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爸，對不起，我愛瑤瑤
程清瑤躲在黑暗中不肯出去，她沒有出去的理由，也沒有想見的人。媽媽沒了，寶寶沒了，莫離不再屬於她，陌生的好像從來都不曾認識。
他怎麽可以說那樣的話？
“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這句話就像魔咒般死死地纏住她，讓她無法釋懷，原來在他心裏麵，她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婊子。
好！
婊子就婊子，沒有問題，他如果一開始就這麽說她肯定不會靠近，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那個時候她還不喜歡男人，也正忙著和趙斌退婚，是他一直逼她做女朋友，是他一遍遍說不介意說沒關係。
好！
說了那麽多不介意沒關係，現在又返回來說她是婊子？？？
她沒法接受，更不想原諒，躲在黑暗中不見他，尋求生自滅。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又聽他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快點醒醒……醒來我們就離婚……我同意離婚……”
離婚？
他同意離婚？
隻要她肯醒，他就答應和她離婚？
心潮在波動，求生的意識在蘇醒，黑暗中她緩緩站起身朝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床邊，莫離捧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承諾，寶貝兒，快點醒，快點醒，醒來我們就去登記離婚……
程清瑤有了信念，開始奔跑，她朝著聲音的方向、朝著光明的方向奔跑。可是，她藏得太久藏得太深，無論怎麽跑她都跑不到光明的路口。
她的奔跑沒有給自己帶來希望，還給莫離帶來噩耗，周一的檢查各項數據全部偏低，尿路還出現感染，再這麽下去……莫離簡直不敢想，紅著眼眶緊緊地盯著她：“為什麽？為什麽離婚的消息都不能打動你？你就這樣想死？死也不肯原諒我？”
周二。
程清瑤的靈魂在奔跑，身體在昏睡，她出現高燒，整個人熱得像燒紅的炭。叫她無意識，刺激她無反射反應，各種儀器重新連上，血壓低到可怕。
病房陷入沉重的氣氛，急救重新開始，家屬全部隔離……譚夜櫻站在外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遍遍問莫離：“怎麽辦？怎麽辦？”
莫清漣也像預感到什麽，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他拉著莫離的手，神情呆滯的尼瑪：“哥哥……瑤瑤……帶瑤瑤回家……”
南幽瑾更加抓狂，抓狂的像隻被囚禁的獵豹，他紅著眼眶踢牆打拳，拳頭被打破，鮮血染了白牆觸驚心。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一步步走向這種後果？他錯了，他錯了，他不該那麽放浪，不該那麽隨意，如果一開始就聽莫離的話控製女伴的嘴，女伴就沒機會攪亂這一池清水。
該死！
該死！
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汪禦衡勸他，夏林傑拉他，也小聲的提醒他：“你別鬧了，還嫌這裏不夠亂嗎？”
南幽瑾血著眼睛看向莫離，莫離卻出奇的平靜，身姿筆挺的站在門外透過玻璃凝視病房裏麵的動靜，他臉上沒有表情，無喜無悲無情緒，好像裏麵正搶救的人和他無關似的。
也真的和他無關似的，院長出來通知要進急救室的時候，他忽然語氣平靜的譚夜櫻說：“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這裏你幫我盯著，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好像搶救的人不是程清瑤，不是他的心上的那塊肉！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南幽瑾有不好的預感，推開夏林傑衝到他麵前攔住：“你要去哪裏？瑤瑤要去搶救，你這會兒又想去哪裏？什麽事情比瑤瑤還重要？”
莫離平靜的看著他，深沉的眼底無風無浪，連語氣都平靜的像輕鬆的閑聊：“就出去辦點事，辦完就回來，急救有院長，我也幫不上忙。”
“莫離，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也是醫生，你可以進急救室陪她，你……”
“我已經離職，已經不是醫生。”說完，伸手推開他，神情淡然的往前走。南幽瑾叫他，他沒有理，但在進電梯的時候他又忽的停下腳步，背對南幽瑾說：“這件事情我不怪你，你不用再自責。”
說完，進入電梯，按鍵下去，等南幽瑾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三樓。南幽瑾也是幾百個想不通，愣愣地問夏林傑：“你不覺得他今天很怪？他一點都不難受？一點都不緊張？還在這麽關健的時候離開？”
夏林傑感覺到了莫離的奇怪，可是他不願意往壞處想，必竟莫離也是上有老下有清漣的人，哪個都需要他照顧。程清瑤被轉移，譚夜櫻牽著莫清漣往下走，夏林傑的思路被打斷，跟著他們一起往下走。
程清瑤進入搶救室，莫離坐進汽車麵無表情，他沒有叫司機，自己開車來到莫氏集團。
這段時間莫劍翎一直在公司坐鎮，早上送莫清漣去醫院，下午來醫院把莫清漣接走，到家再侍候莫清漣，也是累得夠嗆。莫離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揉眼睛，頭發發白。
“你怎麽來了？”莫劍翎嚴重睡眠不足，頭疼了整整兩天，見他進來也顧不上再揉，重新戴上眼鏡吃驚的看著他：“瑤瑤那邊怎麽樣？你怎麽不在那裏守著？”
莫離默默的心疼，曾幾時他的父親就老成了這樣？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父親很年輕，年輕的不會老不會累，永遠都能體力和活力支撐龐大的莫家。
可是，老了，頭發花白，體力難支！
身為長子的他應該接手，可是……狠了狠心，還是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麵緩緩說道：“爸，叫莫諾檸回來吧！她雖然是女兒身，但好歹也是莫家的骨血，實在不行就讓她召個上門女婿，家業給她一半。”
“……”莫劍翎怔住，這什麽情況？好好的為什麽要說這種話？瑤瑤出事了？
“瑤瑤沒事，還是老樣子，就是怕她一直這樣，我就一直騰不出手回公司做事。公司的業務量很大，我做過我知道有多累，以你現在的體力也怕是撐不住長久。爸，叫莫諾檸回來，讓她分擔一點，現在人比錢重要。”莫離說得很緩，語氣很平靜，就像在做閑聊，完全沒有偏激的感覺。
莫劍翎長歎一口氣：“不是我不給諾檸，是諾檸不要，不肯回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比你還要倔。”
“今非昔比，現在的她應該以大局為重。這樣吧，我給她打電話，叫她回來。”說完，莫離就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邊正要開門的時候他又忽的止住腳步，然後咬緊牙關狠下心的說：“爸，對不起，我愛瑤瑤，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公司的事拜托給你，清漣也要拜托給你，好歹讓他舒舒服服的來再讓他舒舒服服的走，不要讓他受太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