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你家老婆還是舍不得你
平靜。
死亡前的平靜。
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她的氣息在他的鼻尖縈繞。
他閉著眼睛想她，想她笑的樣子，想她生氣的樣子……不知是這段時間太累，還是她的氣息太過甜美，想著想著他就不知不覺地睡著，還做起了夢……
各種各樣的夢，雜亂不堪的堆在一起！
程東昆靠在牆上，一臉無賴的朝他笑：“莫醫生，你也有今天啊！”
楊莎拉他去看房子：“現在的房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位置不好，結構不好，還敢賣那麽貴。莫離啊，要我說你先別買，這麽貴的房子瑤瑤肯定不喜歡。”
然後各種各樣的臉交替而過，端木韻，莫劍翎，莫清漣，夏林傑，閆莉莉……他們都在跟他說話，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雜亂無章，吵得心煩，他往前走，走著走著，程清瑤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輕輕地牽住了他的手……
他沒有驚喜，甚至沒有意外，也不記得他們有發生不愉快的爭吵。那種感覺就像飯後散步那般，平靜又平常，他朝她笑笑，她也朝他笑。
然而，就在這時，臉上忽的砸來重重一拳，她倏的就從眼前消失，他也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拎起來再重重摔回床上。他找不著北，睜開吃痛的眼睛，隻見南幽瑾正在發狂的傾倒瓶中的安眠藥。
倒了一地的白片！
南幽瑾也氣瘋的惡罵：“莫離，你他媽的還真是個醫生，你他媽的還真是個爺們，都知道用這種方式自殺，都敢用這種方式自殺。自殺，你問過了程清瑤嗎？程清瑤答應了嗎？你以為你死了，她就會願意跟你在一起，就願意跟你合葬？莫離，你他媽的什麽時候孬成了這副鬼樣子？程清瑤還沒有死，你就想死？你就怕你死了，她卻還活著？”
莫離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卻像死水一般平靜，她不答應又怎麽樣？他守著她，他纏著她就好：“她現在怎麽樣？離開了搶救室嗎？”
他在等最後的命令，跟隨她的命令！
南幽瑾卻啞口無言，粗喘的氣息全部堵在喉間，出來尋找他的時候，院長給程清瑤下了病危痛知書，她人還在搶救室，因為還有一口氣掛著。
南幽瑾難受，也不想他出事，三隊人馬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找，結果全部撲空。直至最後，忽然想起他會不會在家裏？過來試下運氣，還果然就在這裏找到了他。
本不想動手，實在是情緒控製不住！
但是，問起程清瑤的事情，他又是無言以對。
莫離嗬嗬一笑，懂了，全部懂了，手背放到額頭，眼睛看著天花板，似對他說又似自言自語：“她沒走，我不會走。她走了，我自然要跟著去，不管她願不願意，我是願意的。”
“你……”南幽瑾想罵他，又不知道該怎麽罵，他愛她，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他們還知道，他視她如寶貝，視她腹中的寶寶如天使，現在天使沒了，寶貝沒了，他一個人留下來又要怎麽活？單是一個思念都能把他折磨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現在跟了去！
南幽瑾的憤怒化成了無力，無力地立在床邊，不知道要拿他怎麽辦。他的手機在床頭響，他卻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見，又好似不想接。
等南幽瑾繞過去接，電話已經斷了！
卻是顯示譚夜櫻的名字，他撥過去，那邊又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想必正在往這邊打。他趕緊掐斷，又不敢告訴莫離，害怕譚夜櫻通知最壞的消息。
但是，也有可能就是想問問他在哪裏！
掐斷的電話很快又進來，他接了，放到耳邊喂了一聲。然而，入耳的聲音卻是……卻是……卻是……他怔住，又反應及快的把手機放到莫離的耳邊……
那是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
那是屬於程清瑤獨有的聲音！
她在那頭無力的呢喃：“……莫離……莫離……莫離……”吐氣如絲的呢喃那是遊絲一般的感覺，若有若無的響在遙遠的地方，卻讓有心人聽得清清楚楚……
莫離眼睛的焦點一點點回攏，失散的靈魂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匆匆凝聚，他從床上彈跳起來，又似火箭般急速的往門口衝：“我在，瑤瑤，我在，你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看你。”
程清瑤好痛好痛，全身上下無處不痛，那種感覺就像從地獄的刀山海中撈起來似的，難受的她都想放棄呼吸。可是，不行，莫離呢？他現在哪裏？他好不好？
有些事情她暫時想不起來，可最後的一幕卻牢牢地映在她的腦海，莫離被他們死死按住一臉痛苦表情的朝她嘶心裂肺的叫：“瑤瑤，躲開，躲開。”
她沒有躲開，那他呢？
想看看他，哪怕眼睛沉重如山一點都睜不開，她還是想看看他。聽到他的聲音傳來，她有一刻的放鬆，又不敢太過放鬆，繼續呢喃著：“……莫離……莫離……”
“我在，我在……寶貝兒，我在……我馬上就來，你等我……乖，一定要等我……”莫離不敢掛機，電梯太慢太慢，他就從樓梯跑下去，大跨步兩步一層的往下“飛”。摔倒再爬起，磕傷磕痛都無所謂。
不疼！
一點都不疼！
他現在隻想快點飛到她的身邊，她這是醒了嗎？她這是轉危為安了嗎？還是，回光返照？一點都不敢怠慢，摔得膝蓋都破了，血往外滲。
可是，還是南幽瑾先他一步到一樓，他飛得再快也沒電梯快。同樣，不敢讓他開車，南幽瑾開車往醫院方向飆，再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院長，問程清瑤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院長的聲音聽起來輕鬆很多，還有淡淡的笑意：“奇跡！”
“什麽？”
“起死回生的奇跡。”
“什麽？”
“心跳都已經停止了，我就要宣布死亡的時候，她忽然又重新恢複了心跳，還有了意識有了反應，還能說出話。現在她心律正常，血壓正常，人雖然還在急救室，卻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她很想莫離，一直在叫莫離。等莫離來了她平複心情後，數據沒出問題她就可以離開急救室進重症監護室。總之，她現在有了求生意識，和之前的光景大不相同。”
南幽瑾樂了，咧嘴就哈哈的笑，還用力地捶了莫離一拳：“莫離，你聽見了嗎？你家老婆還是舍不得你，還是給你創了一個奇跡。還好你小子沒有死，不然現在又要去哪裏見她？”
莫離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衝昏了頭腦，程清瑤不是回光返照，程清瑤創造了奇跡，程清瑤舍不得他不想他死，所以回來找他：“瑤瑤，我馬上就到了，數到十我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