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若動搖,最容易被摧毀
此前白諾涵對於親妹與表妹的計劃多少是有些知曉的,對方是沐情天,是現如今被藺君尚寵著護著的人,她也看不得,雖然不多問,但也是等看好戲的心態。
但現在聽白漠這麼一說,神色驚訝,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對此事不知情的白慧更是氣得一下子從床沿站起來,「陷害?是誰,誰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難怪剛才在電話里沐益誠難以啟齒,難怪沐尹潔會哭成這個樣子。
此刻,沐尹潔更委屈得抱著被子屈膝大哭,那聲音凄涼幾乎漫遍整棟安靜的樓房。
「小漠,你快說清楚。」
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姐妹,聽到這麼一出,白諾涵臉色也難看。
並未發現向來做事果斷的白漠現下神色猶豫,白慧讓沐尹潔在房裡休息,就拉著白漠出到外面客廳,與白諾涵一起聽關於今晚事件的經過。
今夜為沐情天設的這個局,其實早已開始。
對於沐尹潔來說,想要將獨佔沐氏的沐情天拉下來,最重要的關鍵點,就是她身後的藺君尚。
只要有藺君尚在背後支持的一天,沐情天永遠有恃無恐,其他人即便在沐氏掀起什麼風浪,都無法將她撼動,因為有藺君尚給她支撐。
她一直清楚這一點,卻苦無機會,直到——沐家三爺夫婦出事,沐少堂與沐情天關係越發惡化。
趁機拉攏沐少堂,就是因為知道相比自己,沐情天總歸對沐少堂更沒有戒心,沐少堂是最適合接近沐情天的人選。
只要曉之以情,以利益股權為利誘,沐少堂難保不動搖,人心總是有慾望的。
事實上,她確實看到了沐少堂的動搖,沐情天在沐氏不留情面地責問過他,年輕氣盛的男子怎能接受。
本來最有可能繼承沐氏的人不僅遭遇父母過世,在自家的公司也被當做一個普通員工對待,被不留情面地責問,誰的心會沒有落差?
沐情天不能再給沐少堂的關懷,換她沐尹潔來給,一步一步,她看著沐少堂朝自己靠近。
遭遇父母過世的打擊沐少堂變得沉默寡言很多,但並不妨礙他們的合作,將沐情天拉下來,沐少堂能坐上那個位置,他怎會不願?
被最不設防備的人傷害,往往輕而易舉。
那麼又如何讓藺君尚不再庇護沐情天呢?
只要他們的感情婚姻出問題。
沐情天身體不好,就算兩人真的有感情,藺君尚怎會不在乎傳宗接代的事,只要時間一長,感情淡去,問題顯而易見,沐情天無所出,不止是她一個人的事,關乎藺君尚的臉面,關乎藺家的未來。
果然,成婚半年,向來極少出席私下應酬的藺君尚竟然被人目睹多次在私人會所出現,在沐情天住院的時候他甚至被人拍到獨自閑逛書店。
不管以往他對沐情天如何好,這一回她住院,他留連別處不再像以往那樣細心照顧她是事實。
再者,還有從祖母那兒偷藏來的祖父的一封信,關於十五年前藺家的那件案子。
當藺君尚逐漸對久病不愈的沐情天失去期待,當沐情天發現藺君尚當初接近自己只是因為還祖父的一個人情,這兩人,還能回到最初嗎?
隔閡漸生,感情動搖的時刻最容易被摧毀,只需在旁再助一把力。
一直以來關於蕭然對沐情天的感情,傳得撲朔迷離,如果他們之間真的爆出什麼私情,別人也不會覺得不合理。
沐情天對不起她,蕭然也對不起她付出的感情,那麼就讓那兩人一起被眾人唾棄吧!
藺君尚是那樣強勢而獨佔欲強的男人,怎會受得了自己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染,這無疑是他與沐情天婚姻的致命一擊。
這一切,不是都在按著自己所想的發展嗎……
獨剩一人抱膝坐在床頭的沐尹潔心中憤恨委屈,哭也不能發泄一些,只要一想到明天所有人都會對自己指指點點,狠狠咬著被面布料,生不如死。
……
這頭,聽白漠講了經過,一番下來,雖然並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所有的嫌疑都足以指向沐情天。
白慧對女兒心痛,氣得胸悶,白諾涵扶著她在沙發坐下,轉頭看妹妹。
沐尹潔出事,白家也沒有臉面,白諾涵問:「眾人見到尹潔時,她與誰在一起?」
「……梁子懿。」
白漠聲音有些低,白諾涵卻以為自己聽錯,「誰?」
「姐,是梁子懿,但他們無疑都是被設計陷害的。」
鼓起勇氣,白漠說得清晰。
聽清白漠說的人,白諾涵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臉一下子刷白。
而白慧聽到,也是萬分意外。
今夜梁子懿代表梁氏出席沐氏的晚宴白諾涵是知道的,可是、可是——
她說她從醫院回來給他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那個時候,他跟她的表妹……
白諾涵緩緩抬頭,白漠目光有些微躲閃,不敢對上。
「是你帶人去房裡抓人的?」
「姐,我以為裡面是沐——」
白漠話沒說完,白諾涵突然站起了身,一張臉又白又怒,已經什麼都聽不下,轉身就朝外快步出去,疾步上樓。
「諾涵——」
白慧擔憂地喚了聲,但顧及自己女兒還在房裡,猶豫了片刻,選擇回房去安慰。
白漠看著兩頭,頭疼欲裂,不知如何是好。
……
不多時,樓上傳來爭執的聲音,是白諾涵一個人,應是在與誰通電話。
滿是怒意的音量越來越高,白漠站在台階下往上看,有花瓶器物摔碎的聲音,在深夜寂靜的房子里令人心驚肉跳。
一直沒被吵醒的白芳也被鬧得起來了,披著外套問怔怔站在樓道里的小女兒怎麼回事。
白漠還沒解釋,就聽樓上器物摔落碎裂的聲音一陣比一陣劇烈,讓她心臟狂跳很不安。
-
凌晨
蕭家游泳池旁,有年輕男子兩人在戶外傘下靠著躺椅,身邊小桌上是罐裝的啤酒,而腳下已經散落好些變形的空罐,還有一隻漂浮在月光照耀下的池水面。
安靜里,驀然響起手機鈴聲,蕭湛懶懶伸手往左右摸了好一會,才在椅背靠枕下找到自己的手機來。
看了眼來電,卻扔在小桌上,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