒在空中飛舞，連門口傳來的敲門聲也沒有聽見。
“季——初——然——”
耳邊傳來的男聲讓季初然猛地回過神，差點被嚇得從椅子上蹦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
看著自家好友一臉無奈的表情，季初然連忙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氣。
“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
楚子謙挑起一邊眉毛，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喏，幫你帶的午飯，你下午不是還有手術嗎，吃點東西不然到時候沒精神。”
打開盒子，色香具味全的菜品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地，散發出了香氣仿佛在說快來吃我快來吃我。
“謝謝你！子謙！”
季初然決定頒發一個中國最佳好友的獎杯給楚子謙，想著就說了出來，換來楚子謙一個搖頭三連發。
“別了別了，現在就給我發好人卡，我以後還怎麽找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