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死灰複燃
張陽飛縮縮脖子，把話咽進肚子。
其實誰都不傻，他表現的這麽迫不及待，誰會看不出他就是想過去趁火打劫？
張陽飛沒敢說，沒敢跟，也沒敢叫人跟。不過，這事兒看著古怪，他轉身找到譚夜櫻叫到辦公室小聲商量：“你能猜到那個電話是誰打給莫總的嗎？”
譚夜櫻一開始沒猜到，聽到後麵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點點頭，臉上一副說不清的複雜表情：“還能有誰，肯定是程清瑤。”
“如果是程清瑤，你沒覺出有問題？”
“什麽問題？死灰複燃？”
“不是死灰複燃，是這個。”張陽飛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記憶啊！莫總不是失憶了嗎？他不是忘記了所有人所有事嗎？既然忘記了所有人，那程清瑤是不是也包含在裏麵？既然包含在裏麵，他能賣她麵子？能這樣和她聊天？所以，我覺得他是不是恢複了記憶，卻一直瞞著我們？”
譚夜櫻有過這樣想過，可是：“如果恢複了記憶，他會這樣冷靜的對待程清瑤？你也知道，他愛程清瑤那是愛進了骨子裏。如果他恢複了記憶，他能冷靜的對她？能冷靜的接受她做了南幽瑾的前妻，為南幽瑾生了女兒？現在還和南幽瑾出雙入對一起撫養女兒？”
張陽飛默了，她說的不無道理，以莫離的癡情霸道，他完全做不到這種冷靜。肯定會抓狂，肯定會摔東西，肯定會酗酒折磨自己再折磨別人，也肯定會追著程清瑤問：“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可是，還是不對！
張陽飛左想右想都感覺不對：“如果沒有恢複記憶，他憑什麽對程清瑤這麽好？你聽他聊天的語氣，不說完全和以前一樣，也是沒這樣溫柔的對待任何人。還有，他笑了，程清瑤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笑了。這麽多年，你見他笑過？你見過他眼裏有笑的光芒？”
譚夜櫻摸摸圓圓的肚子，不否認他的話：“是，我是沒有見過，可你不要忘記，程清瑤在樓外麵守了三天三夜，除了吃飯和上洗手間，她基本都在那裏蹲著。”
“……”
“如果是你，一個女人為了等你蹲了三天三夜，你動容嗎？”
“……”
“莫總女人雖然多，但這樣堅韌的女人他身邊有？所以，我覺得莫總第一有被她的堅韌打動，第二記憶不在感覺還在，心裏對她還有感覺。如此，程清瑤就容易得手，容易哄得他開心。”
張陽飛點點頭，再點點頭，連連點了許多次才意味深長的說：“有道理有道理，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隻是，現在要怎麽辦？沒有恢複記憶，是任由他和程清瑤接觸，讓程清瑤喚醒他的記憶？還是我們從中幹擾一下，讓他的記憶恢複不了，這樣他就不會有痛苦。”
譚夜櫻默了，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目光忽然變得深遠空曠：“我想要莫總恢複記憶，不然總覺得他的人生少了一段什麽。可是，恢複記憶之後，他注定會很痛苦，注定要做出更難的選擇。是徹底忘記程清瑤？還是尊嚴掃地的重新接收南幽瑾的女人和女兒？”
“對！”
“程清瑤如果不是嫁給南幽瑾，他或許還能痛快點，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愛人，雙重的背判和離棄。你說，那種情況下，他會有怎樣的心情？”
“是！”
“還有程清瑤，她這次纏著莫總隻是為了念念，那念念的病治好之後呢？她是繼續纏著，還是帶著念念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萬一沒有恢複記憶，萬一對她又生出新的情感，你說那種場麵又要怎麽收拾？”
所以，現在不是恢複記憶的難題，是要徹底細膩了解程清瑤的時候！
譚夜櫻準備見見程清瑤具體談一談，張陽飛卻說：“明天是周六，不行我先約她見個麵，和她先聊聊。如果我聊不出什麽，你周日再約她，好歹你們是朋友有交情，我聊僵了你也好收尾，有餘地。”
譚夜櫻同意，讓他先約。
張陽飛約了，偷偷從醫院病人家屬的資料裏要到程清瑤的手機號，拔出的號碼很快接通，他也直接了當：“您好，程小姐，我是張陽飛，前兩天我們在外麵有見過。”
“張助理，您好。”程清瑤自然記得他，他有機會做總裁秘書，有機會提升總裁助理，她功不可沒。可是，這次回來再見張陽飛對她的態度並不好，沒有譚夜櫻那樣的冷嘲熱諷，也是冷冷的語氣帶著刺。
她沒有記仇，也理解他們，必竟他們是莫離的人，理當為莫離打抱不平。
隻是，不知道他特意打電話過來又想說什麽，他的聲音再傳來：“莫總已經過去接你，還特意在大清早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念念小姐準備禮物。程小姐，過去的事情莫總已經忘記，但你應該沒有忘記，明天是周六，我們約個地方見麵聊聊吧！”
外麵傳來喇叭聲。
樓下傳來傭人的叫聲：“太太，外麵有位先生說過來接您去醫院看小姐。”
程清瑤應了一聲知道，也同意張陽飛的邀約，然後匆匆下樓，把傭人給念念燉的湯一起帶上。莫離的車就停在大門口，她開門想坐副駕又想起張陽飛的話。
於是，她把包放到副駕駛位，然後自己坐到了後麵！
莫離冷峻的臉色青了幾度，不等她坐好就踩緊油門飆車，拉得她一個俯衝直接撞到前麵的椅背。她想抱怨又不敢，揉著額頭一聲不吭，發什麽脾氣？這能怪她？這是張陽飛的意思啊！
張陽飛找她的動機再簡單不過，就是不想她和他走得太近！！！
她沒有想要和他走多近，必竟她有了女兒他有了兒子，怎麽著他們都已經回不到過去彼此隻有彼此的時候。她也不喜歡太過複雜的生活，這次回國找他隻是因為念念，就是因為念念。
“如果念念不生病，你會回國嗎？”
“不會！”
程清瑤怔住，驚慌的看著他，為什麽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問？為什麽他能把問題問到她心裏？再趁她渾渾噩噩中，套出她心裏最深處的真實答案，他這套路是不是有點太深？
恐慌！
莫名的恐慌！
看著他，滿目惶恐，怕他發飆不去醫院……然而，她多想了，他並沒有發飆，而是悠閑的打開音樂繼續飆車，汽車飆出了飛機的速度……
也對。
他失憶了，忘記了過去，忘記了她。
忘記了她，就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更不會因為她生氣。
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不知道是誰的電話，不知道講了什麽，隻聽他瘋了似的咆哮：“她是死是活關我屁事，我他媽的又不是她家的上帝，我管得了她那麽多嗎？叫她滾，有多遠滾多遠，再不要出現我麵前，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