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越抱越緊
一路上，莫離沉默寡言，神色沉重。
程清瑤見他這樣，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說話吵他，不敢問他出了什麽事，連賣萌逗趣都不敢。她老老實實的依偎著，讓他不輕不重的擁著，也時而能聽見他沉沉的歎息聲。
飛機準點到達！
莫離牽著她的手往外走，越走近心裏越是緊張，感覺這次不是回家，而是奔向生死戰場，弄不好得全軍覆沒。他心裏一緊張，手上力氣不由加大，大得讓她吃疼，叫出聲：“莫離，你弄疼我了。”
“……”莫離驀的回魂，鬆開她的手，已經被他捏得通紅通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怎麽了？是因為他嗎？如果是因為他，你大可不必這樣……”
“瑤瑤。”他打斷想說，可到嘴的話又變成一聲長長的歎息：“算了，先回去，回去再說。”
助理醫師等在出口。
兩天沒見，他一身憔悴，消瘦，紅眼眶，胡須滿麵，身上的西服襯衣皺巴巴的像鹹菜。
程清瑤大跌眼鏡，不知道他這兩天都經曆了什麽：“你這是什麽情況？你家莫醫生兩天不在醫院，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助理醫師扯扯嘴角，想笑卻是笑比哭還難看，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麽，顯然莫離還沒有告訴她。
“走！這裏人多，我們回醫院慢慢聊。”還是莫離先開口，解決了麵前的尷尬。
程清瑤再次扭頭尋找：“先等等，我還沒找到譚夜櫻，我和她約好機場不見不散。”
助理醫師和莫離對視一眼，各有各的難和痛！
莫離眼神示意他走前麵，再反手牽她：“譚夜櫻沒有來機場，我讓她在醫院替助理守班。助理開車過來比她快，也比她安全。”
“真的？”
“騙你做什麽？”
就是，這種事騙她做什麽，程清瑤信了，跟著他上車。
車內，氣氛沉重。
莫離一身嚴肅，助理醫師抿嘴沉默，程清瑤看看他又看看他，真心搞不懂他們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是不是醫院出了什麽事？”
助理醫師緊張的踩錯刹車，汽車“嘎”一聲熄火，程清瑤撞得一個俯衝，後麵的汽車鳴笛抗議。
莫離渾身一僵，卻是反應敏捷，伸手托住她，再嚴厲地嗬斥助理醫師：“你怎麽開車的？開個車都開不熟練，那我叫你過來做什麽？”
這不是嗬斥，這是提醒！
提醒他兩天時間都瞞了，還能瞞不住這一路？
再瞞一路，少一點痛苦是一點，一切等到了醫院再說！
助理醫師懂，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開車，這樣聽不見程清瑤說話，他心裏就不會再慌亂。
可是，程清瑤不笨，接二連三的異樣她終是起了疑心。
為什麽莫離會突然結束出差？
為什麽莫離會在飛機上突然和她說那樣的話？
為什麽譚夜櫻沒來機場，助理醫師又一身的反常？助理醫師平時很活躍，根本不是現在這樣的死氣沉沉，他有什麽都會說什麽，沒話題也會找話題。
所以，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程清瑤看著他，沉沉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眼睛：“是不是譚夜櫻出了什麽事？”
譚夜櫻是她的好朋友，她要出了事她就會失去最貼心的知已，從此後再沒有人會她那樣照顧她。
因為譚夜櫻出了事，莫離才會在飛機上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因為譚夜櫻出了事，所以她無法如約過來接機。
種種條件程清瑤隻能推到這一步，她看著莫離，他深邃的雙眸如古潭般深不見底，心事全部被遮掩。看不透，一點都看不透，完全不是她熟悉的那個莫離。
“莫離……”
“你不要胡思亂想，譚夜櫻沒出什麽事，她就是有點感冒，聲音啞了。她去醫院拿藥，我就讓她在醫院替助理守著辦公室。”莫離心裏明白，楊莎這件事情他的罪過最大，如果他昨天不強行帶她去T市，楊莎的電話她就能接到，美妮就沒有機會朝楊莎動手。
事發兩天時間，他們一直瞞著，瞞到現在助理想說，他還在瞞。瞞得越久，他的責任就越深。
他不怕擔責！
關鍵也是，現在告訴她沒有任何意義啊！
等到了醫院，他自然能拿出說服和安慰她的理由，現在很難說得明白！
“莫離……”
“你要不信，我給你電話，你打給譚夜櫻。”莫離拿出手機，說著要給她，卻是他一手拿著，拔號，免提，接通，最後也是他搶先說話：“譚夜櫻，我和瑤瑤已經到了，在回去的路上，她沒有見到你接機，有點擔心你。你嗓子不好，跟她少說兩句，等到了醫院再慢慢說。”
程清瑤聽著他的話，很尋常，沒語病，可又感覺他字字帶刺，好像在暗示著什麽。譚夜櫻的聲音很啞很啞，啞得吐氣如絲，還在輕輕啜泣：“……難受……疼得難受……不想說話……”
“那就不說，一會兒醫院讓莫離給你查查，不行就輸個液。明天上不了班，我就替你，反正你那點活我幹著都不是問題。”程清瑤心中有疑問，可聽到了譚夜櫻的聲音，她還是放寬了心，也想不到誰還會出事。
又是一路的沉默！
莫離抱著她，越抱越緊，越抱越緊……她不解地仰著頭看著他，想看出點什麽，卻是什麽都看不出，隻看見他的臉色由白泛青，嘴唇抿成一條線，唇色發白……
到達醫院的時候，他又是狠狠一抱，然後垂下眼簾，滿目深沉又鄭重的對她說：“瑤瑤，你要相信我，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相信我。我沒有放手，你就不許說放棄。你痛苦一分，我的痛苦注定會是你的兩倍，甚至還要更多。瑤瑤，一切有我，有我，記住，一切有我，知道嗎？”
程清瑤懵了，完全不知道這些話要怎麽理解，也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要說沒出事，他至於一次次說這樣的話？沒弄明白，被帶下車，帶進樓。
沒去他的辦公室，沒去他的辦公區，去的另一棟白色的高樓。
電梯直達16樓。
樓道安安靜靜，幾乎沒人，拐過一個彎，看見譚夜櫻坐在牆邊的椅子上，那模樣比助理醫師還慘，整個人不止憔悴，還像從鬼門關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