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她已經搬家了
艾綰綰回車庫取車，淩晨的案發現場警方已經做過的處理，隱隱的隻能看見一層白灰。知道這裏死過人，她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怕，不敢多逗留上車就“吱”的往外飆，好像張先生的鬼魂會在後麵追她似的。
一路飆回酒店，前台最初都沒有認出她，不知道這頭上包著白紗的女人到底是誰。直至看了很久才認出來，驚的起身：“艾小姐，艾小姐這是怎麽了？頭上怎麽會受傷？”
“沒事。”艾綰綰跟她不熟，除了交錢和出出入入能有個照麵，平時沒什麽交集。沒什麽交集，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一點都不熱情，又聽前台叫住她：“艾小姐，不好意思啊，我想問下您明天還住這裏嗎？您上次交的房費隻夠到明天中午，如果還要續住麻煩您現在辦個手續交下房費。”
艾綰綰氣得想暴走，抓包的手緊了又緊，她現在哪裏有錢交房費？包裏一分錢沒有，銀行卡還在等著補辦。等手續辦完，等掛失消除，明天早就過完。
“艾小姐……”
“明天可能不住，我家的裝修差不多裝好，明天我回家。”艾綰綰的私生活不要臉，但這種臉麵她還是要的，怎麽著也沒臉說出“自己沒錢”四個字。
隻是，回家？回哪個家？她哪裏有家？這座城市哪裏有屬於她的房子？
程清瑤。
都是程清瑤害的。
若不是程清瑤，她的固定資產就不會被沒收。
舊帳未消，新帳又來，艾綰綰全部算到程清瑤的頭上。回到套房沒有發現異樣，拿了衣服進去洗澡，沒敢弄濕頭發簡單地洗了洗身上。
出門的時候，她穿了一件保暖襯衣，外麵套了一件米色大衣，除了臉上有點腫，其它的地方看著還算不錯。補了補妝，盡可能的把自己打扮的漂亮點，出門去銀行。
去銀行的路上給華先生回了電話，把昨天的事故說了說，最後問：“我明晚有空，你還敢約嗎？”如果敢約，她明天就拖著行李去華先生的公寓住，怎麽著也能蹭個一兩天。
然後再去找林馨兒，問林馨兒要點錢，重新租個房。
華先生卻是驚了驚，搞不懂她的事故和莫離有沒有關係，他同意約會，讓她明天過來。掛斷電話之後，他扭頭問身邊的偵探：“會不會是莫離在那邊對她動手？”
偵探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再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眼睛在煙霧後眯起來，這個……還真不好肯定，如果是莫離，莫離為什麽不直接把她打死？打個半死，剩下半條命慢慢折磨？如果是慢慢折磨，他們倒可以幫莫離。可如果不是呢？
不好肯定，讓他見機行事：“明天見到她，你不該說的不要說，讓她多說你多聽。能套的話你就套，不能套的話就慢慢套，不要露了我們的底。譚夜櫻那邊我幫你拖著，譚夜櫻想要的你盡快幫她拿到。”
“知道。”華先生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們這會兒有空，一起出去莫離那邊的動靜，如果這事兒跟他有關，我們是不是就更好操作。”
“行。分頭行動。”偵探掐滅煙頭，背起包跟他一起出去。路上他給譚夜櫻打了電話，說艾綰綰出車禍撞到頭，短時間估計不能出來接客，讓她耐著性子再等等。
譚夜櫻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高興，自然是艾綰綰受到了報應。生氣，自然是受傷拖慢了她的進程。她更想快點抓住艾綰綰，跟她來個徹底的了結。
然而，艾綰綰已經煩透，她在銀行填了很多表格，辦了一大堆手續。之後又去辦了臨時身份證。手機本來想將就的用兩天，可是屏幕壞了觸感很差，用得她十分上火。
她找朋友維修手機，沒有給錢就要給別的好處。等弄完，她已經精疲力盡沒有力氣再聯係任何人，回到酒店倒頭就睡。睡到半夜，感覺很冷，調高空調溫度還是覺得冷，找服務員要了體溫計，一看39度。
“酒店有藥嗎？”艾綰綰沒錢結醫藥費，不等醫生過來開藥她就走了，現在病成這樣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她現在沒錢去醫院，也沒錢買藥。
好在酒店有常用藥，她吃了兩顆退燒藥又灌了兩杯熱水，然後捂著被子睡。睡到淩晨四點才出了一點汗，高燒退到38.5度。下床想喝水，腳下是飄的，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雲端，她不禁有些害怕，怕自己就這樣死在酒店。
打電話給林馨兒，想讓林馨兒過來送她去醫院。可是，對方傳來這樣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打了好幾次，打了半個多小時，都是這樣的結果，氣得艾綰綰牙根直響：“好你個林馨兒，早不關機晚不關機，偏要在這個時候關機。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殺到你門上。”
她怕生病，更怕自己熬不住，撐著身體換衣服，收拾行李，退房殺向林馨兒。她現在能依靠的人，隻有林馨兒。到達住處，按門鈴，沒人開。按密碼，密碼已經換了新的。
“林馨兒，你給我開門，開門，開門。”站在門外，艾綰綰氣急敗壞，使勁的敲使勁地喊。沒把林馨兒喊醒，卻把對門的鄰居給吵醒，她眯著睡惺的眼睛沙啞的問道：“請問你是艾綰綰小姐嗎？”
艾綰綰怔了怔，對麵的鄰居不愛出門，她幾乎沒有遇過，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哦，是的是的，我就是艾綰綰，不好意思啊，把您給吵醒了。我朋友睡太死，怎麽叫都叫不醒，電話也不接，我怕她……”
“她搬家走了，不再住這裏。”
“什麽？你說什麽？她搬家走了？”鄰居說得懶洋洋，艾綰綰卻聽得膽顫心驚，林馨兒走了？搬家走了？幾個意思？什麽情況？莫清漣呢？莫家呢？她不要了，還是已經得到了？
眾多想法略過腦海，沒有理明白又聽鄰居打著哈欠說：“是的，她搬家走了，說以後不會再回這裏。這套房子她已經還給了東家，還給你留了一封信。你等會兒啊，我去把信給你拿過來。”
等了幾秒，鄰居拿來信從門縫遞給她：“這就是她給你留的信，讓我親自轉交給你。艾小姐，信我已經轉交給你，還請見諒我不能請你進來坐。就這樣，再見啊！”說完趕緊關上門，躲瘟疫一樣躲著她，因為她這個樣子太可怕，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還帶著血。
艾綰綰完全傻了，拿著信雙手發抖，她不知道這世界發生了什麽，怎麽一夜之間所有的不好又在向她湧來，所有的人又一次將她狠狠拋棄……張先生死了……林馨兒走了……她現在還有誰，還能靠誰？
腿軟的站不住，搖搖晃晃跌坐行李箱上，顫抖的雙手撕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紙：“艾姐姐，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從此以後我不再住那裏，也遠遠地離開了這座城市。轉變其實就是這麽快，昨天我還在咬牙堅持要不死不休，今天我就深深的悟透，這樣的不死不休又有什麽意義呢？”
“怎麽沒意義？怎麽沒意義？你過得不好，讓他們陪你一起不好，這就是意義。”艾綰綰慌了，雙手抖的像風中的柳葉，語中喃喃不休。林馨兒是她的重要武器，失去林馨兒她就等於失去了一隻臂膀。
還有，錢！
還有，住的地方！
不可以，不可以走，林馨兒不可以就這樣走，眼睛慌張的往下：“莫離愛程清瑤，程清瑤愛莫離，他們的愛情已經入骨入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不是一個人，是一座高大的城牆，不是我一個人能推翻的。我要是能一人推翻，程清瑤不在的這四年我早就把他推翻，又何必等到現在苦苦掙紮？腦子清醒後，感覺這段時間的自己就像跳梁的小醜，在他們麵前出盡洋相，好丟臉的感覺……”