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陰晴,只因她
周末,情天跟藺君尚回藺宅,在那兒住了一個晚上。
季玟茹一直說情天又瘦了,也知道沐家最近出的事,但是沒多問,想知道的她都可以從兒子那兒知曉。
只是晚飯的時候又一個勁兒勸情天多吃,以前藺君尚回家,家裡都是他愛吃的菜,現在桌上的都是情天愛吃的。
關於這件事情上,藺君尚早就表達過跟母親站同一陣線,所以情天沒法求救,只能多吃。
不僅菜色都是她喜歡的,就連湯都是單獨給她燉的補湯,情天看著孫杏芳端來的燉盅,轉頭看向身邊那人,飯桌下,她主動伸手去碰他的手,是給他暗示,誰知道那人握住了她的手就不放,也沒有什麼表示。
「這個湯調經益氣,補身體,還能提高記憶力,美容養顏,情天趁熱喝。」
季玟茹笑著道,情天點點頭,轉頭看身邊那人,藺君尚投給她鼓勵的目光:「聽起來很不錯,喝一點——吧。」
那個「點」字明顯拉長,因為餐桌下,情天毫不留情地擰了他一把,他面上無恙,就當她調皮,不能讓母親發現端倪,笑著將話說完。
情天咬唇,求救無效,威脅無效,只能自己喝了。
其實湯是挺鮮的,只是她一直被勸著多吃菜,哪裡有那麼大的食量。
悶頭喝了幾口,面前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了她手裡的勺子。
「媽說得那麼好,我也嘗嘗看。」
藺君尚喝著她燉盅里的湯,明顯動作迅速就喝了幾口,季玟茹擔心道:「你給情天留點兒。」
「放心,我哪敢多喝。」那個人說著又喝了兩口,將燉盅推回來,情天一看,沒剩多少了。
……
飯後,情天陪季玟茹去院子里散步,正好消消食,臨出門前,被那人握住手腕,婆婆在前,情天轉頭看那人。
「剛才我可幫著喝了,情天不能記仇。」
男子明明面容清雋沉穩,說這話卻一臉認真,情天問:「你怕我記仇?」
「怕你記仇不理我。」
說著,他低首在她嘴角飛快親了下,眼睛示意前方:「去吧。」
情天趕緊朝季玟茹走去,但想著剛才那人,唇角不禁還是有笑。
……
陪婆婆散步,這麼一路,自然會有聊及話題。
季玟茹問情天與藺君尚在松雲居的日子,問一些日常瑣碎,也確實問及相關孩子。
握著情天的手,季玟茹說:「媽雖然很想早些抱孫子,但也知道急不來,現如今你要忙的有沐氏跟學業,還要養好身體,一切慢慢來,你自己也別急。」
情天感覺這次季玟茹對她所言的想法跟早前有區別,也不知……是不是那個人對他母親說了什麼。
她點頭:「媽,我會注意的,您也別牽挂我們,我們都挺好。」
季玟茹看著眼前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想起兒子的曾經,別的不說,這兩孩子在這方面上經歷倒是挺相似,早早就接下家族的重擔,也不管他們的肩膀是否能夠擔得起。
…
時間還早的時候,情天在客廳陪著季玟茹看電視,看到有節目採訪新生入學,畢竟正是各學校入學的第一周,季玟茹隨口問及情天在校的事情,藺君尚坐在她身邊,聽著妻子講學校的生活,俊眉漸攏。
情天跟季玟茹聊得正好,身邊那人卻總是插話。
一會讓她給他拿水果,拿了蘋果又說要梨,給了他梨他又說還是蘋果吧。
情天再次給他拿了蘋果,順道轉頭看他。
藺君尚吃著蘋果,看著她一臉平靜無恙:「情天要吃一口嗎?」
她比較想咬他一口。
一個蘋果吃完,也不管妻子跟母親是否還聊得起勁,藺君尚扔了果核擦了手,摟著妻子,「我困了。」
季玟茹一聽,看時間晚上九點,雖然意外早了點,但畢竟兩人現在都很忙,說:「困就趕緊去休息吧,去吧。」
情天笑笑,就被藺君尚摟著往樓上去了。
上樓梯,季玟茹還看著小兩口,別的不說,每次看著兒子與情天相處,能感覺到是真心的喜歡,情天性子沉靜比較矜持,但小兩口感情很好。
總算是欣慰的。
……
「你怎麼了?」
回樓上卧房,情天問那人。
藺君尚將門合上,牽著她進浴室,動手給她脫衣:「洗澡,睡覺。」
情天任他給她脫衣,只是一直端詳他神色,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事情:「最近藺先生情緒陰晴表多變,是哪裡來的氣流影響?」
藺君尚唇角一側微扯:「氣流來自C大校園。」
情天著實笑了,感覺他最近有時格外孩子氣。
捧著他的臉讓他看她:「怎麼酸酸的?」
他握住她的手,牽她進去,打開蓮蓬頭。
熱水驟然淋下,情天就被那人拉進懷裡,低頭吻上唇。
情天伸手環著他頸脖,任他熱烈吻了很久,直到身周霧氣氤氳,氣溫逐漸升高,她幾乎呼吸不上,他才離開她。
情天踮著腳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說我傻,你才傻呢。」
她聲音輕輕地,混在水流聲里,熱水從她臉上滑落,被水浸濕的黑髮,雪白的肌膚,有一種極度誘人的純凈美好。
「不管我人在哪兒,心裡都只裝得下你。」
「再說一遍。」他沙啞著聲音,一雙沉黑的眸灼灼凝著她。
「我心裡只有——」
水流聲清涓,未說完的字被他封在唇中。
——
沐勝遠走後,苗麗雲總是在夜裡做噩夢,夢到很多去世了的沐家人。
她開始變得極度不安,不願意繼續待在醫院裡。彼時距離車禍過去將近一月,她在醫院中也已經躺了不短時間,沐少堂詢問過醫生之後,給她辦理了出院,送回沐家休養。
沐老夫人不在,苗麗雲回去之後,到了夜晚,才發現整個沐家是那樣的靜,曾經只有沐老夫人感受的那種孤獨,現如今是苗麗雲感受著,甚至,她很害怕,因為心中不安。
在醫院她睡不好,回家也依然不能睡好,噩夢不斷,折騰著她自己,也折騰著身邊照顧她的人。
沐少堂要上課,要實習,回家會看看她,除開讓傭人好好照顧她,他確實也幫不了什麼。
周一這日傍晚,情天回來過沐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