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是好,只能忘掉
也不掛斷,就讓它這麼響著,同時探手拿過一罐新酒,不緊不慢拉開易拉環。
身旁不遠另一張躺椅上,男子因為手機鈴聲而微微蹙眉,吵。
月色下,男子兩人面容有幾分相似,同樣的俊朗,不一樣的氣質。
鈴聲響到自然斷,四周回歸靜謐,然而不一會,又再度響了起來。
蕭湛依然沒管,將一罐開好的啤酒橫手遞給身邊人。
再一次響到自然斷之後,蕭湛直接關了機。
在躺椅里躺得懶散,對著夜空嘆道:「我們老蕭家的男人,明明可以左擁右抱,怎麼偏偏對愛情都那麼痴心呢!」
「得了吧。」
蕭然淡淡睨身邊他一眼,散淡的語調:「這些年你身邊的女人,估計連記者都整理不過來。」
「哥,咱倆彼此彼此。」
蕭湛臉色不虛,主動跟蕭然碰了一下酒罐,喝下一口。
再瀟洒不羈,再遊戲花叢,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自己無法掌控。
各懷心事的堂兄弟兩人,各自握著一罐酒,手枕後腦對著夜空不交流。
馬上要進入十二月,天氣越發冷了,天幕比夏季要更深沉許多,星辰彷彿更遙遠。
冬天凌晨在游泳池邊閑坐,也唯有他們蕭家兄弟二人如此。
不知靜默多久,暗黑的天際突然劃過一道光芒。
視線對著天幕的蕭湛以為自己看錯,過了一會,當第二道,第三道光芒劃過,才確認不是幻覺。
記得早前開車在路上,好像是有從電台里聽到過預報,說近幾日夜間會有流星雨的出現,沒想到是真的。
然而此時此刻親眼見到,並不讓蕭湛有什麼興緻。
「單身看流星雨,我還不如回去睡大覺。」
蕭然聞言睜眼,蕭家坐落之處地勢極好,面前一片天幕無遮掩,一道道銀白色斜落而下,從少到逐漸頻繁。
誰能想到,難得見到一場流星雨,卻是跟自己弟弟。
不免,兩人相互嫌棄。
又是一陣靜默之後——
「沐情天好是好,哥,你只能忘掉。」
「那你能忘掉『她』?」
蕭然清淡一句反問,蕭湛一怔,隨即仰頭將自己手裡那罐啤酒一飲而盡,空罐子一捏隨手拋出,站起身。
「太冷了太冷了,回去睡覺!」
——
翌日
「本月24日,感恩節剛過去的凌晨迎來冬季第一場流星雨,天文專家稱,素來有『流星雨之王』之稱的獅子座流星雨,將在本月25日夜達到觀測最極。近日天氣雖寒冷卻晴朗,喜愛流星雨的朋友如果錯過了昨夜,可以在今天午夜至黎明前留意觀賞,如果幸運,還可以觀測到明亮的火流星——」
用過早餐,從度假村返回市裡的車上,從電台里聽到關於昨夜那一場流星雨,情天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記得應該是高二的時候,她曾經在學校宿舍與舍友們一起,熬夜看過一場流星雨。
大自然如此奇妙,當天幕上一道道白色光芒劃過,內心充滿無以言語的震撼與美好。
多年後已經無法清晰記得天幕上的情景,卻有美好存留心中。
身邊男子大掌包裹著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手背指節上微微摩挲,看出她神色有些惋惜。
「昨夜情天睡得很沉,流星雨好看,好的睡眠也很重要。」
他貼著她的發邊溫沉道,是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
這麼一說,確實讓情天心中得到安慰,冬天睡覺,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藺君尚摟著她靠在自己懷裡,「路上還有一段時間,再休息一會。」
但凡有些空餘時間,他總是希望她多休息,多愛惜自己身體。
然而沒有在他懷裡靠多久,情天接到沐氏秘書打來的電話,是關於公事。
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安排有變,回到市內,車子將情天送到了沐氏樓下。
妻子不回家,藺君尚也就沒有回,隨後讓許途將車開到盛辰。
路上,接到藺宅老太太打來的電話,問今天周五,他與情天要不要回家吃飯。
本要應下,卻突然想到什麼,藺君尚道:「今天有些事要處理,怕是回不去。明天,明天周六,傍晚我帶情天回去,在家裡住一晚。」
那邊老太太應了,藺君尚掛電話前不忘交代一句:「天冷,您多注意身體。」
……
彼時,藺宅
結束了通話的季玟茹放下座機聽筒,孫杏芳積極問:「夫人,先生跟太太今晚回來吃飯嗎?」
若是回,她得去備食材了。
「說是今天有事回不來,但明天回。」
雖然不是自己預想的那樣,總歸兒子兒媳明天是要回來,而且還說了要在家裡住一晚,季玟茹也不失望。
「情天回來,讓廚房多做點她愛吃的,看著總是清瘦。」
季玟茹叮囑,孫杏芳笑應:「知道的,夫人,現在哪一次不是以太太口味為主,您對她很好了。」
「昱之對她感情那麼深,她也確實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我老了,不為他們兩,還為誰呢。」
聽到主母嘆息,孫杏芳又安慰:「總會好起來的,太太還年輕,慢慢調養,相信不久一定能讓您抱上小孫子。」
多年相伴,季玟茹與孫杏芳感情早已不是主僕,聽到這話舒心,淡淡笑嘆:「希望如此。」
-
沐氏
辦公室里,處理了公事,秘書抱著文件剛推門出去,有人不請自入。
坐在大班椅里的情天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抬首,看到身著精緻套裝卻一臉黑沉的白慧。
「沐總——」
女秘書沒能攔住擅自進入的人,有些擔憂被責備,情天示意她先出去。
門合上,白慧就站在原地,距離寬大的辦公桌几步遠。
她捏著手包,一雙眼睛緊緊望著情天,滿是怒意。
情天低首,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大信封,神色平淡似乎當那人不存在一般。
「昨天晚上的事,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氣於情天如此神色平靜,白慧責問出聲。
「白女士應該已經知道了經過,何必再來問我。」
一邊將信封里的東西拿出來,情天一邊平淡道。
白慧怒極:「沐情天你真的太囂張!你毀了你姐的清白聲譽——」
嘩啦——
滿是怒火的聲音,驟然停止在紛揚落下的一張張相片里。
擱在桌面的雙手手掌相扣,情天漠然看著面前的人:「先看看,地上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