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智商～

  陳大妞那個樣子，連江氏都瞧出來了，待回了家，姑嫂兩個私下話時，江氏還道，“陳家那位大姑娘，可是跟阿念有些不對付？”阿念入的沈家的戶籍，江氏既瞧出不對，總要問一句的。


  沈氏倒了兩盞梅子茶，姑嫂兩個一人一盞，道，“哪裏是跟阿念不對付，她是跟子衿不對付。”


  提起陳大妞沈氏也來火，道，“無緣無故的，就是看子衿不順眼。以前姑娘家弄個什麽詩會，大妞也照貓畫虎的弄那個，子衿一次都沒去過。還是陳家姑媽她，你連外人都請，怎麽不請子衿，那會兒還一道念書呢。大妞就因這個便惱了子衿，你這不是無緣無故的。她在她家裏發了好大的脾氣，我就不讓子衿去念書了。就是現在，還是瞧子衿不順眼，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看那丫頭就不是什麽聰明人，都是親戚，哪裏有她這樣的。便是家裏略有些個銀錢，也不能這樣高低眼，還把心事都放臉上。”江氏一挑眉，“興許是嫌子衿比她聰明，模樣也比她漂亮。”


  沈氏道，“這怎麽可能。子衿她五歲，興許兩人生命裏不投緣吧。二妞姐妹就與子衿很好。”


  江氏道，“也不必理她。她家雖好，咱家也沒求著她家的地方，倒是風水輪流轉，誰知道就到誰家呢。”丈夫今科春闈，江氏又求得好簽，心下暢快，話也硬氣許多。


  沈氏笑，“這也是。”


  姑嫂兩個慢慢的喝梅子茶，沈氏道，“阿素這一走，把瑞也帶走了。爹娘年紀又大了，家裏的事全靠你。春耕可怎麽著了？”


  江氏笑，“這也不必愁，相公走時都安排好了，尋了幾戶佃戶把田包了出去，還有我哥幫著看著些，沒什麽大問題。”


  “這就好。”沈氏笑，“到時瞧著收租，也便宜。”


  江氏起三姑娘來，道，“真是難得，這樣能幹的丫頭，十裏八鄉都少見，又是這樣的俊模樣。”


  沈氏笑，“是啊，就是我，看她這幾年自己一門心思上進，心裏也疼她。句心裏話，女孩子有了三丫頭這般心性，真不怕過不好日子。”


  江氏道，“來時我那嫂子還叮囑我，叫我細看看三姑娘，要真是好姑娘，讓我跟姐姐打聽一二呢。”


  沈氏笑，“怎麽，阿仁他娘也知道三丫頭？隻是阿仁還呢。”倘是給江仁媳婦，雖三姑娘略大兩歲，這門親事倒是門實誠親事。


  江氏也不藏著掖著，嫂子是親近，她與大姑子感情也不差，便直接道，“倒不是阿仁。阿仁還是毛孩子一個，是我嫂子娘家兄長家的兒子，今年十七了，比三丫頭長兩歲。這不是因我時常來姐姐這裏，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提起過三姑娘，阿仁他娘就入了心，她也著人打聽了，知道三丫頭很是能幹。這回是想我順道問問，姐姐，你家太太是想給三姑娘個什麽樣的人家？若合適，阿仁他娘便回娘家去。”


  沈氏道，“三丫頭的意思，是不想離了碧水縣的。”


  江氏道，“阿仁他外家，姐姐也知道，不是富戶，家裏也有百畝多田地的，不愁吃穿。再，都是親戚，貴在知根知底。”


  沈氏也不好一口回絕了江氏，道，“妹妹知道我家，這事我委實不能做主的，得跟太太商量才成。”


  “這是自然。”江氏笑，“三姑娘這樣的好相貌，少不了親的人。親事嘛，成也好，不成也好，都沒啥。隻是阿仁他娘來前特意托了我，怎麽著我也得跟姐姐一聲。”


  “不瞞姐姐，還是上次阿仁他娘來繡紡買繡件，才知道三姑娘一幅繡件就能賣好幾兩銀子，心裏驚歎的了不得呢。”江氏笑歎，“三姑娘真是一雙巧手。”隻是，江氏見三姑娘如今出落的好模樣，也覺著自家大嫂的打算怕是不成的。這樣漂亮的丫頭，自己又有吃飯的手藝，不知多少好人家要打聽呢。她嫂子娘家雖有百畝多田地，但家裏兄弟三個，兄弟下麵還有兒子，以後分家各人頭上能有多少呢？可也正因這樣，才更加相中了三姑娘這一雙巧手，她嫂子都了，哪怕三姑娘沒嫁妝也不嫌棄的。沉一沉心，江氏悄悄的將這話也同沈氏了。


  沈氏呷口梅子茶，心知張家定是細細打聽過三姑娘了。沈氏道，“三丫頭在我家這幾年，妹妹也知道這丫頭多麽的可人疼。我不敢拿她跟子衿是一樣的，不過，太太也了，不會叫三丫頭光著身子出門子的，家裏總有她一幅嫁妝。”


  江氏想何老娘素來摳門兒，怎料如今這般明理，江氏忙道，“可是我想差了。”


  “妹妹也是好意，張家出這話，可見是真心求娶，我必跟太太的。”沈氏懇切道，“來人跟饒情分，真是處出來的。女孩子嫁人，嫁妝好賴，總要有的，不然也叫婆家人瞧。咱們都是女人，有什麽不知道的。三丫頭自己爭氣，這個時候，不幫扶一把，我這心裏也不落忍呢。”


  江氏這回確定嫂子的算盤要落空，她也能理解沈氏的，三姑娘樣樣不差，差的就是娘家跟嫁妝，何家這是扶三姑娘一程，有了嫁妝，三姑娘的親事不一定會更好，但起碼，三姑娘就多了層底氣。隻是，張家這樣的農戶是甭想了。


  果然，第二日江氏與兄長帶著孩子們向何老娘告辭時，沈氏送他們出去，悄悄在江氏耳邊道，“太太也不欲三丫頭離得太遠。”


  江氏笑，“我也猜著了。姐姐不要放心上，我回去與阿念他娘就是。”


  沈氏笑，“要有合適的，隻管跟我。”


  江氏笑應了。


  及至門前送別，非但孩子們難舍，何培培也帶著她妹出來了，何培培抱著一布袋紅棗，送給江仁，笑，“江哥哥，給你和弟弟們路上甜甜嘴。”


  江仁笑，“多謝你了。”又問，“摔著的地兒可好了。”


  何培培白他眼，“早好了！你就不會點兒別的！”


  “啥？”江仁裝出一幅哭臉，“培培妹妹，我舍不得你，我不走了，以後我就住你家吧！”


  何培培咯咯直笑，“那也行，你就別走了吧。”


  江仁眼角餘光一瞅，嗬，沈玄那子正拉著子衿妹妹的手依依不舍的話呢，江仁立刻撲過去，自己搶過子衿妹妹的手來拉，還很會自自話，道，“子衿妹妹，你別太想我，等有空我會來瞧你的。”


  沈玄磨牙，恨不能撲過去一口咬死江仁。


  阿念不客氣，“啪”的打掉江仁的臭手，朝何培培呶呶嘴，“阿仁哥，你怎麽能跟培培姐話一半呢。”


  何培培瞧見江仁正與她著話，中途跑去找何子衿獻殷勤，臉都綠了！何培培一把搶回剛剛給江仁的紅棗，轉手就塞給沈玄，惡狠狠的，“阿玄跟阿絳路上吃，一個都不準給江仁！”又氣乎乎的詛咒江仁，“你敢吃我家的紅棗，晚上滿嘴牙都要掉光光！”


  江仁摸著被阿念掉過的手背，喊何培培，“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就生氣了！”


  何培培白眼，“我才不會跟馬屁精生氣呢！”死馬屁精！

  江仁還在那兒臭貧，“下回我馬屁你還不行嘛。”


  江順實在受不了他這兒子，一把將江仁拎到車上，再把沈玄沈絳抱車上，令江氏也上去，辭別何家人，回家去了。


  江仁推開車窗還喊呢，“子衿妹妹、培培妹妹，下次我還來找你們玩兒！”


  沈玄朝何子衿揮揮手，“何家祖母、姑媽、姑丈、三姐姐、子衿姐姐、阿念、阿冽，你們回去吧，兒還冷呢。”


  江順揮起鞭子趕起馬車，內心默默：兒子的智商好像不太高哦～

  送走江氏一家，轉眼便是秀才試。


  秀才試後，何家收了兩份帖子。一份是陳誌中秀才的擺酒帖子，另一份則是碧水縣近年來最年輕秀才何洛同學的宴客帖子。


  何子衿悄與三姑娘咕噥，“估計吃完這秀才酒，接下來就是定親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