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啐……”耳環被天南星捏成了粉碎。


  本是有些瘦瘦高高的男孩,再一次變回了女孩的模樣。隻有那雙眼睛依然冰冷。


  紫色的長發在風中沒有規律的飄動著,像是多年前那血腥的月色下一樣。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精心準備的一般,迎接著內心中另一個自己的出現。


  “石柑……”


  “住嘴。”看著要上前阻攔自己的永夜,天南星眼神中的憤怒讓永夜極其擔憂。


  他曾經見過這樣的眼神,而那一次他們都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人。


  永夜不希望當年的事情再發生一遍,那種感覺太過痛苦。就算是過了這麽多年,每次回憶起來,那種刻苦銘心的自責感都讓永夜感到喘不過氣來。


  他握緊拳頭,低著頭。腦海裏都是當年的事情。


  那時候的天南星也是為了自己的好友才會變成那模樣……


  這次,自己一定要阻止事態變得更加嚴重。


  “石柑!”


  “我都說了讓你住嘴!”四周,本就是在地上散落的血液慢慢飄起,形成了像是一個棺材一般的紅色容器,還沒等永夜反應過來,他就被天南星硬生生推出好遠,推到了受傷的道雪身邊。


  永夜重心不穩,狠狠跌坐。還沒等起身結印,血色棺材就在自己四周拚湊成型。本是流動的血液,頓時變成寶石一般,堅硬無比。


  “你!”永夜試圖衝出血棺,卻無計可施。他的雙手種種敲打在血棺的晶壁上,咬牙切齒。


  可是天南星不給予任何的理會。血棺堅硬,在其中的道雪也能好好休養。


  她自己也很明白,沒有耳環的自己可能會失去理智,但是她覺得太過可氣,可氣到已經不需要理智這種東西了。


  道雪是他的朋友,而保護道雪,也是她記憶深處一個很重要的人托付給她的最後一件事。


  這件事,是天南星無法讓步的事情。


  傷害道雪的人,都是敵人。


  但是對方的殺意還有上次在木葉中親身的感受都告訴天南星,眼前的人不是她用平時石柑的那副身體可以打敗的。


  她其實比永夜更加看清現實,如果對方那種狀態下沒有一個人做對手,那剛才的談話間,可能道雪將會迎來再次的的攻擊。


  想要殺人的人,不需要用理智去對待——最後天南星得出的這樣的結論。


  “你想試試……”


  對麵的聲音讓假作鎮定的天南星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清晰。


  她不是沒有看見過對麵那幾乎無解的沙子,也明白以自己清醒時候還不如道雪的體術,若是近身很難占到便宜……


  但是隻有一博。


  沙子在周圍伺機而動,在血棺中的永夜滿臉惆悵。他一個人沒有辦法硬是闖出去,於是看著地上的道雪。


  “你還好嗎……”


  “腳的骨頭基本被捏碎了,我現在隻能做一些基本的止血治療,其他治療還需要在安靜的地方讓鬼鶴來。”


  鬼鶴是道雪的通靈獸。


  “這樣啊……”永夜的眼神留戀了一下外麵一觸即發的場景,但是他很冷靜。即使現在情況不利,他的頭腦中依舊明白


  ——隻有治療好道雪,他們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不然,永夜他不僅一個人無法阻止最壞的情況,還要考慮到道雪的身體條件而進行調劑……


  會讓最壞的結局變得更壞。這可不是永夜想要的。


  “這樣啊。”永夜歎息,走到道雪麵前坐下,從儲存應用中調出醫療係的忍術,“我們先盡量讓你可以站起來。要是天南星不受控製了……我們沒辦法向釋交代。”


  和永夜一樣,對方也有一個人對於眼前凝灼的氣氛很是擔憂,手鞠不能阻攔也不能不阻攔。


  她至少不能讓我愛羅在這裏做出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


  而且……


  對方解除了耳環之後所出現的女性,在她的記憶中慢慢浮現。


  她見過這個女孩,在……砂隱村?


  沒工夫思考,天南星先發製人,她用左腳猛地向著地麵發力,身體輕巧的跳躍在空中,高舉的右腿充滿了力道和查克拉,重重向著我愛羅踢去。


  “轟——”就像是在村子那樣,完美的防禦在不算完美的體術麵前輕鬆阻擋住天南星的攻擊。


  天南星啐了一口,向後旋轉著身子,手肘衝著我愛羅的臉飛速而去。


  “碰!”


  這次是手肘重重砸擊在沙子上,堅硬的沙子甚至讓天南星的肉身感到有些疼痛。


  隻是太多次的受傷讓天南星的疼痛感已經影響不到她的判斷,下秒,瞬間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她的手勾住防禦沙塊的邊緣,一用力,向著上方將自己的身體再次騰躍在空中,稍許屏息,在空中反轉了一圈來到了我愛羅的身後。憑借著超出常人的平衡,在還未落地的時候,直接扭轉身體。


  身體的行動帶動了腿部的力量,在別人還未看清之時又一次展開攻擊。


  “碰!”


  隻是天南星沒有想到,自己看似天衣無縫的銜接依舊是被沙子防禦在了外麵。


  “該死……”防禦住天南星的沙子這次沒有靜止,而是抓住了天南星的大腿。


  像是被什麽包裹著,疼痛感伴隨著沙子的顆粒感從腳部一直蔓延上小腿。


  “你已經死了。”冰冷的話語讓天南星瞳孔放大。我愛羅沒有轉過頭,隻是伸出手,仿佛緊握著什麽東西。


  但是他若是向後看,天南星在臉上表現出來的絕非是害怕的表情,而是竭盡全力控製理智的模樣。


  在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對於她的體質才是致命的毒藥。


  “……”我愛羅的手稍許用力,纏繞在天南星腿上的沙子向裏劇烈收緊,血液從沙的縫隙中滲出,染紅了沙子。


  “果然還是很疼啊。”天南星瞳孔中映射出的現狀並不樂觀,可是她不在意。沒有耳環的抑製,常年被壓抑的血性和力量讓她顫抖著身體。


  就像是往常那樣,控製不住的鮮血從嘴角慢慢流下,不是受傷,而是興奮。


  這種劇烈的疼痛,不知道為什麽總能讓天南星感覺到自己是真正活著的。


  聽到這樣的話語,我愛羅才稍微轉頭,瞥見仿佛安心一般的天南星,不知為何那種表情讓人心神不寧。


  ——在不該笑著的時候露出微笑。


  ——說著根本笑不出來的話。


  沙子從天南星的身後蠢蠢欲動,不知道何時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心。當天南星對上我愛羅眼神的那一刹那,腹部的強烈疼痛,讓她更加清醒。


  肚子……被尖銳的沙子所形成的的尖錐開了個大洞,像是那天在木葉的時候一樣,從胸下一直延伸到小腹。血液從傷口處飛濺出來,染濕了衣服,卻無法在那黑色的衣服上綻放紅色的鮮豔。


  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幻影。


  而且這裏也不是木葉,在死亡森林死去任何人都不足為奇。


  “啊……“手鞠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是沒有人敢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你以為這樣的疼痛就能殺了我嗎?”


  比起剛才的樣子,天南星顫顫抖抖的將手伏在刺穿自己的沙子之上。她抬起頭,紫色的頭發上也變得血跡斑斑。


  從眼眶中流出的,是不受控製的鮮血。那不是任何感情的象征,隻是體內的血液已經開始躁動。


  天南星的雙手用力一捏,沙子慢慢被擠壓散開,天南星也隻是站在那裏,周圍的血液像是冰晶一般重新回到了被撬開的空洞之處。


  慢慢的,身體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受傷——天南星對於受傷的概念隻是疼痛。她喜歡這種感覺,能證明自己活著的感覺。


  但她明白,除了自己誰也殺不了她。正因如此,她才活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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